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仙尊的崽跑了
殷淮梦很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多看他,而是踏进客栈,就要上楼。走到一半,发现了在角落桌上,一粒一粒吃着宫保鸡丁的江随澜。
他停住,招手让叶慕过去,走到江随澜身边,介绍道:“这是踏月的徒弟叶慕,现下代表雁歧山管着铜驼城各项事宜,你救出来的那些人,他有了安顿的方案,我听了,觉得还行,我叫他来再具体说一遍给你,交由你定夺。”
江随澜不咸不淡道:“我没权力定夺什么。不如问问那些人,是否愿意你们的安排。”
殷淮梦顿了顿,说:“是你救出的人,总该让你知晓他们往后去处。”
说罢看了叶慕一眼,示意他说。
叶慕便清清嗓子,一项一项说起来。
殷淮梦在一边看着,看江随澜一口宫保鸡丁,一口甜果奶。过了没一会儿,小二上了一碟云片糕,殷淮梦才想起来,问江随澜:“猫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江随澜嗯了一声:“我下来时正睡着。”
殷淮梦说:“我去喂。”
他上楼,江随澜才抬起头看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偏头问叶慕:“铜驼城是久留之地吗?魔修若是打过来,守得住吗?其实我一直很奇怪,真论起来,仙修化境不必魔修化境少,怎么就被魔修一路屠戮,毫无还手之力?”
叶慕道:“仙修化境一半多在临洲,各自有各自的门派,没打到他们洲,很难联合起来对抗魔修。”
江随澜觉得没什么胃口了,搁下筷子:“那些化境看到崎洲平洲蹇洲几城惨况,心中一丝恻隐之心也无吗?那些化境没有想过,魔修若是绕着临洲,把其他洲都打了,再攻临洲,也是轻而易举么?”
叶慕看了他一眼,道:“崎平是可怜,但到蹇洲那几城,我们雁歧山、寒镜府,还有蹇洲的其他门派,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尽力保证了城中众人的姓命,蹇洲只有廉城受损最大……”
江随澜说:“这样就足够了吗?仙修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魔修一口口蚕食九洲之地?就用这样的方式救下些人就满足了?”
叶慕心里感到奇怪,这话是没什么问题的,有时他也想抓着那些尊者无境问一问,仙修是不是本应能做的更好,但这话由江随澜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奇怪。
因为他现在是魔修。
叶慕这么想,没忍住就这么问了。
在他印象中,江随澜还是那个始终跟在孤琴仙尊身侧软和的、天真烂漫的江随澜,也不觉得这样说话会刺痛他:“你已是魔修,怎这样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说话?”
殷淮梦也是魔修,但叶慕决计不敢在他面前说:你是魔修,假惺惺救人送过来干嘛?一是正如殷淮梦自己所说,他威仪尚在;二是孤琴仙尊为人深入人心,叶慕相信孤琴哪怕堕魔了,也一定是好人。
江随澜听到他这样问,带着不悦淡淡道:“我修魔又不是为了和那些魔修一样杀人取乐。”
叶慕怔了一下,也发觉自己话说得唐突,连连道歉。
只是这句“魔修”一出来,客栈大堂耳朵灵的,都看了过来。
江随澜觉得厌烦了,于是站起来说:“至少暂时铜驼城还安全,就让他们留在此地,等恢复精力,再谈以后吧。”
他没有回头再看客栈门口,低头把桌上那碟云片糕端起来,想着回房吃。刚走到楼梯口,忽觉身后一阵冷厉罡风,满满的、置他于死地的杀气。他寒毛竖了起来,周身魔气自动聚成了盾,先于脑子的反应对他做出了保护。但即便如此,楼冰的剑还是入了他后心三寸。
楼冰还要把剑往里捅,霸剑发现此处异常,冲过来,击脱了楼冰的手,喝道:“你做什么!”
楼冰冷笑一声:“这不是很明显么。”
他满脸全是仇恨。
江随澜把他的剑拔出去,血染湿他一身蓝衣,他手捂不全伤口,只能用魔气堵着,让血不要流得那么厉害。一边处理伤势,他一边转了身,看着楼冰。
看着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看过了两百年楼冰对殷淮梦的痴情,因此心里明白,楼冰恨他,理所当然。正如他也不喜欢楼冰。
可痛下杀手,也让他不爽。
“你想杀我?”江随澜问了这么一句。
楼冰一愣,反应过来后那脸上的表情几乎在骂江随澜蠢。他下手至此,可不就是想杀他么。
江随澜点了点头,伸出脚尖,提起楼冰的剑,魔气御剑,用人看不清的速度刺向楼冰!
“随澜!”
剑悬停在楼冰瞳孔前,冰凉的剑气逼得楼冰的眼周血红,瞳孔化为妖异的白色,紧紧一缩。
江随澜没有理会身后殷淮梦的声音,停了剑,对楼冰说:“我也可以杀你。你再对我动一次手,这剑就会从你眼中穿过去!”
剑哐当掉在地上,江随澜转身,擦过殷淮梦的肩要走,被殷淮梦按住了肩膀:“你受伤了?别动,魔气堵不了多久,我给你上药。”
江随澜当真没有动,感受着殷淮梦涂了药的掌心在他伤处轻轻揉着,力道拿捏得正好,稍有些疼,也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整个大堂都静了。
有人小声说:“他奶奶的,魔修都渗透到铜驼城了吗?还闹内斗?”
还有人说:“事情不对啊,那穿青衣服的,不是雁歧山的人吗?雁歧山这是跟魔修搞在一起了?”
“我知道了,这里面有一个得是孤琴吧?雁歧山的孤琴不是堕魔了么!”
提到孤琴,又安静了。
霸剑看了一眼殷淮梦,又看了一眼潜阳,沉声说:“都别闹了。”
殷淮梦这才看到霸剑似的,低声叫了一句:“师兄。”
霸剑苦笑一声:“你们一个两个,还当我是师兄啊。”
楼冰慢慢弯腰捡起他的剑,眼睛恢复了正常,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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