大佬归来,守护我方地球
作为天道,席延一出坟,小蓝球就知道了。
好在祂手头上事多,没有粘上去。
但席延一直呆在那不动是怎么肥四?小蓝球没忍住,放下手头上的活溜了过来。
席延听到祂的声音,目光闪了闪。
他移了下脑袋,看向飞到他耳侧的小蓝球,突然问道:“天道,你看看我在地球上生活时,留下的因果。”
与生灵交集。
每走一步,每一个选择,都会留下因果痕迹。
席延看不出自己在地球时的因果线,但现在的情况又太古怪,席延只好让地球天道试试。
小蓝球倒没说看不了,而是眨了眨眼睛:“席延,你背负一界因果,身上的因果线交织很深,单找某个时期的因果,要很长时间哦。”
席延默了默:“你作为地球天道,不能直接从地球上的因果法则中提取吗?”
小蓝球有些不好意思,心虚地说:“席延不怪我,是你太厉害啦,跳出了世界之外,地球上的因果法则中,你的一切很模糊,我只能从你自己身上看。”
闻言,席延一顿。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两个盯上地球的天道。
一个异大陆的天道圆方,一个神秘组织背后的天道。
这两个天道都没看出他的原生世界是地球。
天道圆方说,他不是人。
神秘天道说,他是请来的外援。
总之都不属于地球。
席延之前不怎么在意,因为短短18年的生活,他对地球的归属感其实并没有特别强烈。
可是,今天突然感受到那若有若无、存在感却极强的“呼唤”,席延莫名的就有些在意了。
席延垂眸,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里,声音轻淡:“那你找吧,时间久些也无妨,我等的起。”
小蓝球唔了声,好奇又疑惑地连看了他好几眼。
祂和席延相处其实也不多。
短短一月,和地球人学习修炼时间等同。
当然啦,祂自认还是了解席延的。席延……情绪一直很淡,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他坚持的东西,哪怕是帮祂晋升大世界,抵挡异大陆,也是因为祂一通哭嚎,顺手接下的。
“找因果”是小蓝球第一次从席延身上感受到了坚持这玩意。
“席延,你为什么突然想找在地球生活时的因果了?”小蓝球只是单纯的好奇。
席延目光掠过祂,飘到了不知明的远方。
清风一直在。
他那黑白交织的长发吹得凌乱,极好听的声音,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突然想追忆往昔。”
小蓝球:……
感觉被敷衍了……
但小蓝球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祂很贴心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现在追忆吗?”
席延:“嗯。”
小蓝球:“好叭,找个安静的地方,你要回坟里吗?”
席延一顿,收回视线:“不用了,就在这吧。”
说罢,身形陡然回转,降落到地面上,随意坐在墓碑前。
他的坐姿很豪放,大刀阔斧,双手搭在膝盖上自然弯曲,头微扬,透过投影看向最远处的蓝天。
视线似乎穿过了地球,落到了世界之外。
小蓝球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席延,想太多会猝死啦。”
祂飞到席延头顶上,开始扒拉他身上的因果线。
身负一界因果。
那因果线浩瀚如烟。
按理来说,席延的来历连另两方强大的天道都看不透,像地球这种小世界的天道,根本就不能扒拉动席延的因果。
可恰恰,小蓝球办到了。
席延能清楚地察觉到,小蓝球在观测他,没有任何的阻碍。
席延微微眯起眼,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想到了小蓝球那不仅不被他力量所腐蚀,还能温养他神魂的天道之力,以及,世界晋升时,反馈来的本源力量,直接修补了他1%的神魂。
也是毫无滞涩。
所以,他是地球人,毋庸置疑,只不过……
到底谁在呼吸他?
地球上那短短18年枯燥的人生里,他只是个普通人。
席延只感觉眼前升起了一道薄薄的迷雾,让人心烦。
他不再看天,收回视线,垂着眸,脸上露出一种漠然无神的表情。
天渐渐暗下。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好似眨眼间,月亮消失了,太阳再次爬上天边,到了第二天清晨。
终于!
小蓝球吐出口气,放下扒拉的两只小手,从席延头顶上咕噜滚下来,落到席延脚边,两眼发直,好像在转圈圈冒星星。
“终于找到了!!!”
累死了!
那么多的因果线,祂当然没翻完。
不过,找到地球那部分,衪立马就跑了。
衪实在翻吐了。
小蓝球觉得自己在翻下去,整个球都要废啦。
席延低下头,伸出手指,虚虚地戳了祂一下:“辛苦了。”
很平淡的三个字。
小蓝球却像打了鸡血一下,瞬间来了劲,一骨碌飞了起来。
虽然还很累,但不妨碍祂邀功:“席延,我都找到啦,你在地球上只活了18年,20年前就死啦,18年里,没有产生任何因果哦,超级干净。”
小蓝球身体晃了晃,不带脑子,一通夸:“不愧是你呢,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哦。”
实在太干净了。
没有因果,没有善,没有恶。
“要不是那18年,你确确实实存在,我还以为地球上没你这个人咧。”小蓝球一脸唏嘘感叹。
席延:……
人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没因果。
没有因果,干干净净,那就说明这个人很可能根本不存在!
席延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他记起,不久前,异大陆的天道圆方说他不是人,他当即反问了一句——“我不是人,是什么?”
他现在就想问:“我是什么?”
席延掀起眼皮望着小蓝球:“你就没发现其它的?”
小蓝球侧过身体,像是在歪脑袋,疑惑地问:“其它的?”
祂回忆了一下自己扒拉出来的因果线,本想摇头,突然顿了下:“真要说奇怪的地方,席延……你的坟是谁立的?”
闻言,席延只觉得身体一震。
他转过身,看向背后的墓碑。
和公墓里的其它墓碑一模一样的材料,字体是方方正正印刷体,有他的出生日,死亡日,没有照片。
也没有……立碑人。
席延声音有些飘忽:“应该是国家立的吧。”
在华夏,人死后,如果有遗产无人继承,便会归国家所有。相对应的,国家会安排亡者的身后事。
席延死前只有18岁,没有父母亲朋,手里却有一套父母传下来的房产。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房产收归国家,墓由国家安排在了公墓,虽然不知道那套旧房子够不够买块墓地。
但现在想想,父母早亡,他也死了,两者间因果联系散了也就罢了,但收殓尸骨,安坟立碑,因果线绝对粗大!
就算是国家收殓的,那他与华夏就会有一条极粗的因果。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他在地球上的过去是假的!
席延眸光在这刻变得极其幽深,好似有无数看不见的绳锁将他牢牢绑在迷雾中。
半晌。
席延感受着那若有若无、存在感极强的“呼唤”,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撑着膝盖站起身。
他没有再纠结因果线,反而侧头看了眼小蓝球,突然开口:“小天道,我记得有一次聊到你的秘密基地,你为什么说那里,还不到我知道的时候?”
他问的突兀,和刚刚的事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小蓝球都懵了,没有过脑子,下意识就说:“你自己规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