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夜晚时候人的情绪总会浓烈一些,薛应挽洗漱后返回屋中,也会想自己是不是讲的话过了些,瞥见地面铺好的被褥,做好了越辞今日离去的准备。
他将今日莫彦平赠予的漆木盒取出放于柜上,入榻而眠,半梦半醒间,听到屋门被人悄然推开,脚步声停留在榻旁,随后便是脱衣入睡之声。
越辞没有走,也没有再主动提起昨夜两人不快。
薛应挽早起出门,他便在屋中整理杂物,将院后小菜园种的蔬菜浇水,清扫了院落。
薛应挽返回时,也主动上前,全然无隔阂之意,接过他手中食盒与细绳荷叶捆扎之物,问道:“今天要吃什么?”
越辞今日也换了寻常衣物,粗布简衫,窄袖缠着布条,灰蓝发带束起马尾,像是游荡江湖多年的剑客,恣意洒脱。
他本就生得极好,如今彻底长成,郎眉星目,挺鼻薄唇,走在街上,都能引得无数少女眷顾。
薛应挽微微怔然,越辞已然带着食盒到了小厨房,转身时马尾末端在空中扬起一道弧度。
“吃什么?”越辞又问了一遍。
薛应挽一路跟上,说道:“包饺子,椿菜鸡蛋。”
“饺子啊,好久不吃了,有些想念,”他忽然道,“师兄,你头发乱了。”
薛应挽摸了摸自己头顶,又摸到肩头长辫。
越辞道:“师兄以前在朝华宗时的发型好看。”
薛应挽:“这般会更方便干活。”
“今天给我个例外吧,”越辞说道,“我在屋中找到了那日送你的簪子,原来师兄还留着。”
说着,便着手去拆薛应挽辫子,但他实在不懂发式,有点手忙脚乱,还是薛应挽主动接下,将自己发带拆去,令长发散落肩背。
越辞找补:“我再学学,下次就会了。”
簪上簪子又成了问题,越辞抓着他头发琢磨了好久,还是不得要领,薛应挽看他一眼,叹气,接过簪子,自己半挽起一点发。
越辞看着他在玉簪衬托下更加清润漂亮的脸蛋,心满意足,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精健手臂,“那今天师兄少干点活,我来帮你和面。”
他力气大,和面这项活儿再简单不过,温水混合面粉后的动作干净利落,手臂隐约能见青色筋脉与肌肉。面团被来回揉搓压扁,很快便光滑均匀。
醒面需两刻钟时间,薛应挽理好了早晨未做之事,回来时越辞正在替他摘洗椿菜,只是平日做得不多,相比揉面这种力气大于技巧的活儿,便显得有些笨拙了。
越辞平日有这么积极吗?倒像是急于讨好自己一般,或是像……他从前做的那些任务一般。
薛应挽看不下去:“我来吧。”
他从越辞手中接过椿菜,暂时放在一处,转而同样揽起袖子,去用擀面杖先碾开面皮,台子上面粉飞舞,脸上沾染,便只用手背简单擦去。
面皮被擀得薄薄一片,从越辞角度看去,能见到碎发落在柔软的侧颊,肩头单薄。
一双皓白如玉的小臂不断动作,衣物下腰肢隐约可见,很细一截,韧而柔软,似乎一掌便能尽数而握。
他正专注于擀面皮,一股温热忽而贴上后背,呼吸落在后颈,薛应挽吓了一跳,正要回头,腰间便被两只大手覆上,将其彻底掌握。
“越辞?”
清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你腰带松了,我帮你。”
薛应挽低头去看,发现自己腰带果然不知何时有些泛松,越辞也确实只停留在腰间,没有到处乱动。
他手上沾了油,无法阻止,只得僵硬地任着越辞手指一点点探过腰间,沿着腰带游走过每一寸。
炙热的吐息再一次掠过绯红的耳肉,吹起一点耳后细碎发丝:“别乱动。”
那只手掌宽大,能将他的腰肢轻易扣握,动作十分有力而缓慢。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他被越辞从后环抱在怀中,男人胸膛宽健而烫热,指腹每每隔着衣物接触,肌肤便也像是被火烧灼一般发烫。
系上腰带,要……这么久吗?
