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睡了
贪婪魔鬼说:“你去做诱饵,我来解决他。”
“你解决不了怎么办?”
贪婪冷漠道:“那你就去死吧。”
“哈哈!”向霖笑了几声,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我凭什么乖乖做诱饵?魔鬼先生,要我配合你,不得拿出点诚意来吗?”
贪婪魔鬼扫了眼他清醒无比的神色,“哼”了声:“乐园里的面具魔鬼会保护你的。”
“他们?他们最多应付骑士和勇士,许识敛可是魔王!他铁了心杀我,你拦不住,我就真去死?告诉你,我死不要紧,一定拉你做垫背!”
“行了!”贪婪烦了,喝道。
丢过去个东西。
向霖捡来一看,是三层骷髅护甲。
“穿上它,”贪婪不耐道,“他一招杀不死你。你放宽心,我绝对可以对付他。”
*
窗户大开,向霖明目张胆地坐在窗前,手里端着茶,闭目养神。
简直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看到他这副任割任宰的样子。
几米外的树上,就连大块头都说:“这小子……是有陷阱等着我们呢吧!”
井舟说:“管不了那么多了,铁拳呢?”
铁拳……刚刚还在这里,大块头听到他问自己:“你不觉得许识敛太自负了吗?”
大块头:“你不是说这次都听他的吗?”
“是啊,”铁拳皱着眉说,“我以为他至少会让钮凝凝通融,把我们都弄进去。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进去,我们在外面?”
“里外呼应?”
铁拳没说话。随后,就不见了。
“算了!”没等他回答,井舟就说,“没时间了,许识敛进去有一阵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身后的骑士团。
骑士团离他们很远。
阿肆早就等候在这里,却似乎不打算参与进来。
见井舟看他,阿肆便淡淡道:“我不参与。”
井舟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要跟过来?”
阿肆答:“我只在乎许识敛的安危。”
魔王失忆了,阿肆最近才真正确认。
他忘记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灭绝人类的计划。
现在的魔王是半个人类,许识敛做的所有事情都无利于魔鬼。他无法理解,做不到支持,但是又怕魔王出事。
于是等候在这里,等待他的随时召唤。
他必须要负责魔王的安危,然后再等待,等待他恢复的记忆的那天……龙将军相信,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井舟转过身,沉声对蓄势待发的勇士团说:“出发!”
*
“许识敛!”
钮凝凝欢天喜地道。
她斗志昂扬地走上前去,期待他的主动,又期待他的拒绝。
许识敛从树上跳了下来,引起钮凝凝一声高呼。
他刀锋般的眼神切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我当然知道。”她笑。
“你又派人跟踪我?”他狐疑道,人类的跟踪……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嘻嘻,我是让假面猫咪去的喔。”
怪不得,原来是体态轻盈的魔鬼在跟踪。但许识敛还是一僵,他最近的感应力这么差了吗?身体的确不如从前,失控的频率也比以前多……
他面无表情道:“再让他们来,我就全杀了。”
钮凝凝小鹿乱撞,羞涩道:“哎呀。”
不知道她又在幻想什么,跟在他身后说:“你……往这边走啊!你不是来见我的吗?”
“谁说是来找你的?”
“那你去哪里!”
“去杀人。”
许识敛丢下这句话,跳起来,竟然不见了。
钮凝凝在下面气急败坏地叫他的名字。
“给我找!”她对赶过来的仆人们说。
屋檐上,小耳默默看了许识敛一眼。
很难说清这眼神里都包含着什么,以至于许识敛在原地愣住。
气氛一时变得很古怪。两人都欲言又止。
直到小耳说:“铁拳好像跟过来了。”
许识敛没理这茬,拉住他的手臂,强迫他看自己:“你还在生气?就为这件事,你要跟我闹多久?”
小耳说:“因为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爱根本不是让人快乐的,爱是让人掉眼泪。
小岛的人都说,要爱让你笑的人,而不是让你哭的人。
可小耳觉得他们都在骗自己。为什么这种自欺欺人的道理会诞生?明明人往往爱的都是让自己哭的人,泪水越多,就越是无法自拔。
“不说是吧?那我告诉你,我也觉得你骗我了。”许识敛怅然若失地笑道,后面说得莫名其妙,“我也生了好几天气。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
“你生什么气?”
“你因为别人跟我生气,我当然生气。”
小耳被他一句你生气,一句我生气的,搞得晕头转向。
但他怒道:“你把他杀了!杀了!”
许识敛冷道:“你很想他活?我看你也不哭了,以为你早就不难过了。”
小耳怔怔地说:“我真是不懂……他和钮凝凝能一样吗?”
“什么钮凝凝,”许识敛一脸莫名,气得胡乱说一通,“她?我根本不知道她跟踪我——不是来见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今天要干什么!”
这场驴唇不对马嘴,弯弯绕绕的对话到此结束。
要行动了。
小耳心烦意乱地四处张望,没再看见铁拳的身影。这下彻底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心里对许识敛更气。
许识敛这时看了他一眼,突然说:
“因为他不是我,别人也不是你。”
第125章 绿蝴蝶杀人事件(七)
杀死三个人的决定并不难做,只需一晚上,尤雨就准备好刀了。
那时候,名单里并不包括林森的名字。
尽管要杀人,但她理智尚存,认为不爱她并不是该死的罪。他的信叫她伤心,却体面又优雅地为他们画上了好聚好散的句号。
第一个要杀的人是父亲。
记忆里的房屋早已变了模样。她穿戴体面,微笑着问:“请问原先住在里面的人搬去哪里了?”
门口坐在摇椅上的老太打量她,这个穿着碎花裙的温柔女人,谁都不知道她袖口藏着刀。
老太说:“你说的是那户人家?男的病死,妻子改嫁啦。”
她唏嘘道:“物是人非……”
死了?
刀还未沾血,第一个名字就被划去了。
尤雨执着道:“怎么病死的?走的痛不痛苦?他儿子现在在哪?”
一连三问,加上表情狰狞,老太吓得不敢回答,颤颤悠悠进了屋。
尤雨茫然地走回家。
她犹豫了,一瞬间清醒,在眩晕里无所适从,不知道计划是否该进行下去。
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萦绕在门前。再一细看,竟然是朝思暮想的前情人。
她几乎要认不得他了。和记忆里光芒万丈的信仰不同,真实的他是如此平庸且笨拙。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林森心神不宁,喜悦又紧张地看着她。
“嗨……我知道你没有搬家。”
尤雨听着自己心跳砰砰的声音,真的发生了。
真的要发生了吗?在她接受的时候,接受反复回味的过去在对方那里什么都不算上,接受她对他来说也许什么都不是——
这个时候,他却来找她了。
“是,我没有。”她垂下眼睛,再也不能输了,“你来干什么?”
“我……”林森焦虑万分地看着她。
他没法跟她说,勇士来找过他。
那可是勇士团!他要成为英雄了!他从小就想当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