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头七+记忆+赎魂+人偶[4部完]》完结+番外
「胡说,我绝对不会有毛病,我是人!」
男人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筒,往前一拉,便成了类似长棍的武器,他扬手朝张玄抽来,这次张玄有了防备,轻松躲过去了,地板被长棍击到,发出一连串的震颤,震动波及给素问,他晃了晃,感觉又像是地震了,慌忙抓住旁边的柱子。
男人见动不了张玄,又转去攻击素问,素问精神恍惚,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还好张玄及时赶到拦住了男人,一拳头挥在他脸上,将他打了出去。
轰隆震响中,男人跌倒在地上,跟他粗壮的身躯相比,他的气息显得弱得多,张玄愣了,看看自己的拳头,判定这是自己功夫增强的关系,又转身扶住素问,问:「你怎么样?」
素问摇摇头,因为男人的突然出现,他的记忆更混乱了,他敢断定这个人自己是第一次见,但他身上凶狠的杀戮气息却似曾相识,他曾经想杀掉自己,就像现在他对自己抱有的杀机一样。
所以不想被杀死,就必须先杀了对方!
这是动物界的生存法则,在危险来临时素问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指甲倏然间窜长,就在这时落在地上的铁棍突然自动弹起,像是有人挥舞似的向他们凌空击来。
棍子上金光闪过,却是上面的符咒现出的光芒,被那光射到,素问的眼眸传来疼痛,本能地伸手遮住眼睛,张玄见不好,忙护住他将他推开,他自己却被棍子砸中,额头被敲到,一阵天旋地转,疼得差点跌倒。
铁棍攻击后在空中回旋了一圈,又掉转方向再次朝他们逼近,素问忌讳棍子上的符咒,被逼得不断后退,张玄也头痛欲裂,忍着痛恍惚看到那棍子像着了魔似的在空中乱飞,周围物品被打得散乱了一地,发出的声响比外面的雷雨还要震耳,不由暗叹自己倒楣,只是随便混下酒吧都能碰到这种怪事件。
不知是素问今天的精神状态不佳,还是铁棍上的符箓太霸道,铁棍每逼近一次他就抖一次,属于妖类的戾气散出,指甲尖长,划在地板上,发出怪异的生涩声,没多久狼耳也现了出来,似乎受不了符咒的气势,随时都会现出原形。
再看那个男人,他正双手平举胸前,飞快做着各种繁琐的驱邪手势,在他的驾驭中,铁棍的气场愈发的凌厉,大有将素问置于死地之势,张玄见不妙,顾不得伤痛,躲闪着乱飞的武器,摸到刚才随便放置的雨衣,他扯起来,两手一抻,化灵力于雨衣之上,向武器甩去。
铁棍被顺利拦住了,雨衣盖过了上面的罡气,张玄紧接着又往下一扯,将它扯到了地上。
男人还妄图用法力控制铁棍,被张玄半路拦下,手掌握住棍子,另一只手掏出平时常用的法宝铜钱,顺着棍身一路滑下去,顿时滞涩声不绝入耳,棍上的道符被铜钱破了,盘桓在棍子周身的金光跟戾气消散一空。
「你!」
像是从没见过这种破解罡气的法术,男人惊呆了,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张玄没在意,将铁棍随手扔到一边,叹道:「这世上能赢过钱的法宝果然不多啊。」
回应他的是噗的响声,男人捂住嘴巴吐出了一口血,罡气消失后,素问缓了过来,看到男人这反应,他反而有些怜悯——被张玄气吐血的,他绝对不是第一个。
男人看上去受伤不轻,但他忍住了。一番打斗后,他稍微冷静下来,没再主动攻击,瞪着张玄喝问:「你师从何门?」
「无门无派,随便练练而已,你是跟谁学的啊?哪个门派出来的?看起来挺厉害的。」
男人身分不明,张玄才不会跟他报自己的家底,反而趁机反问过去,男人犹豫了一下,报导:「我叫索仁峰。」
五个字说得气势铮铮,但也许声音太洪亮,说完后周围反而显得更静,半晌,张玄试探着问:「满族人?」
对于这种外行话的询问,男人显然被打击到了,怪声叫道:「身为修道者,你居然不知道我!」
换了平时被这样问,张玄一定立即吐槽回去您哪位啊,但现在他的头被棍子打伤,痛得晕头转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素问你知道吗?」
他特意问素问,不是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背景有多大,而是想转移素问的注意力。要说素问的法术没有太高,但在跟道者的对峙中,他从来没显露过丝毫怯意,今天他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表现得这么敏感,让张玄很担心他的状况。
随着问话,素问竖起的狼耳慢慢软下来,锐利指甲也收回了,抹了把额上的虚汗,答道:「我只认识曲星辰。」
对素问来说,比较熟悉的修道者只有曲星辰,至于张玄,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不会给人修道者的感觉,所以素问直接把他剔除了。
听了这话,索仁峰愈发不解,低声自问:「那是谁?」
「就是某个只喜欢修道不问世事的宅男了。」
张玄捂着额头站起来,额头被磕破了,鲜血随着他的活动流了下来,他随手拿起刚才用过的毛巾捂在头上,准备去照镜子看看有没有破相,要是留下伤痕,管这家伙是什么身分什么来头,先把他踹去地府再说!
