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下)
衣服已经被扯的乱七八糟,甚至还沾上了男人上船时带起的水渍,粘在身上黏答答的很是难受。
索性他便把衣服脱了下来,里面余一件勉强能穿的单薄内衬。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宋承将那身红色蹬到船尾,相当不待见那间婚服。
他伸出细白的手,捏上了男人的下巴,神情中带着有几分矜持和清冷:“我瞧瞧,伤哪了。”
像个调戏人的公子,可偏偏又是刚刚被欺负过、故作坚强找回场子的小少爷,模样惹人怜爱的很。
男人一个没忍住,薄唇抿开了弧度,低低的笑了。
他顺势握住自家爱人的手,指尖交缠,亲昵而紧密。
“在右眼下面,能看到么。”郑严序将青年搂入怀中,笑道:“已经被裁缝修好了,没事的。”
宋承没搭理他,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像是巡视领地一般,确定没有找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疤或是针痕,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怎么受的伤,你不是……”
宋承皱眉,这时终于想起来问了。
郑严序之前对他说过,有三位神明死于他人之手。
可实际上被杀掉的神明远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只不过因为地位过低,都被男人无视掉了。
“不严重,只是发现了一个怀疑的人选,便打了一架。”郑严序淡淡的开口道,“谁知道有人藏在了暗处,不小心被她的风刃切到了。”
“风刃?”宋承一愣。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医院寻找沈烟时,莫名被卷跑的白雾,掌控风的神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对,她曾经是一位自由的风神,可是自从亲人死后……”
说到这郑严序停顿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宋承看不懂的情绪。
“痛苦和自责迫使她的后背生出了一对硕大的翅膀,每当翅膀上生出一根羽毛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刺痛一次。”
“当万根羽毛覆盖其上,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后,她成了那个国度新的守护神。”
郑严序说话的口吻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可那每一个字眼落在宋承的耳朵里和心里时,他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画面。
镶嵌着宝石与黄金的巨大棺材前,那身着白衣的少女神情绝望的跪倒在地,她那双向来骄傲的眼眸里留下两行鲜血来。
当她再度试图触碰金棺的时候,一只突兀而恐怖的白骨从纤细的后背刺穿而出。
金黄色的血液瞬间将白衣沾染,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它们不受控制的生长,像两只血淋淋的手强行扒开了心脏,钻出身体一般,它们试图用尚未长全羽毛的手臂拥抱棺木。
直到羽翼丰满,甚至能将少女整个人紧紧包裹于其中的时候,肉体上的痛苦终于停止了。
可宋承知道,她心灵上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青年狼狈的闭上了双眼,有什么东西好似从心底喷涌而出,暴风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其碾碎,以至于他就快要无法思考。
“承承?”
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爱人的不对劲,他伸手摸了摸青年布满细汗的额头。
宋承这才猛的惊醒过来,声音干哑的说道:“我没事。”
郑严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亲了亲青年的脸庞,低声道:
“你刚刚吓到我了,是……想起了什么吗。”
宋承摇头又点头,“不,不算想起,只是你的话构造成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应该只是一个模糊的画面而已,他心有余悸想着。
“如果不舒服就忘了吧,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郑严序摸了摸青年的头发,眉眼中带着一丝柔情,可话语却并没有那么温柔。
宋承点点头,但依旧有点魂不守舍的问道:
“那……那个守护神为什么会这么自责,她看上去好痛苦。”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人么。宋承思绪有点凌乱,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郑严序冷峻的神情。
“做了错事而已,”男人开口道,“神明也不例外。”
错事?
郑严序并没有明说,宋承也不好紧追着问下去,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世界将就此颠覆崩塌,甚至溃散。
他只好在探索欲望没有达到顶峰之前,将其艰难的压下去。
“那…那攻击你的人呢?会不会还有别的神明接着死掉?”
如果这件事找不到头绪,岂不是自家那位要一直奔波在外,而他除了等,就是等。
一想到这种情况,宋承开始发愁了。
“他们跑掉了。”郑严序说道,“有守护神在,又加上那是晚上,我追不过他们。”
守护神曾经是风神,她的速度绝对是上位神里排上前列的,而被她带走的沙子,又是昔日彼此熟悉的丈夫。
要想打过男人很难,但是逃跑他们是绝对在行的。
“不过不用担心,神明之间也会互相吞噬。”
郑严序试图安慰道,却没成想这话出了口,给了宋承更大的惊吓。
什么叫互相吞噬?是指会彼此厮杀么?
好似看出了青年的震惊,男人捏了捏青年细软的后颈道:
“神明只不过是另类的怪物罢了,为了生存他们会互相吞噬,强大的夺走弱小的神格,用来维持生命或者去做其他事情。”
“争斗与厮杀一直存在,我们并非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
“只不过是凭着最古老的血脉,有幸活到了最后而已。”
宋承整个人震在了原地,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一篇:在逃生游戏里种田
下一篇: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