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
“……”
“我从没觉得他在和我‘抢’代言,因为这根本不叫‘抢’,撑死了叫挖墙角。”
贺今朝抬了抬手指,几瓶印着宁苇半身照的果味饮料就落入了凌宸的购物篮中。
“既然遇到了,就尝尝吧。当时品牌送来了所有口味,可惜都不是0糖0脂的,我喝不了。现在我再也不用减脂了,刚好尝尝。”
结过账,凌宸在便利店的饮食区坐下来休息了一阵子,他把所有饮料瓶都拧开,再插上吸管。
一排饮料在桌上一字排开,贺今朝从左喝到右,逐一点评。
这个太甜,那个太酸,还有碳酸气泡加太多,在舌头上打架……
“都不好喝。”贺今朝挑剔道,“幸亏我没代言,要是让我的粉丝喝到这么难喝的东西,我死了都能气活。”
凌宸想,贺今朝还说人家宁苇是大少爷呢,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挑剔的大少爷。
凌宸不喝饮料,但贺今朝剩下的饮料就在桌上摆着,他没有办法,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正发愁着,便利店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几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小姑娘走进来,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书包。
她们径直走到货架前,一人拿了一瓶宁苇代言的饮料,在结账时忽然注意到旁边休息区的凌宸和他面前的一排没喝完的饮料瓶。
她们眼前一亮,几个人推推搡搡选出一个最胆大的,走到了凌宸面前,问他:“叔叔,你也是宁宁的粉丝吗?”
凌宸:“宁……宁?”
她们说得不会是宁苇吧!一群十三四岁的初中生叫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宁宁”,就算是粉丝爱称,听上去也太违和了。
为首的小女孩鼓起勇气说:“我们都是宁宁的粉丝,叔叔,你的饮料可以给我们吗?”
凌宸正愁没人替他解决剩下的饮料,他立刻说:“你们要喝吗?我是插着吸管喝的,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都拿走。”
哪想到女孩摇摇头:“我们不是要喝饮料,我们需要饮料瓶盖。”
说着,她拿起旁边的饮料盖子,熟练的掏出手机拍照扫码。
凌宸这才发现,每个盖子里都印着一枚二维码,女孩通过扫描二维码集章,每集齐三枚,就可以参与抽奖。奖品丰富,从洛丽塔、JK服饰,到艺人签名照、综艺录制门票一应俱全,特等奖最让人眼红——商家会抽出八名幸运女孩,和宁苇共进晚餐!
凌宸桌上的六瓶饮料,刚好可以抽奖两次。
可惜那个小女生连抽了两次奖,都落选了。她撅起嘴巴,满脸写着不甘心,她嘟囔着:“自从这个饮料上市,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它了。家里都被饮料堆满了,还被妈妈批评……我就想拿一张宁宁的签名照,怎么这么难啊?”
身旁的小姐妹安慰她:“咱们宁宁实火!大家都喜欢他,所以竞争才大。”
“那倒是。”女生说,“我加的那个微信群里的前线姐姐说,这个代言人从最开始就是咱们宁宁。可是‘诶去-这-Z’那个老男人眼红咱们宁宁的资源,跑过来抢代言,还想抢咱们宁宁的杂志封面和综艺!真是不要脸!幸亏品牌方爸爸慧眼识珠,还是选了宁宁!要是真选了‘诶去-这-Z’那个老家伙,我就告诉我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以后再也不要买他们家的饮品了!”
“对对对,我宁可饿死,也绝对不给对家送钱!”其他几位小姐妹纷纷附和。
几个女生没有再聊下去,因为快要到上学时间了。她们谢过凌宸送的饮料,背起书包快速向着马路对面的初中奔去。
便利店里重归寂静,只剩下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贺今朝蹙眉沉思:“这个‘诶去-这-Z’是谁?娱乐圈里还有这号人物,又能抢宁少爷的代言,还能抢他的综艺和封面?”
