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
“嗯!”清脆的点头,“没有灿烂星光明媚月色的夜又怎么会完整呢?”
一如那时的他,亦不知道这一局中自己会是如何的百转千回。
剑势如虹,刺破衣衫,划破皮肉,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雨下,刹那间整个衣袖都腥红一片。
唇角的笑意一闪即逝的残忍,好不隐瞒自己的意图,扬手,七彩琉璃珠握于掌心,来不及错愕,来不及反应,不好的预感如电击般的刺来,五指快速收拢,七彩的光芒迅速被遮掩,只剩指间依稀的余晖。
窒息的疼痛痛彻心扉,疯狂叫嚣着充斥着周身,行云流水般的身姿剑势戛然而止,猛的跪倒在地,晃眼的晕眩和黑暗一幕幕的袭来,让人应接不暇,豆大的汗珠自额角颗颗低落,鲜血猛的一口喷出,伴随着点点尘埃的琉璃七彩。
那是灵魂的床上,那是肉ti伤痛根本无法比拟更无法言语的灵魂撕扯,无论如何坚强,无论再有骨气,即便咬碎了一口银牙依旧无法抑制那脱口而出的闷哼。
凌迟,疼么?生剜硬割,疼么?被活生生的掏心挖肝撕心裂肺,疼么?可相较于灵魂瞬间被撕扯捏碎和破裂来说,那些,太温和了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仁慈!
“去死吧!”嗜血的疯狂化为尖锐的叫嚣,说他不择手段也好,说他卑鄙无耻也罢,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他霄!
第167章 第七十五夜 不似的魔咒
第七十五夜 不似的魔咒
如虹的剑势破空袭来,寒风自耳边呼啸,细碎的粉末跌落,那是刺破最后一层护体结界的声音,接踵而至的冰冷。
他尽力,只是……
凌煦……
唇角的弧度,一丝苦涩,一丝无奈,只要默念着你的名字,竟然连死亡都能如此泰然面对……
顷刻间毁天灭地,凌煦一路畅通无阻,或许更准确的说是根本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成为他的阻挠,既然杀不死,既然不灭,那就让他丧失所有动作的能力。
思路一致,只是他凌煦不像熔夜,根本不知仁慈为何物,魔气被激荡至巅峰,在人间大陆长期被压抑的本性被有意的催化,更是如鱼得水的发挥的淋漓尽致,方圆一里,靠近者死,根本不需他亲自出手,凡事不要命的,只要稍稍靠近,瞬间便化为碎末。
他从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亦没有所谓的战友同伴,即便在自己手中化为粉碎的有他昔日的族人,更有为他卖命的部下,可那又如何,当时的战争不过是因为自己一时无聊,挥挥手,便有无数的人愿意肝脑涂地的冲锋陷阵,他们愿意表现,难道他这个做王的人还阻止不成?
说的好听点是为了他开辟疆土打下天下,说的难听点无非是趋利避害的依附强者,只是尝到了甜头杀红了眼,他不屑于喊听,那何不听之任之。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彷徨,亦不会有熔夜的挣扎和无奈,凌煦此刻心里唯一清楚的是,挡我者死!
不过是些亡灵之军,幽冥近侍本就不是俗物,应付这些虾兵蟹将即便是人海战术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更何况有他所谓的冥后魅姬的镇守,更有幽冥近侍之首的皓护法,本就是万无一失,更何况如今他魔尊归来,完璧的壁垒更添尖锐锋芒。
“伤亡情况如何?”万魔殿中,再次坐到那个至高无上藐视天下的位置上,不再是初归时的茫然和魂不守舍,此刻的魔尊,无坚不摧的至强,更是魔魅冷血至极的强悍,因为他所有的温柔仅仅针对那一人而已。
“初时大家还不太习惯,所以折损了不少,不过也都只是些低等魔物和使魔,上级魔将无人员伤亡,中级魔将略有损伤,但不太重,只是——”皓木然的仿佛一台机器似的报告这前方的战况,看着手里的资料,突然欲言又止道,“极北的一个部族报上来的伤亡略重,唯一的一个中级魔将死亡数也是他们那里报上来的。”
听到伤亡,凌煦连眼都没有眨,唇角弧度轻扬:“我族从不留废物,强不在人多而在力盛,如此废物也能让他们折损一个魔将,呵!魔域的土地上不需要这样的杂碎。”
不问缘由,只因为伤亡略微多了些,甚至不管如今大敌当前自我消减兵力意味着什么,可却如此云淡风轻的下令灭族,这就是他魔尊,这就是他凌煦,冷血,残忍,高傲,且他也的确有这样的资本,生杀予夺。
“可是——”
“我不记得我的命令还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唇角一扬,笑的邪魅,不容反驳的打断皓的话,“记得将它从整个冥史簿上划去。”
“是。”除了从命他们从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即便是他此刻名义上的妻子,冥后魅姬,在大殿上也只能是胆战心惊听候命令的角色。
无意一瞥看到皓翻开的魔书上,正在被剔除的名字:“你刚才说的是哪个部族?”
