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窦章和范书遇分别被绑在对立面的两个石柱上，石柱开始转动，祭祀台缓缓形成圆圈，眩晕感袭来，范书遇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撑！
　　他就这么被铁链给甩了出去。
　　入目所及是不断转动的，连成线的，模糊的森林，在低速的旋转下，范书遇回忆起他反复看过不下五十遍的视频。
　　范书遇差点把自己的嘴皮都咬破了，要他在窦章赤裸裸的目光下跳舞，比杀了他还难受。
　　面前的海水在诡异的音乐声里开始翻涌，紧接着窦章也被推了出来，鼓生看着空中的两人，露出兴奋又激动的笑：
　　“就要成了.....就要成了！”
　　他操控祭祀台，让窦章和范书遇对着某个方向起舞。
　　鼓生站在底下，他双手握成拳，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拍着自己手边的小丑，声音颤颤：
　　“你们看....你们看。时隔这么久，我又找到新的祭品了.....海神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鼓生热泪盈眶。
　　小丑们只是安静地站着，站成军队，目光空洞地看着远处。他们头顶，窦章伸手圈住了范书遇的胳膊。
　　他单手揽着范书遇的腰。
　　范书遇一愣，他知道录像里原本就有这段动作，但是......莫名地，窦章的手在触碰到范书遇的腰的一瞬间，让范书遇有些不寒而栗。
　　但这种不寒而栗不是因为害怕.....
　　范书遇说不上来。
　　他只觉得窦章的手所到之处都像被冰块触碰一样，凉意刺激着翻涌的血液，实则在心头鼓起一簇火。
　　范书遇被窦章拉着，底下的鼓生冷笑：“别想动什么小心思，快点继续！”
　　于是范书遇推开窦章，他拎着裙摆，被机械手臂包裹着，绕祭祀台的石柱转了一圈。
　　海，风，树，混杂在一块儿，声音纷乱。
　　突然地，他们正对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
　　咚，咚，咚......
　　很轻，很遥远，范书遇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但是那声音间歇不断地回响着！
　　咚......
　　鼓生几乎要尖叫出声，他的义眼甚至都开始泛红：“来了......海神回应我了！他一定会接受这场祭祀的......我，我会救他！”
　　范书遇闻言皱眉，但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被抻住！
　　范书遇的裙摆卷到了铁链，他脸色一白，因为惯性往前扑，而那铁链生硬地拽着范书遇，舞蹈不能中止，鼓生的手指不停地抓着脸，抓出一道道红痕，他看着范书遇呢喃：“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祭祀...祭祀，我的舞蹈，我要两个相爱之人在海底举行婚礼，我要让海神看到我的诚意！你在干什么，范书遇，你要是搞砸了这场仪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鼓生尖叫起来，他似乎发了狂，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窦章发现鼓生已经把脸抓出学血了，他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低头似乎在沉思什么，而手上动作却没停。
　　他往下一跃，机械手臂的伸缩度很大，窦章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他抓着范书遇的手把他往上一拉，同时拽出卷成一团的裙摆。
　　紧接着鼓生和底下的小丑们就看到，窦章公主抱着范书遇，单手托着范书遇的腘窝，两人的舞蹈已经接近结尾，窦章低头。
　　范书遇愣着没回过神，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窦章的后脖颈，好像生怕掉下来似的。
　　“范书遇。”窦章的声音很小，而且嘴唇几乎没有动。
　　如果不是看到窦章嘴巴微微张开，范书遇还以为他能说腹语。
　　“什么？”范书遇下意识地问。
　　窦章笑：“你别打我。”
　　什么？？
　　范书遇表情一顿刚要问话，下一秒，天旋地转地，范书遇感觉自己被窦章带着急速下坠，下坠，他感受到后背有一股大力的风要把他往上托，可是窦章又坚毅地带着他往下跳！
　　范书遇看到窦章的脸无限放大，他贴近了自己，在呼吸交缠间，范书遇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紧接着，他浑身一僵，血液都跟要倒流了一样。
　　窦章居然亲了他！！！
　　伴随着这个吻的深入，窦章撬开范书遇的唇，他手抵在范书遇后脑勺，动作轻柔，范书遇甚至能看到窦章的黑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脸，还有他被迫戴的长发。
　　鼓生看着面前的场景，捂着嘴巴，很惊讶。
　　舞蹈的录像里没有这一段，可是.......
