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
傅时昱没有反驳梁遇青,只说:“我知道了,我尽量劝他。”
“那我走了,回头再联系。”
“好。”
傅时昱去而复返,姜缈还老老实实坐在会客室沙发上。
姜缈不傻,梁医生离开后他想了一会儿,从刚才那些问话和梁医生的反应中得出结论,他的腺体有不小的问题。
他之所以现在在傅时昱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腺体和信息素和傅时昱相配。如果腺体有问题,那么父母寄托在他身上的嫁入豪门的美梦恐怕也要碎了。
听见开门声,姜缈抬起头,难得一次看起来乖巧地说:“傅叔叔。”
“嗯。”傅时昱问,“累了么?累就回房间休息吧。”
姜缈摇摇头:“不累。”
想了想,姜缈问:“医生说什么?我的腺体是不是很差劲?”
傅时昱语气如常,回答:“没有,不要多想。”
姜缈没有把傅时昱这句明显是安慰的否认放在心上,又问:“如果我腺体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结婚了?”
——他用的词是“不用”,而不是“不会。”
傅时昱眸色微沉,说:“你的腺体没有问题,只是发育比较慢,暂时不适合标记。”
“可是,你不是想早一点结婚么……”
“我没有这么想。何况结婚和标记也不一定要同时进行。”傅时昱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好了,我待会儿要回公司开个会。”
他都这么说了,姜缈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好换了话题:“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傅时昱面色稍霁,回答:“不一定。”
“好吧。那,再见。”
“嗯。”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傅时昱离开后,姜缈又一个人坐了很久。
他不太明白傅时昱说那句话的意思,“结婚和标记不一定要同时进行”,是指即使他不能被标记,傅时昱也愿意跟他结婚吗……
为什么?
话又说回来,如果傅时昱因为他的腺体问题不跟他结婚了,难不成他要打哪来回哪去?听起来怪丢人的……
姜缈不想结婚,也不想丢人。
第12章 都怪你都怪你!
第二天姜缈回到学校,发觉身边人都怪怪的。
他只请了不到一周的假,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一年没来了一样,有的还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搞得姜缈很莫名其妙。
一直到中午见到池纾,姜缈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池纾表情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儿说:“本来前两天想告诉你的,又想到你在发热期,怕影响你心情……那天傅先生来接你,不知道怎么被人看到了,你也知道,大家都很八卦……”
——姜缈那天昏昏沉沉,从学校一直睡到家里,醒来之后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池纾一说他才想起来,他是被傅时昱从医务室一路抱到车上的。
“刚好最近在传傅先生要结婚的事,”池纾对姜缈挤挤眼睛,“所以,你懂的……”
姜缈懂。
omega和alpha特供的学校就是这个样子,正经事没人关心,一点八卦传得飞快。
从傅时昱的司机接送他的第一天起,姜缈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和傅时昱结婚,少不了被人议论。
池纾咬着奶茶吸管,叹了口气说:“你爸妈也太急了,你还在上学就让你去和傅时昱同居。这下好了,你大学剩下的两年怎么办?”
姜缈也叹气,趴在桌上自暴自弃地说:“能怎么办啊,我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都怪傅时昱,谁让他来的!”
饶是池纾再偏心姜缈,听到这句也忍不住替傅时昱辩解:“你这就有点没良心了缈缈,傅先生也是担心你。”
姜缈语塞,心里知道池纾说得没错,嘴上仍旧不饶人:“谁稀罕他装好人。”
池纾说:“说起来,傅先生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他是那种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alpha。”
在所有不熟的人眼里,傅时昱可能都是这个形象。姜缈小声嘟囔:“我以前也这么以为。”
“他对你怎么样?”
“还、还行吧……”
“发热期这几天,你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有没有那个、那个啊?”
“哪个?”姜缈愣了愣神,忽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瞪着池纾,“没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池纾一脸无辜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我问有没有亲亲抱抱也不可以吗?”
“你问什么都很奇怪!我们两个又没有结婚,又没有谈恋爱,为什么要亲亲抱抱?”
“可你在发热期啊,发热期和匹配度99%的alpha共处一室,不管做什么,都是人之常情吧?”
“我……”
姜缈噎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池纾,他的发热期和别人的发热期不太一样。
难怪那位梁医生是那样的表情,原来不做什么才是不正常的。
姜缈的脑袋耷拉下去,说:“我对alpha的信息素,没有那种冲动。”
“没有那种冲动?”池纾面露不解,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养胃吗?”
“……不是养胃,但也差不多。总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好吧。”
“算了,不想说这个。走吧,去上课吧。”
“哦。”池纾站起身,把喝完的奶茶丢进垃圾桶,“走吧。”
两个人一起去上课,在教二门口分道扬镳,姜缈自己去西方美术史教室,池纾去画室。路上碰到两个同学,又收获了那种意味深长的八卦目光。
姜缈有点恼火,但同学什么也没说,他又不好上去揪着人家领子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这样的恼火一直从上课持续到放学,姜缈下午只有一节课,放学后便直接提着包离开学校,在校门外找到等候在老位置的傅时昱家的车。
姜缈上车,砰地拉上车门。
前排的司机王叔注意到他的动静,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他一眼,问:“今天心情不好吗?”
姜缈闷闷地回答:“嗯。”
“发生了什么,谁惹您不高兴了?”
姜缈抬起头,与后视镜里的王叔对视,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傅时昱。”
“……”
王叔不说话了。
好巧不巧,今天姜缈和傅时昱前后脚到家,姜缈进门的时候,傅时昱刚脱下外套和领带递给何叔。
半小时的车程不仅没有消磨姜缈的恼火,反而越靠近傅时昱家,他越是忿忿不平,一直到他进门看见傅时昱本人。
何叔迎上来帮姜缈拿包,说:“姜先生回来了。”
傅时昱一起回头,正对上姜缈的目光。
“都怪你都怪你!”姜缈像《猫和老鼠》里那几只握拳耸肩身体前倾去斗殴的猫一样直挺挺冲向傅时昱,“你看你干的好事啊啊啊啊啊——”
傅时昱不明就里,面对梗着脖子扑上来的omega,本能地伸手将人架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缈的手臂被傅时昱两只大手按住,被迫停在距离傅时昱半臂远的地方。
“你还问,都怪你都怪你!”
姜缈身子够不到傅时昱,便伸长了脖子用头去撞。他的发顶在傅时昱脖子和下巴处蹭来蹭去,像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何叔原本还想上来拦一下,见识到姜缈的战斗力之后,悄悄笑着退到了一边。
“呜,烦死了烦死了……”
“是因为我要你看医生吗?”傅时昱疑惑不解。——化验报告还没出来,他也没有提过要带姜缈去医院检查的事。
“不是!”
“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