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是啊。”越辞继续哄他。
“……好吧,”虽然总觉得有些奇怪, 还是耐不住越辞一再要求,试探着, 轻声叫了一句:“老公?”
越辞与薛应挽对上眼神,看着那对琥珀色的眸珠, 喉结微微滚动,应道:“嗯, ”他说, “再叫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被占了便宜。
“好了,”薛应挽推开他, 掩去一点耳侧绯红, “让开些,我要做东西。”
“我帮你,”越辞凑上来,“洗菜切菜, 还是淘米, 我都可以,”他说道,“做不好我就慢慢学, 反正, 也是我们自己吃的。”
两人自己的事处理干净,就该轮到莫彦平了。
薛应挽问越辞, 究竟为什么能知道莫彦平对自己不怀好意,仅仅只是因为那道眼神吗?
越辞则道:“你一向待在山上, 不熟悉人的脾性很正常——那个姓莫的对你实在太好,远远超过朋友,超过你对他母亲的救助之情。要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大献殷勤,除非他有对你有求之不得的事,不然,便是将你当做手到擒来的目标,这样才不会心血白费。”
“……是吗。”
“当然。”
薛应挽忽而问道:“可你也突然对我很好,你也是带着目标而来吗?”
越辞脚步一顿,语气自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薛应挽一件件说来:“因为你从前都想着做很多任务,可最近好像都不去做了,总是陪着我,对我也比以前好很多。”
“我以前对你也没有很差吧,”越辞道,“就算在朝华宗,我每天都给你带好玩的好吃的,这也叫差啊。”
薛应挽道:“没有你来找我之后好。”
“就不能是我醒悟了,要对师兄更好吗,”越辞不想薛应挽继续说这件事,捏上薛应挽嫩白的脸蛋,哼道,“任务我也在做,只是做得少了而已,要不你跟着我,继续陪我做啊。”
他笑道:“我反倒觉得,师兄变得更不信任我了。”
薛应挽问:“那你会骗我吗?”
越辞道:“不会像莫迁骗你一样。”
这其实是个很巧妙的答法,薛应挽眨眨眼睛,越辞却不让他继续讲下去。二人已经来到莫迁家中,年迈的母亲看到薛应挽,满面泪流,哭着说昨日大夫走了之后,不知谁闯入家中,莫迁被人打了一顿,现在还在起不来身。
看来莫彦平并没有说是因为他的原因,薛应挽有些尴尬,说道:“带我去看看他吧。”
担心越辞再和莫彦平吵起来,只让越辞等在门外,独身一人越过那间还没补好的屋门,看到榻上满身青紫伤痕的莫彦平。
再看到他,已经全然没了那股讨好之意,只剩恐惧。薛应挽不想与他多纠缠,喂了颗恢复丹药,问道:“昨日的喂我的药是何处得来?”
莫彦平缩在床角,捂着脑袋:“是那日路过西街集市,有黑衣蒙面之人问我,要不要一些能对意中人用的药物,本想就此离去。那人却道,‘这是特制之物,不光大夫觉察不出,就算是修行之人来了也看不出半点异常’,我一时心急,又想到你与越公子亲近,才一时……一时迷了心窍……”
黑衣蒙面之人?还能恰好知晓他需要此药?薛应挽仍有疑问,可莫彦平已然剧烈咳嗽不止,知道如今他精神恍惚,一时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暂时先离去,过些时日再来细细查问了。
谁知,只隔了三日后的下一次见面,莫迁已然在薛应挽离开的当夜不知被什么人弄瞎双眼与剜去舌头,再看不见物,讲不得话。好在母亲身体恢复不少,二人打算搬回老家,离去之际,老人还多谢薛应挽帮助他母子二人。
薛应挽心中哀叹,将身上丹药给了老人,道:“口舌不能再生,但眼睛是被人用药物所致,连续服用,或能好转。”
此事没头没尾的便算过去了,除却莫迁,再有什么对薛应挽有想法之人也被越辞早早扼杀,就这般过去一段时日,随着镇民秋忙,便是准备到立秋了。
他与越辞,也保持着这般关系足足一月有余。
许是薛应挽还是抗拒,自那日之后,二人没有更近一步,越辞几次暗示都被压下,只能每夜抱着薛应挽,没有再多动作。
越辞大多时间会陪着他,有时也会离开半天一天,虽然长溪在朝华宗山脚,但终究修者与凡界有隔,大多消息都不会传及凡间。
只没想到今日越辞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萧远潮来了。
他和萧远潮之间本就纠葛种种,加之上次宁倾衡一事,两人这种时候再见面,实在说不上能有多平和。
入了秋,院中柿树开始成熟,结出了一个接一个又大又红的饱满果实,萧远潮走到院前时,薛应挽正抱着一篮摘下的圆柿,挽着袖子清洗。
觉察有人入院,薛应挽第一反应便是看诊病人,头也没回,说道:“晚些再来吧,还未到午后。”
对方久久未回话,薛应挽转头去看,正对上了院门一身白衣劲装,眉目朗厉,抱剑平视的萧远潮。
“你……”薛应挽有些支吾,这副情形相见,让他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或行为去对待,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远潮先是扫视过这处院中环境,看到被整理的干净整洁的小院,种下的花草蔬菜,还有院中那两颗极为显眼的柿子树,最后停留在薛应挽袖口挽起后的两截润白小臂,说道:“来找你。”
出于礼貌,他还是放下手中事务,迈步上前,道:“大师兄,多日不见。”
萧远潮显然也对二人再次见面情形不适应:“昨日回的宗门……你在此处做什么?”
“洗柿子,做柿饼。”
“做柿饼?”
“嗯,柿子是时季水果,不易留存,做成柿饼方便送人,也能留存久些。”
还是整日不务正业,虽然没讲出来,但薛应挽看萧远潮的表情,猜他就是这么想的。毕竟不止他,整个朝华宗的人都这么想自己,只是有的当面讲出来,有的背地偷摸讨论而已。
萧远潮偏高他一头,想说什么,临时注意到看见薛应挽穿着打扮的改变与挽发玉簪,随口一问,“你何时爱簪发了?”
薛应挽摸了摸脑后玉簪,这是后来越辞重新送给自己的,比那只被摔烂的贵重许多。插入发间时,他说,这是他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钱财,是店里最漂亮的玉,可不能再摔了。
他并不回答,只反问道:“师兄今日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些吗?”
“我知道你在宗内发生之事了,”他道,“这件事,是宁宁不对。”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薛应挽松一口气,说道:“无事,也请师兄放心,我绝不会因此事纠缠你,当日所讲,也同样作数。”
萧远潮微微拧眉:“你便这般看待我?”
薛应挽没有回答,只道:“师兄可还有其他事?”
隔了很久,显然思虑多番后,萧远潮才道,“有,”他说,“还有一件事。”
薛应挽隐隐有不好预感,果然,萧远潮语气郑重许多,问道,“薛应挽,我想问你,当初文昌长老离世一事,究竟是否还有隐情?”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薛应挽眼神不定,似乎有些烦躁:“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又重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