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失敬失敬!”
白歌行的嘴角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抽搐,他忍了半天没忍住。招摇撞骗一时爽,一直撞骗一直爽。
修士们请钟清三人进入船舱,钟清打听过后得知,这的确是四大宗门的船队,一共六十多条船,各派修士都在其中,钟清看见那熟悉的天衡青叶纹下意识还觉得有些亲切。据太微修士说,昨晚他们也遇到了海上风暴,差一点也被拖入海渊中。
钟清问他们:“那你们是如何避过风暴的?”
修士还没回答,忽然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揭开帘子闯入了船舱中,喊了一句:“不好了”。船中的修士立刻起身,神色忽然紧张起来。钟清三人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站起身。那为首的修士对着白歌行连连道歉,道:“少主,船上出了些事,我们恐先失陪,还请少主恕罪。”
白歌行问道:“怎么了?”
钟清三人跟着那几个老修士往船舱外走,梯子放了下来,几艘船连接在一起,众人上了另一艘船。钟清观察了下,这艘船相较于其他几艘船要格外的华丽精美,窗格上映着半透明的画,用朱砂和翠羽涂抹填色,玻璃纱自然地垂挂下来,窗边几只炉子里寂静地焚烧着香料,盖过了浓郁的药味。
几个修士在木门外停下了脚步,另外几个老修士继续则是大步往里走去。钟清不着痕迹地拦下了下意识要跟着进去的白歌行,低声道:“别往里面走了。”
白歌行显然不懂这花里胡哨的,钟清压低声音对他解释道:“你看这船上装饰打扮,这明显是姑娘家住的画舫,药味这么重,这里面啊估计躺着个生病的姑娘,八成还是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你一个男的往里面跑做什么啊?”
白歌行道:“我刚看见有人进去了。”
钟清道:“那些人一看就是炼丹术师,给里面的人治病的。”
白歌行道:“奇怪了,他们这出海为什么带个姑娘?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钟清道:“你忘记了他们说出来做什么?他们来海上寻找三仙山与龙,求取不死药,这姑娘恐怕是得了什么病,而且是拖不了等不及的那种,家里人托付四大宗门带她来海上寻龙问药的。”能请得动四大宗门这么多修士宗师为其保驾护航,看来这姑娘来历非凡啊。
一旁的云玦手负在身后,他的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窗子上,上面隐隐约约有个印子,仔细看去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爪印。
没一会儿,有侍女端着沾满了鲜血的毛巾出来,拉开门的那瞬间,里面隐约有咳嗽声与血腥味传出来。太微修士与白歌行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和钟清之前猜的□□不离十,那太微修士道:“我与她祖父有往日交情,此次出海之前,我收到一封书信,受她祖父所托,将她带在身边,见一见这海上风貌与世外天地,只可惜这孩子福缘微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歌行问道:“她是什么来历?”
那太微修士道:“哦,差点忘了,她是九州天水唐家的小姐,单名一个‘茴’字。”
钟清在一旁听见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天水唐家?那不是唐皎家吗!一旁原本看着那窗上印子的云玦也忽然回过了头。
白歌行发现了钟清与云玦的脸色变化,等那太微修士离开了,他问钟清道:“怎么,你们认识她啊?”
钟清道:“我师弟家祖上。”
白歌行有点意外,“这么巧?”
侍女忽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小姐、小姐她不行了!”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均是一变。
钟清对着那几个太微修士道:“能不能让我们见见这位唐家小姐?”
“阁下也是炼丹术师?”
钟清现在张口扯谎脸不红心不跳,“少时师从程景颐一脉,曾在方外悬壶济世,对医理也算略通一二。”
几个太微修士一听见“程景颐”的名字,脸上均流露出意外之色,互相对望了一眼,忙抬手对着钟清道,“那还请先生入内。”
进去的时候,白歌行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钟清,“你竟然还是个大夫?瞧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
钟清:“我没有啊。”
白歌行:“?”
钟清揭开帘子进去,只觉得一股浓烈的药味混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天并不算热,船舫里却点着十几只炉子,火将那那腥味烤的愈发浑浊昏沉,床上躺着一个人,钟清走上前去,帘子里的人痛苦地咳嗽了两声,隐约有窸窣声音传出来。
钟清这一代的天衡宗修士对天水唐家多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若是用人与人的关系打比方,有点“高山流水君子之交”的意思,平时不会去主动提,但心中也绝不会忘。书上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天衡宗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唯有天水唐家伸出了手,所谓的扶贫续命,天衡宗弟子其实一直记在心里。在这个道门中,这样赤城的交往很罕见,天衡宗与天水唐家的交情,确实是有些特殊意味在里面的。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呢?钟清对唐家人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钟清道:“唐家小姐,能否将手伸出来?”
里面的人没动静,钟清说了第二遍,“唐家小姐?”
一个女修模样的侍女忙走上前去,小心地掀开帘子一角,一只青白瘦削的手被轻轻握着拿了出来,上面还沾着腥黑的血迹,钟清隔着帘子看了眼里面的人,抬起手搭在上面,假装是给她把脉,其实是给她输灵力,道服遮掩下,他心脏处的龙珠发出昏暗的光。云玦在一旁看着钟清,他自然能看出钟清在做什么。
钟清问道:“唐家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帘子里的咳嗽声平息了些,却依旧没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钟清继续给她输着灵力,可人一直没反应,仿佛已经死了一般,钟清想了会儿,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钟清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