「宅男?」
背后传来重复声,索仁峰像是听不懂,不过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是懂得这些流行语的人,张玄没理他,却没想到走了几步后就听他又低声重复:「曲星辰?曲家……星辰……星辰……」
一个疯癫一个宅,他们会认识也不奇怪,怕男人再发狂伤害素问,张玄给素问使眼色让他先离开,但素问表情恍惚,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张玄只好过去拉他,就在这时,索仁峰突然在后面颤着声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凌晨一点。」
张玄扫了一眼对面的壁钟,壁钟造型古朴,跟华丽的酒吧空间相得益彰,那该是出自初九的创意,钟面上有显示年月日,仿佛在附和他的话,闪电从旁边视窗划过,照亮了原本不显眼的指针。
「是……二零一三年?」
问题越来越奇怪,张玄忍住痛,没好气地嘟囔:「再过几天就是二零一四了。」
好半天身后没有回音,张玄揉着额头转过身,就看到索仁峰垂着头站在酒吧当中,手里还拿着白酒,一番打斗中他脸上手上的伤痕崩裂了,血线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流下来。
地面上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张玄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地上流了一滩液体,却因地面色调的关系无法看清那是水还是血,对方也没给他仔细看的机会,下一秒手扬起,杯里的白酒便像箭一般的射了过来。
索仁峰的道法应该很高明,至少这招漫天花雨的招式张玄做不来,看到酒水半空中化作一颗颗水珠,以致命的速度逼向他们,他急忙把雨衣再度抛了出去。
今晚雨衣真成了万能武器,顷刻间就将水珠拦在了当中,但随即张玄就感觉胸口一痛,索仁峰那招竟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其后,他用灵力筑起剑气,以意念挥斥剑气穿过雨衣,张玄猝不及防,心口被刺个正着,要不是索魂丝感应到危险来临,主动腾起灵气帮他阻挡,他的胸口可能会被贯穿个大窟窿。
道者罡气非比寻常,索仁峰又拼了全力,剑气势不可挡,张玄痛得弯腰跪倒,素问看到不好,无视面前的浑厚气场,抛出软鞭,一连挥舞数鞭,将那道剑气劈开。
但这也只是暂时阻挡了煞气,很快雨衣失去了控制,被其后逼来的灵气荡开,那股灵气撞在素问身上,将他撞了出去。
索仁峰随后赶上,看都没看张玄,直接握住桃木匕首向素问眉间刺下,素问被罡气震得全身作痛,看到匕首将至,本能地握住他的手腕,奈何气力有限,只见男人的脸越压越低,他可以清楚看到对方扭曲的脸庞,因为激动,索仁峰脸上的血流得更急,牙齿紧咬,一副恨不得马上将他置于死地的模样。
后脑重重磕在地板上,素问的大脑有些混乱,眉间隐隐作痛,恍惚中又看到了相同的一幕,也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他,说他是害人妖类,可他嗅得出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身上的杀戮气更大。
这样一想,原本对修道者的忌讳便化为愤怒,他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却不甘就此丧命,眼见着匕首刀尖几乎离自己咫尺,他喝问:「为何杀我!?」
「你们这些妖类胡乱杀人,不杀你杀谁!?」
「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难道不是你们为了提高道行,偷练邪术,杀了那些村民吗!?要说妖,你们才是真正的妖类怪物!」
话一出口素问便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些奇怪的话,索仁峰也同时怔住,喃喃地问:「我是怪物?」
「对,你是!」对视索仁峰泛白的眼珠跟明显变形的脸,素问大声叫:「你自己看看,正常人有你这个样子的吗!?」
被他吼道,索仁峰忘了继续紧逼,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对面玻璃镜里映出的自己的脸庞,不由吓了一跳,不知觉中他的脸竟然浮肿起来,两边额头很夸张地向外突起,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瞳,这是化鬼的征兆,想起以往种种,他禁不住发出悲鸣,这才明白原来除妖除妖,但妖正是他自己。
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