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宝
得知自己的噩梦不是偶发、不是个人,而是一种集体性的癔症时,很难形容江雪律的心情。
原来全天下也不止他一个倒霉蛋。
然后他很快又得知了一件事。
有艺术家因为这场神秘的星象,获得了狂乱的天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创作出了不朽的作品——有小说家、画家、歌唱家等,据他们所说,漆黑的帷幕中星星划过,赐予了他们神秘的天赋。
他们说:“我劈开了时空迷雾,迈入了那段暗黑漫长的中世纪,在一缕晨曦的曙光中见到了伟大的——先贤,我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每个夜晚都匍匐在先贤脚边,如饥似渴地聆听着先贤的教导……”
画家说梦到了数百年前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艺术家达芬奇,小说家说梦到了两百年前的恐怖小说教父爱伦坡,沐浴着先人光辉,他们原本平平无奇的职业生涯忽然大放异彩,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得知这一点时,江雪律是茫然的,那他梦中的先贤是谁?
他的梦中只有恐怖、死亡和杀戮,他看不清梦中人的影子,少年记忆力极好,闭上眼睛还能回忆起一二。
遇事不决求助互联网,江雪律扯过键盘,磕磕绊绊地输入:东伦敦、杀害妓女、行走在迷雾中、连环杀手……
剩下的不用输入了,万能的互联网直接弹出“猜你想搜——开膛手杰克。”
这个结果一出。
江雪律敲键盘的手停下,脑子空白,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他梦中果然没有先贤……只有一个世界史上犯下连续凶案、让英伦警方都束手无策的连环杀手,他的身份扑朔迷离,杀害妓女的动机又充满故事,以至于后世无数游戏小说家影视都热衷以他为原型进行创作。
难怪他的梦境与众不同,充满了血色厄运。
别人是艺术家,而他是杀人犯,为什么。难道人与人之间,还能这般截然不同吗?
……
爱贝尔幼儿园。
一如往常的吵闹,到处都是孩子活泼欢快的笑声,“老师老师,周杰他拉屎了!拉在自己裤子里了!”所有人嘻嘻哈哈,一个小男孩窘迫地坐在小板凳上,小脑袋几乎要埋进地里,“我没有、我没有……呜呜呜哇我没有。”
“大家不可以这样嘲笑周杰同学,每个人都有憋不住的时候。”随时关注情况的老师立刻站出来,给孩子擦眼泪,牵起孩子的手,“小杰,你跟老师去厕所好不好,以后有事要及时叫老师,不能憋着。”
“嗯!”
刚哄好一个孩子,又来下一个。
“呜呜呜呜老师,他推我。”身穿花裙子的小姑娘,一屁股摔在地上,尘土弄脏了她白白的小手,玉雪可爱的小脸蛋满是泪珠。见状温柔的女老师立刻冲过去,把小女孩抱起来安慰,花了许久才把小姑娘逗得喜笑颜开。
虽然是自由活动时间,可其他孩子也不消停。
“老师,老师!纸张好小,我可不可以把蜡笔涂在白墙上。”
“不可以哦。”女老师目光温柔,语气慈爱。
小男孩手里捏着五颜六色的画笔,大声喊:“为什么!”嗓门很大,透着一股不服。
“因为老师会打你的小手手。”
“哼!!!不给你打!除非老师你陪我画画!给我弹小星星!”
