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座山
清瘦青年腰间别着一柄长剑,明明自己已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剑势却锐不可当。明亮的剑光一下又一下劈向枯手,只要枯手松开书生的肩膀,眼前的危机即刻消除。
清瘦青年有心救人,奈何被抓的书生不怎么领情。觉察肩上的力道收紧,书生简直吓疯了,一边惊声尖叫,一边胡乱挥舞着胳膊。
不仅富家公子被误伤,好几次被打得差点松开手,就连清瘦青年也险些对方砸中。
富家公子也算是讲信用,哪怕受到刺激的书生口无遮拦、破口大骂,救自己的和不救自己的一起骂,富家公子依旧一次次鼓励对方,只要书生不放弃,自己也不会放弃。
随着清瘦青年的攻击,枯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断裂在即,清瘦青年的状态也越来越低迷,力气肉眼可见的减弱。
他先是对书生和富家公子说道:“再坚持会儿,就要结束了。”
接着,清瘦青年看向船上的其他人:“敌人只此一人,彼此相助,获胜不难。”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遗憾的是,听到清瘦青年的话,大部分人低头不语,身材高大的壮汉更是不屑一顾:“要逞能就自己想办法救人,别指望别人和你一样卖力不讨好。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烂好心。”
众人冲着六界历练获胜而来,哪有精力管闲事。来这儿之前,难道不清楚六界历练要命?难道不懂富贵险中求的意思?能不能迈过这样的险,能不能得到滔天富贵,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没那个命的,就沉在河底喂鱼。
其他人有些惧怕清瘦青年的实力,如今从高大壮汉的话得到了鼓励,纷纷指责清瘦青年多管闲事,还妄图拖累别人。
他们小心翼翼瞄了眼血红的河水,下意识往船里缩了缩:“谁愿救谁自己救,别喊我。他疯得这么夸张,天知道是不是招惹了一堆脏东西。”
要不然那只枯手为什么不攻击其他人,始终扯着蓝衣书生不放,绝对就那个男人有问题,不该救,不能救。
清瘦青年得不到支援,倍感无奈,他再次抬剑要攻向枯手,动作突然一顿,接着止不住的咳嗽,咳出了血。
同一时刻,河面形势再度恶化,河里冷不丁伸出第二只枯手。这次不是抓向大喊大叫的书生,而是直指一旁的富家公子。
“当心!”眼看着富家公子有危险,清瘦青年急忙上前阻拦,后背却莫名一沉。
前一刻眉眼柔和的温润公子,此时已松开书生的手,眼神冷漠无情,对方毫不犹豫的将虚弱的清瘦青年推向了枯手。
猝不及防跌出渡船,清瘦青年一怔,随即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看到了富家公子眼底一闪而过的血光,惊觉对方是隐藏的血咒者,懊恼自己太过大意。
救人是自己的决定,出事也应由自己承担,怨不得旁人。清瘦青年挥剑刺向枯手,借助枯手的力道向上一撑,避开对方攻势的同时,借力重新回到船上。
失去富家公子相助的书生,转眼被枯手拖进河水,惨叫戛然而已,只余浑浊的鲜血散在河面。
船上其他人同样也身陷险境,惨叫着四散逃窜,可惜渡船只有那么大,他们根本没有地方躲避。
这次动手的不是河里的诡异枯手,而是那个高大的壮汉。其他人不是高大壮汉的对手,高大壮汉抓住一个,扬手往河里丢一个,一边丢一边嫌弃:“又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清瘦青年刚避开河水中的枯手,返回船上,又被逃窜的众人视作挡箭牌,直面高大壮汉的拳脚攻击。
他一边阻挡一边咳嗽着后退,状态太差再次被高大壮汉丢到了船外。看着越来越远的船只,越来越近的河水,他深感力不从心,自己兴许不久就将命丧于此。
清瘦青年的剑尖在河面一点,借力拉开与河水的距离,他难受的咳嗽,皱着眉紧盯高大壮汉。
对方动手时,额头魔纹浮现,清瘦青年也因此更气急:“身为魔族,为何背弃六界,与血咒者同流合污?”
“背弃?”高大壮汉冷笑,“和谁合作,我都无所谓,只要能渡过这条该死的破河。”
富家公子手握白扇轻轻扇了扇,看着高大壮汉把一个个碍眼的废物丢进河水,河水只腾起了血水,再无其他。
“祭品太差,河神还是不满意。”他自顾自的说着,“这年头,找个好心人,找个有实力又烂好心的家伙,怎么就那么难?全都一副废物样,祭祀怎能成功,又如何渡这条河?”
富家公子多打量了清瘦青年两眼:“堕仙,都沦落到这地步了,还在多管闲事,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可惜了,不是正统仙族。之前我也抓了一个小仙,照样是废物,根本满足不了河神,过不了这条河。”
他们要过河,就要留下买路钱,被丢进河里的祭品就是买路钱,很显然,这些买路钱完全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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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下一批历练者到来,从中挑选一颗善心能被这条河认可的蠢家伙了。
富家公子合拢扇子缓步上前,要送清瘦青年到河里当祭品。船上这些人,就数清瘦青年的实力他们看不透,众人皆说堕仙凶残,不曾想竟遇到一个心软的纸老虎,轻易暴露自身劣势。
不待富家公子动手,一声闷响,正在对船上众人赶尽杀绝的高大壮汉,离奇重伤倒飞掉入大河。
即使高大壮汉反应迅速,仍不慎触碰河水,左手眨眼化作枯骨,枯骨又散成了碎末。腐蚀沿着左手扩散,高大壮汉当机立断,狠下心斩了胳膊,才勉强阻止河水夺命。
高大壮汉和富家公子看向罪魁祸首时,藿小叶也看到了那个之前被众人挡住的小小身影。
对方披着黑色斗篷,站在船头的灯笼旁,个子不高,气势极强,一手稳稳抓住近乎跌进河水的清瘦青年。
对方露出了一张稚气的脸庞,以及一双冰冷的眸子。
藿小叶一眼认出,那是小黑蛇,帝澜。
帝澜眸子有蓝色光芒闪动,河水在渡船两侧盘旋着形成一道道水柱,似水中蛟龙随时会暴躁的发起攻击。
帝澜平视前方两人,他急着寻找家人,没时间停在这儿,更没时间耗费在无关紧要之人身上。既已了解此地情况,那就解决这些麻烦。
血咒者,杀!
助纣为虐,背弃六界者,杀!
顷刻间,盘旋的水柱绞紧船身,撕碎渡船如同撕碎了一张纸。
富家公子和高大壮汉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他们以为的攻击是利用河水,没料到对方这么疯,直接把船毁了。
船毁人亡,对方动手果决的不像是小孩。高大壮汉不由怀疑,对方隐藏了真实相貌,本尊是比自己更疯狂的大魔头。
富家公子拽起高大壮汉狼狈遁逃,脸上不见伪装的温和,他一边咒骂小崽子死,一边躲避翻腾的河水。
作为血咒者,他好运的是吞噬的血脉能飞,倒霉的是飞不到对岸,最多只能回到原处,因此想出祭祀河神,借助河神开路的办法。
河神有没有不确定,确定的只是,丢进河水的祭品越多,他们距离对岸越近。可偏偏如今全毁了,不得不重头再来,他们还要尽快抢来一条新的渡船。
且不提对方如何郁闷如何诅咒,这些情绪丝毫影响不到帝澜对附近环境的判断。他一手拎着清瘦青年,一手拎着船头的灯笼,脚尖踏着河水轻轻一跃就离开了原地。
他目的明确,径直朝着藿小叶所在的小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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