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无能力者的回归
“真羡慕,你老公是异能者吧?我虽然也是异能者,但我老公不是,他只能干一些简单的技术活,之后还得我和他一起养家呢。”
尽管体外孕育技术已经成熟,可没有普及,能用的上这个技术的人终归是少数,有钱的富人可以享受这个服务,免受生育之苦,大部分妇女仍是自然孕育,有很大一部分人也还是顺产为主。
鹰九只是挂着职业假笑听她们叽叽喳喳唠家常,太阳穴突突地跳,但她又不能拉下脸,只能等着她们聊累了自己离去,她也好找机会把这“大宝贝”送人。
一位孕妇抚摸着肚子:“我两个月后就要生了,只有我一个人......唉.......我不知道能不能还的了手术费护理费和住院费。”
“别担心这些啦,好好生下来再慢慢合计,我们陪着你呢!”
“是啊,总归有孩子,还活着,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多了,接下来的生活总归有个指望。”
鹰九突然想起牧瑰一路上的反应,她也没多问,但也明白,锦城那一事绝对不是终点,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灾难将要发生,而牧瑰会去阻止这一切。
鹰九扫了一圈身边的人。
这个基地,这个地方,她进来才没多久,就能感受到,这里和外面是不一样的氛围,这里已经和灾难之前的社会相差无几,外头是荒草高起的废墟末日之地,里头还是繁华和平的人类文明,都是因为有强大武力庇护了此地。
假如巨大的灾难侵袭了此地,这一切也会化为乌有。
鹰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那些女人聊的正欢,没注意到她神情变化。
而过了一段时间,她们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被冷落”的房间主人,于是又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你老公呢?在你身边吗?”
鹰九把孩子抱回来:“是我前男友,据说在京城,我等会儿就去找他。”
“嗯?那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杭城。”
“天哪,南方,不远万里过来这边,但是你们怎么分居两地的?前男友?”
八卦的味道开始流淌,她们更激动了。
鹰九淡淡地说道:“准备分手,还没告诉他,就出了这事情。”
“我看你还是别分了,这种世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强,还能互相照顾,你爸妈也没在身边吧?”
“我无父无母。”
“那就更得找个信得过的男人帮衬一下了,你为什么要分手啊?对方劈腿了?”
“怀着孕跑到别的地方,估计是嘞。”
鹰九笑了笑:“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只不过我没喜欢上他,所以想着和平分手。”
“可是你们有孩子了啊?难道就不能为了孩子再考虑一下吗?”
“这世道能找到一个照顾你的好男人实在不容易啊!”
鹰九:“可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我和我的朋友能够互相关照。”
她们愣住了:“朋友?男的女的?”
鹰九:“只是朋友。”
男人和女人之间也可以有纯粹的友谊,至少那些人从来没有以“性”的目光看待过自己。
这在这个社会也是很少见的。
至少以鹰九过去对于男人一贯的“偏见”是如此。
她加入他们,慢慢融入其中,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并肩战斗,最终走到了这个地方。
鹰九莞尔一笑:“不过,好像我接受他们照顾比较多。”
所以,这个恩情她也想要回报。
但是不仅仅是偿还两清那么简单,她想要变得更强,继续和他们一起战斗,继续去各种地方,经历各种有趣的事情。
那是个值得她加入的队伍。
这一路走来,至少能看清这一点。
听了鹰九的话,妇女们面面相觑,问她:“那你去找他是为了什么?”
鹰九沉默了片刻,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因为开了这个口,她的话语就必定会变得异常尖锐。
但最终,在自行磨去棱角与说出尖锐心声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鹰九将小玖放在一旁枕头上,缓缓道:“我去杭城的时候,已经得知自己怀孕了,我是为了打胎过去的,刚好是愚人节,灾难发生那一天的手术。”
“啊?”
几人目瞪口呆,口中发出了真心实意的惊诧。
“嘶,好好一条生命啊,为什么要想不开打胎?”
“是啊是啊,流产对你身体也没有好处吧?”
鹰九淡笑:“怀孕几个月间还有生下这个孩子对我的身体产生的影响比流产大得多。”
“……”
这会儿她们倒是沉默了。
她们是亲身经历者,当然清楚其中的心酸痛苦。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们又各自开始说道了。
“唉,现在谈以前的事情做什么呢?”
“是啊,就算再辛苦,也挺过来了。”
“我怀的时候身体也各种不舒服来着,可是看到我家娃子的时候,感觉那都是值得的。”
“你好歹也将孩子生下来了,终归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不是很庆幸把她生下来了。”
鹰九陷入了沉思:“………”
她一路上有好多次想把她掐死来着,不过她身为“人”的道德底线和良知拦住了她的手。
她可以处置她的卵子,受精卵和胚胎,但她不能任意处置由她生出肚子的婴儿。
不是所有母亲看到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都会露出幸福的笑容,起码她不会。
鹰九被她们盯着,开了口:“我生下她,是为了我自己。”
“啊?”
鹰九觉得她们的反应很好笑,于是她弯起了嘴唇和眼眸。
明明她只是在说她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她们的眼里,却匪夷所思。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价值观是有些脱节的。
人人都觉得,一个怀孕的女人,为了生下孩子,会拼上性命,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护好孩子。
无论这个怀孕是正常怀孕还是被强/暴的,大部分人都会如此想。
当然,她自己是正常怀孕。
无论这东西还是一个刚着床的受精卵还是一个已经在吸取营养,挤压她内脏的肉块。
它都是宝贵的孩子。
首先,打胎是杀死一个将要成为生命的东西,多少有些残忍。
虽然现在已经开放了很多,不少人还是会这么想。
又或者被激素蛊惑,对附着自己身体的寄生物产生了“虚幻”的迷恋,鬼使神差就这样继续了妊娠流程。
鹰九自认一开始的决心就很坚定,但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眼前这些人,都会确认一般问她一遍,是否真的想拿掉这个孩子,似乎抱着一分希冀,她会犹豫一会儿,心软地留下这个孩子。
她常常对这个事实感到疑惑。
好像只有牧瑰从没有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不,与其说是意志坚定,她只是随便做了一个处置自己身体的决定,不知为何,这就成了一件大事。
鹰九继续说着:“我那时候手术没做成,灾难就来了,我自己也没办法给自己流产,于是就只能如此了,强制要拿掉这个孩子我的生命也会有危险。所以,生下这个孩子是为了我自己。”
她做足了避孕措施,是她刻意选择要怀上这个孩子的吗?这个孩子有是否出生的选择?都不是,这是灾祸导致的,不可抗力,只是个麻烦的意外。
这点是明确的且从不曾改变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你……要流产的事情,你男友知道吗?他没有陪在你身边?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这也是常见的问题了。
鹰九淡然道:“要不要打胎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妇女们哑口无言。
怀孕的女人抚摸着肚子若有所思,随后问道:“那你带着孩子来找你男友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