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钟清坐下问她道:“你生的是什么病?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 不知道是什么病,一生下来就得了。”
“唐家应该给你请过许多大夫,有没有说是什么缘故呢?”
唐茴摇摇头。
唐茴注意到钟清的衣服有些皱,而且还有被勾破的地方,不由得盯着看。
钟清说:“昨晚在海上遇到了风暴, 船险些沉了, 我们几个人折腾了一晚上,好在今日一早遇到了你们的船队。”
唐茴点头道:“昨天晚上我半梦半醒间也听见了, 确实是好大的雨,下了小半个时辰。”
钟清一听这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里, “你们昨晚也遇到风暴了?”
唐茴道:“是啊。”
钟清起身走到了桌子旁, 随手在桌子上划了两下, 不声不响地算着方位, 问道:“你刚说, 你当时睡在床上,听见外面下雨,小半个时辰就停了?”
“是,怎么了?”
钟清看着空白的桌面陷入了沉思,怎么可能?他回头看向唐茴,发现唐茴已经坐起来疑惑地看着他,“啊,没什么。”钟清对她道:“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好好睡下吧。”
唐茴似乎忽然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她道:“哦,我可能是记错了,我昨晚睡得沉,其实也记不清究竟下了多久的雨。”一起一坐,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床边的那本《志怪传奇》。
钟清见她咳嗽的厉害,给她倒了杯水,唐茴喝了点,缓和了些,对着钟清道了声“谢”。
钟清道:“你先睡下吧。”
唐茴点点头。
钟清走出房间,一回头,发现云玦正倚在门侧望着他。
钟清一挑眉,抬起手撑着门框,高兴地问道:“你在等我啊?”
云玦不说话,只是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
钟清见四下无人,伸手想去抱抱他,云玦忽然抬起了手挡开了钟清,他两指间夹着一片很小的东西,亮晶晶的闪着蓝光。
钟清停下来,“这是什么?”
云玦道:“鱼鳞。”
钟清眼神意外地看了眼云玦,“你什么时候爱上捡破烂了?”
云玦:“……”
钟清忽然反应过来,“哦这是你送给我的吗?来自大海美丽的礼物,送给最心爱的人。”
云玦有两三秒钟的沉默死寂,“……我在窗边找到的。”
钟清将东西拿到手里看了眼,半圆形的碧蓝鳞片,看不出是什么来历。云玦又从袖子里拿出另一块碧蓝色的鳞片,钟清看了眼,“这又是什么?”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把自己手里的这块拿起来和云玦手中的对比,一新一旧、一大一小两块鳞片在阳光在闪烁着奇异的青光。
钟清拧眉盯着看了会儿,眼睛忽的一锐。
钟清:“鲛人?”
云玦点了下头。
白歌行被太微修士拉着说了好半天的话,好不容易脱身,一走到船舱外就看见钟清与云玦站在一扇窗前商量着什么,他心头一动,走过去想听一听。
“窗户另一边是船舷,下面就是海。”
“这底下有控制沉水量的浮木,它是抓着浮木上的绳子,顺着船舷爬上来的,前阵子是永夜,海上没有任何的光,它夜里爬进来,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它是为了什么?”钟清走到窗户斜对角,沿着窗户对着的方向看去,忽然停住,道:“这窗子正好对着唐茴的房间啊。”
钟清在思索,“昨晚海上大风暴,他们的船队与我们只隔十海里不到,但据说只是淋了些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
白歌行问道:“它是什么东西啊?”
忽然响起的时候让云玦与钟清一起回头看去,白歌行正撑着手好奇地看着他们。
修士放下了帆,将系着浮木的绳子抛入大海,吹灭了灯,只留下了船头那昏黄的一盏,守夜的人坐在甲板上剪油蓬布,船上的人都睡下了。
船在海上飘飘荡荡,不一会儿,天色阴沉起来,下起了雨,乌云低低地压着海面,昏暗得仿佛永夜。
等到连守夜的人都开始打瞌睡,一只很小的手悄无声息地从船底备用的副船上伸了出来,紧接着是蓬乱的头发。
那只手拽住悬挂在一旁的绳子,顺着往上攀上浮木,它的动作很快,就在它伸手去够那第二根摇摇晃晃的绳子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掐住了它的腰,将它整个一把拽下了海中,扑通一声响,淹没在了暴烈的雨声中,没惊动船上任何人。
雨花乱溅,漆黑的海水中,一只大约只有人类五六岁大小的鲛人睁大了碧蓝色的眼,怔怔地看着水中另一只鲛人,她好像很吃惊。那只鲛人拽住她的手,拖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还要挣扎,回头去看那艘飘飘然远去的船,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抓的更紧了,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怒意。
钟清三人当日在窗前蹲点守了将近七个时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白歌行扭过头看向钟清与云玦,“不是说有鲛人吗?”
钟清摸了摸鼻子,“再等等。”
三人于是又连着蹲守了六七日,别说是鲛人了,就是条鱼也没见到。白歌行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蹲在甲板上,风来雨往,一万年过去了,他慢慢扭头看向钟清。
“鲛人呢?”
面对少主这振聋发聩的的质问,钟清先是沉默,过了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伸出食指挠了下头,“可能,可能还是哪里搞错了。”
白歌行看着钟清,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他连鲛珠都没见过,在他的世界里,他压根不相信世上还有人头鱼尾的鲛人,就像他死也不信钟清说他们天衡山上有一种七彩的鸟张口会说人话,鸟怎么会说人话呢?鱼怎么会长人的脑袋呢?就连龙,若非亲眼所见,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如今钟清的话在他本来就不相信自然科学的心灵上又蒙了一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