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拟器
【也许是道德绑架。】
迟一悬有点纠结地看了眼这人头顶亮闪闪的咸菜,就算是道德绑架,可……“他是千里马啊!”能被一匹千里马主动绑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荣幸吧!
于是迟一悬淡定了,“你跪什么?起来。”
青年却没有起来,而是道:“小人郭千山,拜谢仙师救命大恩!”说着又磕了个头,才站起来,只是他依然不敢抬头,视线垂着,满脸通红,声音隐隐发颤,“小人郭千山,愿与外面的三十位兄弟投身仙师门下为奴,以此报答仙师恩情。”
郭千山脸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羞愧,因为他们想要认这位仙师为主,并不单纯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苟活。他拳头攥紧,犹豫片刻,然而想到面前这位仙师那神鬼莫测的能力,还是不敢再有半分隐瞒。
“那两名奇珍堂的管事与堂主有些亲戚关系,等堂主知道他们死在这里,一定不会饶过我们性命,恳请仙师再救我们一回!”
迟一悬心想那两个管事算起来是我杀的,奇珍堂找你们作甚?然而他又猛然想起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不讲人权平等,于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他面色有些凝重。
饶是早就从原身的记忆中发现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他也实在没想到能黑暗到这种程度!原身一家被灭门,凶手好歹装模作样弄了个栽赃嫁祸,而奇珍堂堂主为了迁怒就能杀掉几十个杂役,这在他们看来竟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否则这几十个人也不至于集体选择投奔他,显然他们都认为已经走投无路了。
噫噫噫不对,他们之前为了镇压苦海道,都能把人装进笼子里当牲畜宰杀,我对这个世界怎么还能抱有希望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里的所有人。”他无声自语,看向郭千山的目光都锐利起来。
命器:【是他的行为让您感到不适了吗?我现在就驱逐他出去。】
《修仙皇朝模拟器》是他召唤出的命器,而这座房子是游戏出品,命器当然可以进行管理,想让人进来就自动开门,想赶人出去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而命器相当于主人的双手双脚,指哪儿打哪儿,是绝不会背叛的。
迟一悬却摇头,他开口对郭千山道:“你起来,把奇珍堂的情况说说。”
郭千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起身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迟一悬一边听,一边暗暗跟自己的命器商量。“我刚刚看了下面板,只有击败两个管事的点数,圈地和拉人头都没有收入,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承认加入我的阵营吗?”
听见“拉人头”这三个字,命器沉默了一下,很快回应道:【是的。】
迟一悬:“现在这片地上总共有多少人。”
命器:【一共两百五十七人,其中杂役三十一人,剩余都是人牲。】
迟一悬道:“奇珍堂就是贩卖原主并且经营奴隶买卖的那个地方,堂主是一个筑基修士,我召唤影卫能打得过,但他应该不止是个做生意的。苦海道一看就不寻常,我不相信一个贩卖人口的商人会浪费自己的货物去封印苦海道,他背后肯定还有人。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做好他们随时打过来的准备。目前没有别的捷径,只能尽快招揽人手把修为提上来。”
【好的,不过您不必太过焦虑。】
听着命器温和的声音,迟一悬诧异道:“怎么说?”
命器:【我的侦查范围已经扩展到半径100里的地方,在距离这里八十里远的地方,有一支商队经过,正在谈论关于苦海道封印的事情。他们说现在是七月初五,距离这里的苦海道开启还有三天,他们要三天内穿过这一片区域,以免倒霉撞上苦海道开启。】
迟一悬闻言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奇珍堂至少要三天后才会察觉到不对劲?”
【不止如此。奇珍堂无法未卜先知,并不知道苦海道提前三天开启,因此他们还在往这里运送人牲,而封印苦海道需要一天时间,再算上来回时间。奇珍堂至少要五日后才能知道这里出了事。】
迟一悬笑了,“这么说,只要运作得当,我们不但有五天的休整时间,还能再白得奇珍堂一批人口?”
【是的。】
“这可真是好极了!”迟一悬心头大定。没有了那种紧迫感,他看向郭千山的视线都和煦许多了。
郭千山这时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他自然不知道仙师在和自己的命器说话,久久得不到回应的他也不敢抬头,只如雕塑般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园子里的流水声都变得嘈杂时,他终于听见仙师开口。
“将外面那三十人带进来。”
郭千山猛然抬眼,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他克制得唇角发抖,恭敬应道:“是。”
很快,那三十人进了宅子。
迟一悬再次感叹到那一百点花得值。
要不然他跟这三十一个人傻愣愣杵在山谷里,搞得他这个面试官好掉份啊!
而且这个宅子大厅相当宽敞,三十几个人进来也不显拥挤。
这三十人跟郭千山穿着一样的土黄色杂役服,跟郭千山一样低眉顺眼地站着,仔细看有的人还紧张得微微发抖。
迟一悬继续发挥“伯乐之魂”的技能,可惜的是,并没有在这些人头顶上再看到一条咸菜,这叫他微微有点失望。
不过没关系,这天底下没有不能给他创造点数的人。
因此迟一悬此时的面色可以说是相当温和,“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杂役们面面相觑,又偷偷看向郭千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郭千山再一次代表发言,“我们听管事说过,您以前是修士。”
迟一悬一看他们这副样子,就知道原主以前疯疯癫癫的样子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他眉毛一挑,“不管我从前什么样,是什么人,你们只需记得,我姓迟,今后就是你们的……”老板这个词有点现代,他顿了一下,才道:“东家。”
众人闻言,终于确定自己被接纳了,齐齐身躯一震,“是,东家。”
迟一悬微微颔首,他坐在椅子上道:“召唤出命器的,上前两步。”
当场有十个人站了出来。
迟一悬喝了口茶:“说说吧,都是什么命器,有什么用。”他对命器还是很好奇的。
杂役们像是小学生上台讲题一样,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一个接一个召唤出自己的命器。
杂役一召唤出一块雪白的布,“东家,我的命器是抹布。打扫可方便了,不用水一擦就干净,还不会脏哩!”
杂役二召唤出一把扫帚,“东家,我以前是扫院子的。一扫,脏东西就都飞了。”
杂役三召唤出一只陶罐,说自己藏私房钱很方便。
杂役四召唤出一只蔫巴巴的萤火虫,杂役五召唤出一棵小草,杂役六召唤出一根绳子,杂役七召唤出一朵菊花……
虽然都召唤出了命器,但这些杂役们的神情并不见骄傲,反而显得忐忑和焦虑。唯一一个挺起了胸膛的是杂役十,他召唤出了一杆秤,自豪地表示他能称得起五百斤的东西,以往都是负责验货的好手。
迟一悬:……
他再也喝不下去茶,陷入久久的沉默中。沉默中还有一种暴躁的情绪。因为他这人勤俭节约,见不得别人糟蹋东西。
良久,他才在众人忐忑的等待中出口,“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
闻言,杂役们都惨白了脸色,然而不等他们跪下乞求。就见那人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开始教训。
“每一件命器都独一无二,是完全属于你们的珍宝,多少人几十年才召唤出来,你们年纪轻轻就召唤出命器,却不知道珍惜,取的那叫什么名字?抹布?扫帚?狗都不要!”
迟一悬一个个指过去,声音冷漠,十分刻薄,“你,这么白净的一块布,擦什么什么干净,你却拿来当普通抹布用?狗都知道能拿来做美容,擦擦人家脸上的疤痕胎记都能赚到你下葬!猪都知道拿来擦擦蠢人脑子里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