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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

作者:Llosa 时间:2024-11-13 04:05:00 标签:HE 替身

  在没有轰炸、没有炮声的日子,这就是联邦最大的新闻。下面的滚动数字显示,实时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亿。
  看着新闻,对面的男人也收起了调笑的表情,正襟危坐,神色肃穆。
  年轻人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变化。就连伪造身份、只想保命的犯罪分子,都对影像里的国家英雄充满敬畏。
  他又把注意力转向屏幕,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每一丝细纹、每一寸皮肤都如此生动,如此鲜活,鲜活得让人疼痛。
  男人还要阐述对于战争局势的看法,对面的年轻人已经关掉了屏幕,好像并不想成为这一盛事的参与者。
  他起身绕过桌子,从客户身旁走过。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他打开门,“请回吧。”
  男人悻悻地站了起来,面前的美人长得合自己胃口,性格却太过沉郁,他走到昏暗压抑的楼道口,然后想起来要爬五层楼。
  年轻人看着客户离开,关掉主机,草草收拾了一下。这里是他的工作室,除非有活儿不会来。平常他四海为家,毕竟伪造身份、入侵政府系统都是重罪,更别说还有他之前的历史……他是决不能被抓到的。
  他给韩医生发了条信息,在末尾附上了一句道别。他已经还掉了人情和债务,这样的行当还是早脱身为妙。
  他删除医生的联系方式,拔掉主机硬盘,取出一个装着液体的瓶子,泼洒上去。硬盘迅速软化,发出阵阵烟雾,变成一堆焦黑难辨的疙瘩。
  他拎起简易的背包,走过漫长的楼梯,踏进街道,坐轻轨去了车站。刷终端进站时,闸机口跳出铁路公司的欢迎语:您好,祁染先生。
  他盯着跃动的花体字看了一会儿,走进站台,前往凌河。
  两年前,联邦在凌河输掉了最惨烈的一战。数千架战斗机、轰炸机被击落,数十万名士兵丧生,14个步兵师,15个空军中队近乎全军覆没。西线总司令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而他知道,不止是“险些”。
  两年后,凌河依旧缓缓流淌,弹药和血液的浸染已经消失不见,河水恢复了过往的清澈。岸边,焦黑的根须上已经抽出了新生的树苗。
  偶尔,在两岸的田野上,还能看到因为损毁严重无法回收的机体。在静谧的午后,只有上面的锈迹还能提醒人们,这里曾经是战火纷飞的地狱。
  因为伤亡过多,政府花了三个多月,才将死去的士兵辨认身份,编目整理。这个过程耗费了太长时间,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于是他们将尸体就地焚烧,把骨灰安葬在河对面一处专门开辟的陵园里。即使亲人来祭奠,也很难在密密匝匝的坟丘中找到亡魂的归处。
  祁染抱着在车站买的花束,站在河的另一边,远远望着对面的陵园。战死者的家属大部分在那里祭奠,所以这一带清净许多。
  他明白钟长诀没有葬在这里,可他不知道军部是怎么处理那具尸体的,所以,他只能来到他死去的地方。
  祁染最后选中了一个轰炸机的残骸,作为祭奠之所。田野中,这个机械骨架像是外来生物。深绿色机身,灰色机翼,白色的部队编号,代表联邦空军的苍鹰标识熠熠闪光。这具象征现代战争的可怕机器,现在柔弱地躺在田野上,不过是居民回家喝茶前观赏的一处遗迹。
  祁染轻柔地把花束放在舱门边——两束。
  他们都在庆贺他授勋,大概只有他记得,今天是他的忌日。
  夕阳下,凌河的水面被染成了金色,花束在风中摇晃着,几片花瓣落在新生的田野上。
  他忽然感到一阵气流从田野穿过。飞鸟惊叫着扑棱起来,在河边盘旋。他第一反应是亡魂显灵,随后意识到不是。
  他转过身,望向远处一片隆起的山丘。
  一架轻巧的机体停在山丘顶上,螺旋桨搅动着,引擎在呼啸。
  机舱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刚从授勋仪式过来,空军制服上的徽章还熠熠闪光。
  他站在高处,低头遥遥地望着田野。
  然后,对上了祁染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关于本文:
  1、每周五更,周一周四休息,更新时间依旧是早八,有点儿慢热,大家可以攒一攒再看~
  2、不星际,不赛博,也不科幻,时代就跟现在差不多,攻就是最划时代的领先科技了;
  3、架空星球,架空国家,会出现很多人名、地名、专有名词,但不记也没关系,不影响看故事。
  4、如果期待看到正统狗血虐文的话,嗯……本文没有那么多误会、不长嘴(好吧有那么一点点),更多关注点在时局和两人各自的心路历程上。


