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世界当反派大佬
林为洵是个话痨,他和苏三亭是一个挂的,但显然就和颜伊白聊不进去。
两人分别跟在自己老大身后踩着影子,林为洵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哎哟,103号的院子这么大,看起来家庭环境还算不错,父母应该都是有正经工作的吧?不然也不可能把孩子送去学魔术。我猜伏录颂虽然是个傻子,可是他从小肯定不愁吃不愁穿。”
“市面上的流传你们老大有个武器库啊,能不能改天带我也去看一看?或者我买也可以,我想要一把和响尾蛇一样的枪。”
“在魔术公馆里我见那些魔术师都很高傲,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很有钱,话说你们把苏三亭送来当我老大的徒弟,你们不交学费吗?”
颜伊白:“.......”
颜伊白面无表情:“您能安静点吗?”
他用了您。
林为洵委屈巴巴:“能。但是你不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他作为记者最后的尊严!
颜伊白:.........
四人已经走到103号房子的门口,大栅栏横在前面,范书遇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栅栏也只是个摆设,没有安装任何防御系统。
简而言之就是要进这户人家的庭院,他们只需要迈出左脚再迈出右脚就可以了,不用想得太复杂。
范书遇莫名又想到自己在亚特兰蒂斯见过的海底公墓。
那才是真正不想让客人进去的地方。
而面前的庭院户主,明显是没什么防备之心。
有种“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的大同社会的缩影。
从目前显而易见的情报来看,这个社区的气氛和睦安宁。
“我们直接进去还是绕一圈看看情况?”窦章扭头问。
两人都在犹豫,脚步声却从院子里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范书遇心里陡然一紧。
黄沙弥漫的风就这么在院子里扫来扫去,四面八方的空间场都开始波动,范书遇虽然不是黑客,可他对四周的变化天生带着敏锐感,而窦章本身作为黑客,反应就比范书遇大得多。
窦章面色一凛,伸出手挡在范书遇面前,说:“退后。”
但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又从脚底传来。
范书遇低头,发现废土似乎在动。
他都还没来得及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根黑色的如同老鼠尾巴的毛茸茸的长细条瞬间卷住了范书遇的脚踝,一股大力如地心引力般把范书遇往下扯!
一个人影从墙角走了出来,站到了众人面前,他的脸干净白皙,只是头发有些乱,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是....西红柿蛋汤?
伏录颂双肩耸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两只乌黑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众人,他瞳孔很小,眼白占据眼睛的绝大部分,死鱼眼里毫无情绪,帽檐被压垮,身上还系着围裙。
他给人的一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或许表演一场富有生命力的魔术是需要燃烧魔术师本人的精力的,伏录颂看上去像刚刚从土里面爬上来的尸体。
他带给人扑面而来的湿气和怪诞。
但范书遇在看到伏录颂的一瞬间,松了口气。他们找对了,他就是监控录像上的那个光脚的男人。
所以众人在魔术师公馆寻找核心的这几个小时内,伏录颂哪儿也没去,只是待着这栋房子里?
范书遇的脚已经陷进泥土里了,他抬头和伏录颂对视。
伏录颂的目光很认真,他眼睛转动缓慢,视线先是从头到脚地扫描了一下窦章,紧接着才转向窦章身后的范书遇。
颜伊白表情急促,要上前去帮忙,可没人知道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林为洵连忙拽着他,“别动!”
范书遇蹲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他努力想要抬脚跳脱出怪圈,可黑色的东西越勒越紧,像要扎进范书遇的肉里吸血。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间,根本来不及的做出任何对策,窦章下意识攥紧手指要出拳,风声鹤唳,四周空间场扭曲不已,连墙壁上的爬山虎都开始出现枯萎的败色。
可是,当范书遇被那执拗的劲箍得发疼时,脚底的东西如蚯蚓般滑溜地钻走,遁地而逃了!
原本阴风呼号转为平静,四周空间也不再扭曲。
作为池核的核心,伏录颂本人似乎也没想到他还能这般操控能力。
窦章手臂紧绷,面前的人却开了口,声音苍茫又疲惫,沙哑,可是震惊又犹疑:
“......你,叫什么名字?”
伏录颂的死鱼眼攫住范书遇。
他的声音和说话的强调给人一种像从万米高空自由降落,而低头所见是茫茫草原时的浑然与开阔,这感受如濒死的兽发出凄厉哀嚎的绝唱,能透过皮囊直击人的灵魂,在深处荡起共鸣。
“....我?”范书遇指了指自己,他意外地瞪眼。
此时,脚上力道抽离,范书遇终于能站起身。
他皱着眉,尽管不知所云,可还是简单行礼,自我介绍:
“范书遇,一名赏金猎人。”
“....是什么字?”伏录颂哑着声问。
他驼着背,站在那一动不动,赤脚又缩着肩膀,能与人正常交流,全然与传闻中的那个疯疯癫癫的魔术师不一样。
如此大相径庭的转变,让众人都各有所虑。
范书遇说:“范。书籍的书,相遇的遇。”
紧接着,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伏录颂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微微颤抖,好像肌无力般,指向范书遇:
“我认识你。”
*
“范书遇。”伏录颂声音又轻又浮,他笑得很开心,“我们又见面了。”
范书遇心里被钝器猛地敲了一记,他大脑嗡地一声响,双耳耳侧轰鸣。
“你是谁?”范书遇情绪波动着,他上前两步,直接攥住了伏录颂又细又长的两条胳膊,琉璃般的义眼难得泛了红,激烈地问:“我是谁?!”
他不记得自己见过伏录颂。
脑子里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段记忆是也被偷走了,还是从来就没出现过?
而伏录颂只是任由范书遇掐着自己,他身体就像细面条一般柔软无力,现在只要范书遇松手,他估计能马上跪在地上。
伏录颂机械又僵硬地扭头,对着范书遇身后震惊到忘记动作的窦章也勾起了唇角:
“你。我也认识。”
伏录颂的手如老树枝,指着窦章,“你是不是....姓窦?你的父亲,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时间,四人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
“你到底是谁?!”窦章快从地上弹起来,他跨步走到伏录颂身边问。
伏录颂却摇了摇头,他看着两个赏金猎人情绪激动地把自己包围,却竖起手指,压在毫无血色的唇边:
“嘘。”
“你们小声一点可以吗?”
两人还没问为什么,庭院渗出那小破房里就漏出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阿录!你在外面干什么?——”
伏录颂语调高了些回应:“同事来看我,我和他们聊一聊,你们坐好不要动。”
“把你的同事叫进来呀,正好让他们也尝尝你的手艺。”这是一道嗓音老态的男声。
伏录颂也应:“知道了,你们好好坐着等。”
屋子里于是就没声音了。
范书遇松开了伏录颂。
几个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而伏录颂最后叹了口气,他抬了抬下巴,“进去吗?”
“我可以和你聊一聊。”伏录颂说,“但是请不要打扰到我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在干什么?”窦章问。
伏录颂带着几个人走到院子里,他们分别落座在几把硬邦邦的椅子上。
伏录颂说:“他们在泡脚。”
“你们为什么会找我?还找到这里来?”伏录颂提出疑问。
他现在的状态太好了,以至于范书遇觉得他应该生来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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