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Ⅱ:赝品+棺财+契约+轮回+幢影+阴瞳+双劫+恢网[8部完]》完结+番外
「这个符很不地道耶,像是某种邪道符箓。」葡萄酸跟霍离心有灵犀,凑过来,说:「啊,我知道了,不会是有人用这种道符引鬼害人吧?难怪总有人说闹鬼了,小白,你从哪找来的?」
裴炎脸色变了,正要说话,裴夫人突然叫道:「家里绝不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这野猫从外面叼回来的!」
「道符上说不定有指纹留下来,回去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葡萄酸本来想拿过去看,听张玄这么说,他缩回了手,魏正义拿出证物袋,正要把道符放进证物袋里,裴炎突然冲过来,抢先夺过道符,几下便撕了个粉碎,叫道:「够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在警局都说了,你们还想找什么?」
「裴先生,你销毁证据,这是罪加一等。」被裴炎大吼,魏正义没生气,只是淡淡说。
「小炎…」裴夫人在旁边担心地叫。
「没事。」裴炎给了母亲一个安慰式的微笑,然后对魏正义说:「魏警官,伤害少言的事我都已交待了,你来我家大肆搜索,无非是想找出与酒厂弃尸有关的线索对不对?你别折腾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魏正义立刻冲常青打了个手势,常青很默契地拿出纸笔,做记录前的准备,不过裴炎接下来要说的话被裴玲打断了,向魏正义怒道:「你们太过分了,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逼我大哥自首。」
「玲玲,别这么说,警察只是照章办事,我也只是讲出我所知道的事实。」
裴炎坐下来,从茶几里摸出一盒烟,掏起来点着,用力吸了几口后,说:「酒厂的男尸是我杀的,他是少言的男友,当初家里不同意他们来往,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少言,可是他太贪心,打电话给我说那笔钱太少,让我加付,我们约好在裴家的别墅会面,不过那场见面话不投机,他胃口太大,我们争吵起来,我失手把他推下楼,不错,我是失手的。」
最后三个字裴炎咬得很重,他那一脸无可奈何果然赢了不少同情票,葡萄酸立刻说:「啊,太可恶了,居然有这么贪婪的家伙,只是失手误伤,罪行不会太重吧?」
裴玲也急忙问:「那之后呢?」
「发现他没呼吸了,我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匆忙离开,晚上参加酒宴也一直心神不定,去洗手间时正好碰到乔,看到他抽剩下的雪茄烟蒂,我灵机一动,就拿了,酒宴开始不久后我就借机离开,驾车赶回别墅,用毛毯裹了那人的尸首,本来是准备找个妥善的地方埋了的,不过快到年底,临检很多,所以当经过那个酒厂时,我突然改了想法,直接把尸首扔在了那里,酒厂已经废弃很久,我想短期内不会被发现,最后,我又把乔的雪茄烟蒂也扔在了那里。」
一口气说完,裴炎又狠狠地吸了口烟,像是懊悔似的,发泄着心里的不快。
大厅里有一阵子的寂静,常青记录做完,抬头看魏正义,魏正义问:「只是失手误伤,为什么不报警?还贼赃嫁祸别人?」
「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想报警时,时间已经太晚,担心警方不相信我的话,于是就放弃了,至于乔,其实当时也没有真想贼赃他,只是一种本能,想着那个烟蒂也许会有些作用,至少可以混淆警方的视线,而且伯尔吉亚家族神通广大,我想警方就算查到他,他也能轻松摆平。」
裴炎对答得不疾不徐,给魏正义的感觉,那就好像是早就背好的台词,在适当的场面里念出来,而偏偏台词还准备得很完美,让他一时间挑不出什么毛病,他像是个笨蛋,一直顺着裴炎安排的棋路往下走。
魏正义扫了一眼旁听的聂行风,想问他是否该收队了,裴炎供词中的详细部分他得回警局慢慢问,虽然他对是否能再问出什么出来不抱太大希望。
张玄也皱起了眉,裴炎这番话跟裴少言和薜彤的描述都不同,他比较倾向于薜彤的说法,毕竟薜彤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那具男尸究竟是谁,但绝对不会是裴少言的男友,既然不是裴少言的男友,那裴炎这番话的真实性就有待商榷了。
「裴少言的男朋友还活着呢,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终于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听了张玄的话,裴炎猛地抬起头,很吃惊地看他,「那,那个勒索我的男人又是谁?难道他是诈骗集团的?」
聂行风没忽略裴炎吃惊眼神后的狡黠,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起心机,张玄还是比不上裴炎,裴炎根本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
魏正义手里攥的那些证据,其实并不能对裴炎怎样,法官不会相信什么符咒杀人,而且以裴天成的立场来说,他也不可能真对自己的儿子提出起诉,所以在裴少言被伤害这件案子上,裴炎其实是安全的。