薛应挽并不习惯如此亲密接触,身形发僵,呼吸变得急促,面颊滚热,惶乱地问着身后之人:“好了、好了吗?”
越辞下颌几乎尽数压在他肩头,呼吸一点点扑洒在抻直的颈侧。感到腰间布料收紧时,那股力气才慢慢松开,越辞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一点沙哑,丝丝麻麻的,撩人心肺。
“你好敏感,”他松开手,退开半步,笑道:“好了。”
薛应挽手臂有些控制不住地轻颤,连抓握面皮也不稳,他面上发热,微抬起一点头,视线却瞥到小院围栏外被遮挡一半的身影。
他认出来了,是莫彦平。
薛应挽的心咚地一下沉了底,他不确定莫彦平有没有看到自己与越辞方才动作,一股慌乱与羞耻之感令他浑身发麻。
干脆放下面皮,在清水小缸里净了手,将仍停留在自己身后的越辞推开。
越辞掌中忽空,微微一怔,沉下眉眼。莫彦平也恰好来到院前敲门,提着一篮杏子,与开门的薛应挽打招呼:“阿挽,”随后惊讶道,“脸好红。”
“做饭时有些热……”薛应挽没有正面回答,偏过头,“你今日来有什么事?是令慈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多亏阿挽照料,家母恢复得很好,”莫彦平笑道,“是外婆送来了杏子,想着之前你提过喜欢吃,特意给你带了些尝尝。”
莫彦平晃了晃手中竹编小篮,里头装了十数个约莫半个手掌大小的黄杏,像是刚从树上摘下不久,还连着枝桠与浅绿叶片,看起来滚圆饱满,汁水丰溢。
薛应挽松一口气。
莫彦平表情如常,看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前与越辞的动作。
他没有立时接过,知道这些杏子皆是顶好的果相,拿去市集也能卖得不少银钱,婉拒道:“不必如此的。”
莫彦平料到他会拒绝,继续说道:“家中还有不少,也是母亲特意叮嘱我,要带给你一并尝一尝的。这是我们一家的心意,阿挽就不要再和我客气了,好吗?”
见薛应挽依旧犹豫,干脆语气强硬几分:“几个杏子不值什么钱,阿挽是不将彦平当做好友了吗?”
说到这个份上,薛应挽却也不好再拒绝,他眨了眨眼,正要接下,越辞已经随着他脚步一同来到屋前。
看到来人,唇角勾着诨意,懒声道:“莫公子又来了?”
莫彦平与他行礼:“又打扰了,此次是为感谢阿挽而来。”看到他披散发式,眼睛一亮,由衷赞叹,“阿挽今日更是光艳照人。”
“用什么感谢,这个?”越辞抬手从竹篮中取出一只黄杏,放入口中咬下,忽略莫彦平一瞬间黑糟糟的脸,评价道,“嗯,这次倒是还不错,比之前那个蜜饯好吃,不酸了。”
他自然地搂上薛应挽腰肢,低下一点脑袋,凑在薛应挽脸颊旁侧,手中咬下一口的杏子转了一点面,放到他嘴边,低声道:“应挽,张嘴。”
薛应挽本就还在刚才的脑热中没回过神,腰上手掌将他紧紧揽着,耳侧声音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欲哑。一时发浑,竟真的被这句话蛊惑地启开唇口,洁白齿关咬在细腻果肉上。
“嗯……唔?”
杏子确实很甜,只有一丝极淡的酸,更多的则是独属于果味清香,瞬间满溢口中。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薛应挽瞬间脸蛋爆红。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