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有人问道:“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你们没认出来他是谁吗?”男人叹了口气,“天衡宗的掌门人,竟是落到了这地步。”
白歌行躲在门口,扭头偷偷看了眼他父亲,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好对上了他父亲望过来的视线。白歌行从来没见过父亲有这样深邃平静、洞察一切的眼神,那一瞬间仿佛这个平庸穷苦的庄稼汉身体中有另一个灵魂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白歌行愣住。
当晚,庄稼汉同自己的儿子说了些久远的故事,小孩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地听着,大黄犬微微张着嘴,月亮高高挂地天上,一人一狗同样的呆滞表情。
“你瞎编的吧?你是邪宗宗主?村里那些王大爷胡大妈是邪宗护法?我们村就是邪宗总坛,你们还要去打倒……”小孩仿佛连说出这几个字都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打倒四大宗门?”
“不是我们要,是你要。”
“我?”
“对。”
“……我去单挑四大宗门?”
“对。”
“爹你是不是发现了我不是你亲生的,随便编了个借口想把我赶出家门?”
“……你是我亲生的。”
“你编故事也要认真点,你这个故事三岁小孩都不会信!邪宗那都是很厉害的,我们家这情况,邪宗能是这样的?”
男人将儿子带到了自家院子的水井边,将水桶拎了上来,将灯摆在一旁,对着他道:“往里面看。”
小孩一双眼怀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踌躇了很久,心道:“水井有什么好看的?”最终,他往前走了两步,往下瞥了一眼,然后他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什么也没有啊。”
“再看看。”
小孩只好重新回过头去,水井里黑漆漆的,“还是什么也没有。”
“看仔细些。”
小孩趴在了井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水井底下。
“看久一点。”
小孩一边看一边道:“什么也没有啊!”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失足掉到了井里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上来的?”
小孩埋着头盯着那漆黑一片宛如死水的井水,他盯了很久,周围的景物全都模糊起来,仿佛世上就剩下了这口井与他自己,忽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点点地睁大了眼睛,视线也开阔起来。
黑暗的井水深处,一个蛇形的怪异东西正悄无声息地盘着,它好像也察觉到到了井口的窥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它昂起头,望向那低头望井里看的小孩,它慢慢地往上游了过来,小孩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鹿角鲸齿,双瞳如电。
“啊!”小孩惨叫一声往后退,却被一只手稳稳地按住肩膀,他回头看去,自己的父亲正无声地望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有种宿命的意味。
世代守护朝天宗后人、名叫“龙章”的黑色瘦蛟并没有冲出水井,月光下,那口井旁边的水桶往外滚了半圈,一切似乎与平时毫无两样。漆黑的水面上,一点几乎不可察觉的晶色翻了翻。
东海之滨,巨大的蛟龙猛地从海底冲了上来,发出咆哮般的声响,雪色巨浪从远处推移过来,朝天宗弟子们站在海岸边,衣袂纹丝不动。风一吹,五百年来惊鸿掠影,猛的惊心动魄起来。
白歌行正集中精力盯着对面的人,他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心中道:“你可千万下手轻点,我是你祖宗,不对,你可是我祖宗!我要是出点什么事,那朝天宗就绝后了。爹你在天之灵一定保佑我啊。”
对方抬起手,掌中逐渐汇聚灵力,海面上的船开始自行飘荡相撞,那朝天宗修士冷冷地望着白歌行,他今日打定主意要给白歌行一点教训,双袖鼓了起来,明明没有剑却有剑啸声传来,雾气中逐渐显现出冷月的轮廓,天地间的光在那一刻照映着男人的脸庞,也就是穿越回五百年前才能得以一窥这失传已久的朝天宗术法,钟清忽然极轻地皱了下眉,白歌行的脸色开始变了。
“这、这阵仗有点吓人啊。”白歌行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其实已经吓得不行了。
修士手中灵力冲向了白歌行,白歌行惊得下意识抬手去挡,情急之下所有的修为术法只要能够想起来的都往上砸,同时他背后的钟清翻手将灵力放了出去,两股强大灵力相撞,在场朝天宗弟子负着的剑一齐出声,清厉的声响冲天而起。
嗡——不绝于耳。
有些离得近的朝天宗弟子抬手一把捂住了耳朵。
催动灵力的时候,钟清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心脏处似乎抽了下,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心悸的感觉又消失了。他忽略了这奇怪的感觉,看向那台上站着不动的白歌行,传音过去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啊?少主?”
黄金面具下,白歌行扭曲着脸,他缓缓地、小心地睁开一只眼,当他发现对方的灵力被自己牢牢挡住时,他的表情由惊惧逐渐变成了错愕,眼前的金色光幕仿佛一把倒撑开的伞,无数束流星似的灵力冲过来,又全被挡在了扇形的伞面外,往两边流泻,白歌行脸上的表情最终变成了惊喜。他试着催动掌中灵力,当他注意到那修士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后,他控制不住地咧开了嘴,脸上的笑容直接放大,一扫之前心惊胆战的样子。
“哈哈!打不过我?”少年立刻翻脸,“不过如此嘛!接招吧!”
钟清在他背后听着这一句,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下。修士的修为哪怕再高,也不可能与龙珠的力量抗衡,许多年后天衡宗大弟子横空出世且当世无敌的原因就在于此,人不与天斗,外挂就是爹,并且一日为爹终身为爹。钟清望着那衣发齐飞的朝天宗修士,缓缓攥紧了手,随着他的动作,那修士的眼中出现了一丝震诧,他极力抵挡,直到再也挡不住那几乎碾压而来的灵气猝然抬头,他砰一声飞了出去,摔出了数十丈远,直接摔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