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僵尸也想世界和平
黑影毫无征兆地砸入怀中。
猝不及防的一下令男人不由得垂眸,结果一眼对上了双朦朦胧胧夹杂着几分水意的眼眸。
容镜双手环着谢长时的腰,贴过去嗅一嗅,小声喃喃:“谢长时,你身上好香啊。”
谢长时长眉微挑,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再看两眼,给出肯定的反问:“你偷偷喝酒了?”
“我们小僵尸不喝酒,喝石榴汁。”
——他还记得当初在烧烤摊上,谢长时的话。
谢长时难得见他将自己的话记得这么牢,薄唇刚勾起,却发现容镜似乎觉得抬着脑袋的姿势不舒服,挣扎了两下便轻易将下巴从他的掌心中挪开了。
随后,容镜再度贴上来,脸颊蹭蹭丝绸质感的睡袍,轻易便将睡袍的领口给扯开大半,然后,吧嗒一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
好一个石榴汁。
谢长时轻轻地嘶了一声,拎着人的后衣领将人拉开,然而容镜死活不愿意,扑腾两下啪嗒又撞上去。
带着酒后炙热的唇贴上锁骨,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
刹那间,箍着容镜腰肢的手收紧,谢长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幽沉,他闭了闭眼睛,气息有些不稳地喊了一句:“容镜。”
容镜抬起湿漉漉的眼,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你好凶。”
谢长时:“……”
被一只醉酒的小僵尸占了便宜,还要被指责一句“你好凶”。
谢长时气笑了,吓唬他:“我不止凶,我还喜欢吃僵尸,尤其是你这种年纪不大长得还好看的小僵尸。”
第34章
半夜十二点。
雁城减少了白天的喧嚣和热闹,陷入黑暗的寂静。
云江湾八栋十六楼的大平层亮着昏暗的灯光,容镜一头懵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软趴趴的有些无力。
眼神迷茫地在卧室内转了两圈,他起床走向门口。
开门的刹那正好撞上正欲推门进来的谢长时。谢长时垂眸看向面前这张透露出迷茫神色的脸蛋,将手里的水杯递到他手中,问他:“脑袋疼不疼?”
容镜觉得谢长时真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他现在渴得能灌下一桶水?
他三两口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摇头:“头不疼,但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两个字顺利拖住了男人转身的步伐,他眉梢微微扬了扬:“什么样的噩梦?”
“我梦见有个坏东西顶着你的脸说要吃了我!”
谢长时表情一顿,漆黑狭长的眼眸再望向容镜时染上了几分似笑非笑,他慢条斯理地问:“然后呢?”
然后?
那坏东西坏得要命,不止说要吃了他,还说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种年纪轻长得好看的小僵尸。容镜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的挑衅,所以他二话不说掏出一张符纸就拍在了他的脑门上,并气势汹汹地大吼一句:“想吃我,做梦去吧!”
然后报复心四起,啪啪啪地往对方身上贴了不知道多少符纸。
“是这样的符纸吗?”在容镜还沉浸在梦境的回忆中时,面前的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沓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符纸,说是符纸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纸上没有朱砂,也就是说,这是最简单的黄色纸缯。
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在谢长时的手里?
容镜的脑袋就像老旧的器械咔哒咔哒地转动起来,他盯着纸缯眨眨眼想不明白,于是直接问他:“你拿我的纸缯干什么?”
“可能是为了报仇吧。”
落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谢长时手一抬,一张纸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黏在了容镜的脑门上。纸缯略长,从双眼之间垂下来,还被风吹了吹,晃过他的视野。
不等容镜反应过来,谢长时便动作优雅地将手里剩余的符纸一张张全部贴在了容镜的脸上、后肩、手臂、心口。
“好了小僵尸,你现在被封印了,可以回床上继续睡觉了。”
容镜被贴了满满一身,在原地呆愣几秒以后才猛地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所做噩梦里的坏东西竟然真是谢长时,而且……也不是噩梦,分明就是他的真实经历。
容镜这一觉睡得够了,根本没有丝毫困意,两只手将脑袋上的纸缯揭起,露出乌黑的眼眸。他跟在谢长时的身后,充满好奇地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陆云霁那个不靠谱的送巧克力送了份酒心巧克力。
然后容镜吃巧克力给吃醉了。
“这样啊,怪不得吃到后来我觉得晕晕乎乎的。”容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将脑门上的纸缯都拿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紧接着又看向谢长时,小声嘀咕,“还好我的符纸都用完了,不然谢氏从此以后可能就没有谢总了。”
容镜向来嫌画符占据心神和时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符纸都用在了薛苍和哑巴小鬼小鱼的身上,所以谢长时身上的都是没画符箓的。
谢长时听到这话,瞥他一眼:“有没有谢总我不知道,不过云江湾可能会多一只小猪。”
容镜:“……?”
他没听懂这话,直到几分钟后他去浴室洗了把脸,凉水冲在脸上似乎将那些被藏到角落的记忆也给冻醒了。
当时他将纸缯当做变换符拍在谢长时的脑门上,喊得是:“给我变成猪!”
容镜:“……”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袋探出浴室大门悄悄瞧了一眼正站在中岛台前的男人背影,根本无法将小猪和谢长时联系在一起。
要是真将谢长时变成小猪猪了……
容镜赶紧再度冲了下脑袋冷静冷静。
喝酒误事,他以后绝对只喝石榴汁,再也不碰酒了。
……
谢长时被心虚的容镜推到房间里去睡觉了。
临走时,谢长时说了句:“把门关紧。”
容镜的手握着门把手,眨眨眼看他:“干什么,你怕我半夜进来占你便宜吗?”
谢长时:“不是,怕你把我变成猪。”
容镜:“……”
容镜气急败坏,收回一张好人卡,并给出去一张记仇的坏蛋卡。
啪嗒一下,用力地将门撞上,然后站在门口大喊:“你记得锁门,不然我还会半夜摸进来把你变成小花猪!”
不想听谢长时的回答,容镜哼了一声便扭头去了客厅。反正也睡不着,符纸又用完了,那不如趁今天把符纸的货给补一补。
但画符之前,容镜却先掏出龟壳给自己算了一卦。
坎卦。
所谓坎卦,水为险,水上水下,两水相叠,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爻辞六三,意为处在危机四伏的险境中,必须小心谨慎,不可轻举妄动。*
看到这个卦象,容镜倒没有觉得奇怪,他算的是自己前往盈自山的可能性。按照现实情况分析,韩裕似乎只是他们师门的一个普通道士,但他却可以得到一只能将整个流云观屠杀的恶鬼。这足以证明,那劳什子师门估计底蕴颇丰,不容小觑。
直接找上门去,太不现实。
但他如今因为薛苍一事和韩裕有了冲突,以韩裕虐杀整个流云观的行为来看,他应该是个不择手段的狠辣之辈。这种人在容镜的手里吃了亏,必然会想办法将场子找回来。
因此,以后容镜有的是机会与韩裕交手。
更别提韩裕铁定不会放任薛苍活着。
……要是能趁此机会抓到韩裕,不管是对薛苍还是对容镜,都是一桩好事。
想到这里,容镜画符的动力满满。
他要把所有会画的符都画上一遍,到时候给韩裕一点颜色瞧瞧!
容镜埋头就是干,谢长时睡觉时他在画符,谢长时醒来时他还在画符,谢长时准备去上班了他依旧在画符。
谢长时没敢打扰他,毕竟他眼尖地瞧见了容镜左侧的小盒子内放了两张变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