第2章 重逢
  暮色苍茫,无边的风漫过树梢,随着层层的绿浪吹来。
  引擎仍在持续轰鸣。
  男人站在高处,目光长久地落在祁染身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祁染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却不由得感到心慌。
  不会认出来的。
  祁染在心里重复。
  不会认出来的。
  自己的样子和从前大不相同,就算是亲弟弟,在街上遇到,也会如同陌路人一般擦肩而过。
  在那场爆炸之后,他逃出首都,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名为祁染的年轻人。自己刚刚失去了身份、职业,以及过去十几年努力拼搏的一切,而对方幼弟新丧,重病缠身,唯求一死。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相伴了几日,交谈间,他惊讶地发现,他们的童年如此相似。
  小学时父母横死街头,和弟弟相依为命,在托养所吃了几年大锅饭之后,被一个不负责的家长收养。那位名存实亡的监护人,几年之后的某天突然离家出走,留下一个即将进入大学的考生,和一个需要全天监护的小孩。
  经历严丝合缝,简直是相隔千里的镜像。
  他们人生之路的分叉从成年那天开始,一个陷入绝望的泥淖,一个走入新生,区别只是某个贵人的出现。
  那个叫祁染的年轻人告诉他,自己决意一死,如果他想要,可以把身份卖给他。这个伪装被戳破的可能性很小——在生活里,没有父母,几度流离,少有亲近之人;在工作中……
  “我遇到的那些人,从来不会在意我说什么,”原来的祁染笑了笑,“更别说了解我。”
  自己愿意买下身份,只是有一个疑问。祁染已无亲人,又即将死去,买身份的钱归属何处?
  “你帮我送给一个人,”原来的祁染说,“这是附加条件,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成交。”
  他同意了。
  韩医生是原来的祁染介绍的,这个医生专门派人在重症病房、停尸间外搜罗潜在卖家,于是挖到了祁染。
  自己死里逃生后身无分文,但有潜入档案处的技术,医生愿意帮忙支付这次交易的价钱,无偿改造他的容貌,只要他留下来帮忙。
  于是,他成为了新的祁染。
  祁染长相柔媚,而他偏于俊朗,风格完全不同。更别说医生还改造了他的声带,连声音都与过去大相径庭。
  即使山坡上的那人还记得他,也认不出来,更何况不记得了。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却始终无法恢复正常。
  北风忽起,机舱残骸上的花束滚落下来。
  就在同一时刻,高处的男人转过身,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了下来。
  祁染看着他逐渐靠近,全身反射性地僵硬起来,手指冰凉。
  对方比他从容得多,在他谨慎的目光下走来,走到残骸边,像是战机缓缓锁定目标。
  近距离一打量,更让他惊悚地浑身战栗。鼻梁凌厉的线条、眉骨凸起的弧度,甚至眼尾轻微的细纹,都和原主别无二致。表情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不自觉地望向军装下的胸膛,疑惑那人造皮肤下隐藏的钢铁心脏,会不会和从前以同样的频率跳动。
  他与那头颅之中的机体相熟已久,也知道它的声调、语气、思维方式与原主何其相似,但那时,它只是存于金属中的一个程序。套上躯壳,幻化成人,站在眼前,冲击力比单纯的对话高出百倍,如同山呼海啸般,坍塌了他的神智。
  太像了,太像了。他暗恋钟长诀那么多年,甚至不惜违规,创造了一个具有相似人格的超人工智能,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这样面对面地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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