至于酒厂男尸的案子,具体情况现在还云里雾罩,就算男人的死亡跟裴炎有关,他最多是失手伤人,现在张玄还为他提供了裴少言情人还活着的证词,也就是说,死亡的男人更可能是诈骗集团的成员,这样一来,裴炎的罪名更轻。
所以,裴炎看似交待了一切,实际上这些罪名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幸亏自己还留了一手,否则今晚这场对决绝对锻羽而归。
「其实,推男人下楼的是裴少言吧?」聂行风问。
裴炎已经站了起来,掐灭香烟,做出要离开的准备,听了这话,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说:「聂先生,请你不要在警方面前胡乱猜测。」
「不是猜测,而是肯定。」聂行风也站了起来,说:「我想以裴先生的个性,做事之前一定会做到有的放矢,不会毫无打算的跑去跟人谈判,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今天下午你在警局一直不提呢?」
「我杀了人,就算只是失手,也会因此背上罪名,我当然想尽量避开,可是这位魏警官一直咬着我不放,害得我的家人为我担心,与其这样拔河,倒不如直接说了比较好。」
「你很在意你的家人,超过你对自己的在意。」
裴炎不说话,紧盯住聂行风,双目眯起,像是面对天敌的兽类,警觉地注视对方的举动,蓄势待发。
「你对裴少言其实也是这样吧?」聂行风又说。
「同父异母,跟我争夺公司的兄弟而已。」
「我听薜彤说,裴少言卖给画廊的画回头都是你买下的,你担心他的画卖不好,所以在暗中帮他,可是你出的价钱很低,可能你觉得画画这种事太飘渺,所以还是希望他为此厌倦,从而弃画从商?」
灯光在裴炎面上蒙上了一层冷淡的光辉,说:「我不知道聂氏总裁除了玩三流的侦探业外,还喜欢说故事,真是抱歉,我没你想得那么高尚。」
「我没把你想得多高尚,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裴玲一直都很尊敬你、相信你,我觉得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她不会看错人。」
裴炎没再说话,眼帘垂下,不知在想什么,灯光斜照在他的脸颊上,看不出是光多一些,还是影更多一些。
「我听过一些商界人士对你得评论,以你得手段,如果人是你杀的,你会布置得更巧妙,应该是你在裴少言的别墅里看到了腐烂的尸首,你以为那是薜彤,便猜想是裴少言杀了人,你怕被发现,于是急忙帮他清理现场,人急无智,你慌乱下犯了许多不该犯的错误,甚至去嫁祸伯尔吉亚家族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跟他们作对,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聂行风看着裴炎,沉静的陈述中带了一丝怜悯,这个男人看似冷漠尖锐,却很重感情,为了整个家,把所有事情全都揽过来,可是犯下的错误,不是掩盖就能消失的,那只会让犯下的过错越来越大,以至于无法收拾。
「既然你肯为了自己的弟弟做这么多事,又怎么会用邪术害他?你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刚才你怕道符上沾有她的指纹,所以匆忙销毁,并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说出男尸的话题,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在这个家里,有哪个人伤害到裴少言,却让你必须出面保护的…」
「够了!」裴炎突然一声大吼,打断了聂行风的话,「这时我裴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吼声虽响,却无法掩饰聂行风的陈述,伤害了裴少言却能让裴炎主动出面顶罪的只有一个人,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转到了裴夫人身上,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枚素签,高雅显贵的仪态后事无法掩饰的悲哀。
「小炎…」
她叫,但随即被裴炎喝断了,「妈,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说的这些其实并不重要,你也可以完全不承认,但有一点你该明白――」聂行风温和话语中多了份压迫性的气息,「诬陷伯尔吉亚家族的人,该将承受怎样的后果。」
「你以为我会怕这种威胁吗?」裴炎冷笑。
话音刚落,客厅灯光突然一暗,随即呯的响声传来,尖锐物察着裴炎的发须射过,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穿出一个很深的弹孔,紧接着是女佣的失声大叫,魏正义急忙挥手示意大家趴伏,同时拉紧窗帘,警员们训练有素,已经追了出去。
「香蕉他个芭拉,黑社会太猖獗了,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行凶。」
枪击发生得太快,葡萄酸被吓了一跳,急忙捂住竹篮里小满的耳朵,不过宝宝似乎根本没在意,提起小手咯咯笑得很开心。
「小满果然是怪胎。」同样被吓到的霍离给了中肯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