老师被缠得没法,被领头的孩子拉走。一群孩子在画画,剩下的孩子在滑滑梯荡秋千做游戏,他们不知道,远远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老师们松了一口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精力旺盛,玩了一整天了还非常活泼。校门一打开,一个个就像雀鸟出笼,欢天喜地奔向了父母。
几个小时后。
这一日江州市警局十分忙碌,先是一对中年夫妻焦急忙慌地走进来,说自己儿子失踪了。
“我在家里做饭,一般这个时间点孩子就算跟朋友在公园玩,也早就回来了。我给老公打电话,给好多人亲戚朋友打电话,都没听到孩子的消息。”
“我希望是虚惊一场,可是他真的没有回来……”
得知这个报案信息,警局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众所周知,儿童失踪案没有时间限制。警局内部立刻分出人手去孩子可能失踪、被拐的地点寻找。时间飞快过去两个小时,这批刚出发的警员,还没回来。
天色已晚,火烧般的晚霞在天空铺开,编织成网,将整座城温柔笼罩,这个时间点路灯未亮,蜿蜒曲折的河岸上吹起冷风,压弯了潮湿的芦苇丛。
江州市警察局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打电话是一个中年妇女,女人的声音沙哑,语气却十分惊恐。
电话信号不是很好,背景音十分嘈杂,还混着几声汪汪犬吠,“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在草丛里看到、看到一个孩子!”
接线员脸色倏然一变。
十分钟后,距离最近的警员赶往了现场。这里是河岸,附近的土地泥泞,报案的妇女惊慌失措地指了一个草丛,手指颤颤巍巍。
她说:“我在遛狗,我听到狗叫声走过去,看到一双小腿和衣服,我、我立刻转身跑了,我没敢看。”
“于是你就把你丈夫、家里人都叫来了?”叫救护车也就算了,怎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是的,他们才来。”
“叫他们来做什么?人多壮胆吗?”小警员是距离此处最近的外勤,此刻他脸上溢满了痛苦。
“我害怕啊警察同志!”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妇女哭哭啼啼,天哪,遛狗撞见这种事,她害怕极了。这条路以后她是不敢走了!
妇女一哭,那条宠物犬也跟着狂吠,到处来回乱踩。
小警员绝望地发现,这附近的泥地本来是有脚印的。如今都被破坏了。事已至此,只能赶紧维护现场。
草丛后的东西还没确定,小警员走过去,小心翼翼拨开那一大片野草,这里地势平缓,低矮的灌木丛和野草抢占了一席之地,石头也多,有视野遮蔽的效果。
当拨开这些碍事的植物,见识草丛后的场景后。
小警员脸色煞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道:“叫刑警队吧。”
第四章
什么案子要叫刑警队,自然是命案。
傍晚,天已经完全黑了。闪烁红蓝警笛的车快速赶往小河岸,一路堪称风驰电掣,夜色中,警用白灯打开,河岸边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几名同志在紧急保护现场。警戒线外全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任维持秩序的警员怎么驱赶都不听。
这里本来道路就狭窄,人之多堵得水泄不通,刑警队的车大排长龙,让场面看上去更壮观。
发现这车是真的进不去了,一辆警车只能强行刹车,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走下来,身后跟着一拎勘察箱的痕检员还有法医。
这仗势实在吓人,围观群众一下子更来劲了,“原来真的死人了!”
小警员立刻起身相迎,“秦队!”
远远走来的大长腿,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身材高大,看上去三十不到,浑身散发着“精英”的气息。再走近几步,鼻梁高挺,浓眉深目,五官轮廓因过于张扬俊朗显得突出。
正是江州市局刑侦支队队长。
这人一出现,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跟着对方转了。
这么年轻就当上市局支队的相当少见,不过秦支队的功绩赫赫在警局内部说也说不完,七八年前就以警校第一的成绩毕业,一路履破奇案大案,光是被对方亲手逮捕送入监狱的逃犯悍匪都数以百计,被他亲手端过的犯罪团伙两个巴掌也数不过来,这些精彩纷呈的履历流血流汗拿命换来的。俗话说,“三等功流大汗,二等功致伤残,一等功拿命换。”豁出去的不要命,敢在一线跟犯罪分子搏斗,还能活下来,没死没伤,升迁自然快。
秦居烈颔首,没时间多废话,他走在中间,身后跟着几个年轻脸嫩的见习警察。
一双双锃亮的黑皮鞋,避开现场勘查划出来的地,踩在野草碎叶子上有轻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