　　这好像才是完美的伴侣。
　　这才是完美的祭祀婚礼！
　　鼓生一边摇头一边鼓掌，惊呼：“幸福美满的精彩收尾。”
　　他一下对窦章刮目相看起来，语气都和缓了许多，“不愧是庸城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
　　范书遇的手紧紧地攥着窦章胸口的制服。
　　这个吻持续时间并不长，直到窦章落地，他就松开了范书遇。
　　出乎意料地是，范书遇没有奋起，反手就给窦章一个大嘴巴子。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凌乱的海裙都忘了收拾。
　　范书遇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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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倒v开始】造神
　　鼓生要的祭祀，他们完成了。
　　窦章迈出一步挡在范书遇面前问：“你的海神呢？”
　　鼓生眼眸一眯，嘴角上扬：“别急。”
　　“把他们带走，先关着。”鼓生转身抬手。
　　范书遇偶然间回头，看到背后祭祀台的那些石柱上，机械铁链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腾在空中。
　　而带着纹路的防护层外是深蓝的海，海里面什么都没有。
　　范书遇以为祭祀结束后就会出现所谓的海神，可是.......
　　他又想起自己听到的声音。
　　咚...
　　咚咚...
　　发出那种声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从祭祀台下来后，范书遇就一直没说话。
　　鼓生似乎才想起来还有范书遇这么一号人物，他走过来，笑意盈盈地问：“感觉如何？”
　　范书遇别开脸。
　　见他一副很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鼓生轻声地哼着歌，意味深长地看了范书遇一眼，走了。
　　窦章跟在鼓生身边，似乎小声地问了鼓生什么，他们对话范书遇听不见，也没有心思去听。
　　此刻范书遇双手都被小丑用手铐绑着了，他喉咙轻轻滚动一下。
　　嗓子很干。但是范书遇不敢咽口水。
　　他怕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
　　窦章刚才用那个吻渡给他的东西。
　　—
　　范书遇不知道鼓生在搞什么，他又被丢在了黑漆漆的房间里等了一会儿。
　　外面有小丑在看守，范书遇低着脑袋。
　　他眼皮一掀，知道看守的注意力溜号了，于是他张嘴一吐，嘴里的东西就滑进了他的裙子里。
　　范书遇拧着手，歪了歪身子，比较艰难地从腰间掏到了那粒东西。
　　他侧眸，发现指腹捏着的是个看起来像芯片的东西。
　　他见过这东西。
　　当时在菜市场，窦章手腕投射出屏幕，他注意到窦章的手腕有储备式的义体。
　　这芯片当时就插在里头。
　　范书遇观察了一下他被鼓生强行安装上的手环，他用芯片轻轻碰了碰手环，一道很轻微的滋滋声传来！
　　他一愣。
　　消磁？
　　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技术？
　　总之范书遇觉得那个手环好像废了。但是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不同。
　　他默默地把芯片塞回了衣服里。
　　外头的小丑在这时走了进来，他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范书遇，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又走了出去。
　　再过了会儿，鼓生来了。
　　“跟我走吧。”鼓生蹲在范书遇身边，他的长发垂在胸前，“带你们去见海神。”
　　什么？
　　范书遇闻言眉心一跳。
　　—
　　范书遇和窦章面面相觑。
　　两人站在鼓生家的客厅里。
　　不管在这呆了多久，来回经过客厅多少次，范书遇都觉得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