“……”凌宸抬起手,指了指贺今朝自己。
贺今朝:“!!”他眼睛猛地睁大,这样的表情由他做出来,是难得一见的幼稚,“我???”
凌宸手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了HJZ三个大写字母,无奈道:“我也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有人念字母的。”
贺今朝盯着桌面上自己姓名的缩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我脏了……我真是脏了……宁苇这种档次的家伙都配当我的对家了?”
再说,他什么时候抢过宁苇的代言、综艺和封面了?这些东西明明都是先送到他面前让他挑,他挑剩的才轮得到别人吧。
再再说,他不过是比宁苇大三岁,怎么就成他粉丝口中的老男人了?!
贺今朝一脸怀疑世界的表情,如果不是镜子映照不出他的身影,他肯定要飞到镜子前好好观察自己,连问镜子三遍:“谁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明星”。
凌宸觉得好笑:“你多大年纪,她们多大年纪?小朋友说的话,你还往心里去?”
贺今朝更委屈了:“小凌,原来你也嫌我年龄大。”
凌宸:“对啊,别人是半截身子入土,你是全部身子都入土了,年龄还不大吗?”
贺今朝:“……”可真是地狱级笑话。
……
剩下的那些饮料,凌宸和贺今朝都不想喝了,干脆全部扔进了垃圾桶。他们又消磨了一阵时间,等到了医院的探视时间,立刻起身往医院走去。
昨天戴雅楠苏醒后,他们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她,医生、护士、警察围在他身边,其余无关人等都要离开。
他们一方面关心戴雅楠的身体情况,另一方面还需要从戴雅楠口中问出after party上她究竟见到了什么人,锁定那个妄图和贺今朝换命的幕后真凶。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早该问清楚的,可是戴雅楠死而复生引起了一系列的事情,如何让戴雅楠回到身体成为了他们当时最关注的问题,结果就把贺今朝死亡的关键线索给忘记了。
凌宸埋怨他:“怪你。”
贺今朝:“确实怪我。”
凌宸:“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惦记着,还等着我提醒?”
贺今朝欲言又止。
凌宸:“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贺今朝:“你刚才说的话,好像是小学门口的妈妈训忘带作业的儿子。”
凌宸嗤之以鼻:“叫妈不行,叫爸爸我倒是会答应。”
两人到了戴雅楠住的病房门口,凌宸探头一瞧,病房里人还挺多。
昨天上午戴雅楠苏醒后,家人当晚就赶来了京城,一路上风尘仆仆。她的父母五十多岁,两鬓泛白,衣着朴素干净,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本分的人家,戴雅楠的母亲眼睛红红的,肯定没少流眼泪。
戴雅楠的父亲脸色很差,他估计是有烟瘾,右手两根手指不停地捻着,几次想掏烟,顾忌女儿身体又硬生生压下。他在病房里电话不断,一会儿是警察,一会儿是保险公司,一会儿又要安抚家中老人的关心,一会儿又咨询起复健机构。
倒是病床上的戴雅楠精神不错,床头摇起,她半靠半坐在病床上,嘟嘟囔囔地和妈妈说话:“好啦别哭啦,你女儿又没死……你看,我四肢健全,十根手指头都在,还能码字呢。”
戴妈妈为她轻掖背角:“还码什么字?你就给我在床上好好休息,别再想什么工作的事情了。等出院了,咱们就回老家,在哪里写东西不是写?在家有妈伺候着你,你好好养伤,妈给你天天炖鸡汤。”
“医生都说了鸡汤里都是嘌呤,我刚昏迷苏醒,喝不了!”戴雅楠赶忙说。
母女俩叽叽咕咕地说着小话,戴爸爸注意到病房门口出现的身影,警惕地问:“您是哪位?我们不买保险。”
凌宸:“我不是卖保险的。”他走进屋内,把手里提着的果篮和鲜花放下,“我是……”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女孩,冲他淡淡一笑,“……我是雅楠的师兄,听说她受伤住院了,代表电影学院学生会来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