赤红的封印才行了一半,没想到魔尊会突然这么问的皓诧异的抬头:“冥夜族。”
笑的张狂,笑的魔魅,笑的不羁,只是一抬手,才进行到一半的封印尽数毁去:“他们该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不错的部落。传令下去,让他们一族都给我上最前线,是生是死由他们自己决定。”
强者胜弱者亡,这是魔族、甚至是整个神魔大陆的铁则,只是魔族显得尤为残酷而已,被推在风口浪尖生死边缘之际,要么因为软弱无力而死去,要么竭尽全力的变强然后存货,这便是他凌煦的意思。
只因为那一个“夜”字,跟随魔尊这么多年的幽冥近侍们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凌煦如此的处置可以说是对他们最仁慈的退让,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彼此的笑容都是那么几分无奈,又是几分理所当然。
“你跟着去,别让他们逃了,”凌煦冲魅姬抬了抬下巴,“若是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话毕,魅姬风情万千的离开。
倏地胸口一下钝痛,针扎一般,转瞬即逝,瞬间仿佛置身冰窖般,无边的寒意猛的袭来,仿佛连血液都能冻结一般,难以言说的恐惧如澎湃的浪潮一波波的拍打而来,一波强过一波,循序渐进,却愈发让人窒息,不好的预感在脑海叫嚣,莫名的,无由的。
“死守魔域。”
丢下四个字后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顾得不得众人的诧异,更无暇弄清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只是一个可能的念头已经让他难以接受,心底难以言说的焦急忐忑和恐惧,只有他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才能稍作平复。
用力一点万魔殿前的砖石,用力之大让上好的玄天冰玉瞬间土崩瓦解,碎如细沙,一跃而起,巨大的黑色骨翼瞬间展开,只是一下饱满的阖动,便让凌煦瞬间化为天际边的一个黑点,可那蕴含着丰沛魔力的一次振翅,让万魔殿为中心方圆数里寸草不生,若不是万魔殿皆是用玄天冰玉建造,定也会和其他建筑一般瞬间化为残垣断壁。
难以言说的担忧,难以言说的焦虑,不知怎的,冥冥中总觉的会出事儿,或许杞人忧天,或许关心则乱,可他不敢设想若是有个万一,脑海中只有一个执念,熔夜,他此刻一定要在熔夜身边!
快到来不及捕捉的身影,毫不迟疑的飞奔,明明应该是漫无目的的寻找,可却仿佛冥冥中有所指引,亦或者心有灵犀,毫不犹豫的飞向那个初次近距离接触、初次拥有他的地方。
耳边狂风呼啸,过快的速度让凌煦的身影被无限的拉长,边缘虚化,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轮廓。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唤,他说,凌煦。
声音很轻,语气很淡,仿佛叹息,却硬是从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中传入自己耳中,清晰,回荡。
等我!
难以传达的思绪堵在口中,让他只能愈发的焦急,黑色的骨翼极尽舒展,饱满完整的一次次在空中愈发急促的阖动。
可眼前看到的却是足以让他窒息的画面:伤痕累累的爱人无力的倒在血泊里,打量的鲜血仿佛开了闸一般疯狂的从口中涌出,近处,已然狰狞疯狂的霄笑的颠狂,剑势如虹的锋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下。
“不!!!”声嘶力竭的嘶吼,却阻止不了一次又一次历史的重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伤害,明明近在咫尺却依旧追不回这只是刹那的瞬间。
目眦尽裂,化身如虹剑势飞奔而去,数以万计的魔法阵尹饶着长剑炸裂、破碎,角度刁钻的一剑便是必杀的死手!
一阵天旋地转,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可胸口仿佛硬生生的被什么捏碎了一般,一股股腥甜抑制不住的澎湃而出。再睁眼,早已是物是人非。
霄的剑是落下了,可该落在自己身上的剑却刺入了祈的胸膛,温热的气息包围,抬头,依旧有些力不从心的脚步虚浮,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雪花片堆砌而成的断裂,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这个怀抱的主人竟是凌煦,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来不及询问凌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轻轻挣开凌煦的臂膀,一个踉跄却还是极力的站稳,两步走到祈面前,俯身,查看着他胸口的伤势,霄饱含着恨意下了死守的全力一击怎会留有余地?
一剑穿心,只是并没有落到他与其的人身上。
“祈……你这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熔夜措手不及,强自镇定的怒斥,“我不是让你留在那里率领他们守住六重天么!谁让你跟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
“违抗军令者,斩……”祈再也支持不住的跌倒在地,唇角一抹苦涩,“殿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只是……”
“自从跟随殿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殿下的了,能为殿下而死,能为殿下而生是我的荣幸……我知道我卑微,所以我从来不敢高攀,亦不敢奢求,所以只是看着,只是尽我所能的守护在你身边,虽然对于殿下而言这根本微不足道,甚至从来都不知道……”
第168章 第七十六夜 不死的魔咒2.0
第七十六夜 不死的魔咒2.0
喉头一甜,气息一窒,突然咳的惊天动地,血沫飞溅,胸膛的伤口因震动而鲜血直流,侵润了整个衣衫。
“那一次,我知道我万死难辞其咎,我以为六殿下才是殿下,我以为殿下才是六殿下,所以……对不起……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还是那个明,可以单纯的为夜而死,一如现在……能为殿下而死……是属下的……荣……幸……”
一抹释然,一抹自嘲,一抹苦涩,断断续续无法再完整连贯的话语,自始至终强撑着不敢有丝毫怠慢亵渎的恭敬姿势,倒死祈都是恭敬的,抱着最后一分留恋,讲述着自己的罪过,以及千百年来深深埋藏的难以见光的卑微倾慕,一如他说的,此生,能为熔夜而死,足矣……
“……明……”直至人去楼空才暗哑的低唤出声。
正是因为他从未怀疑过他,正是因为他一直把他当做至亲,即便是转世为人,即便是没有血缘的羁绊,他依旧敬他信他,即便这一切都是无法躲避必须要经历的。
可是他依旧无法容忍这其中的□□是他哪怕只是一刻名义上的哥哥,因为那一刻他是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更是因为他的死而耿耿于怀,同样是因为他,自己踏上了这片来到神魔大陆寻找重生之法的途径。
所以踏上了轮回的命运征途,所以遇见了凌煦,所以找回了从前的记忆,所以在此跌入这纷争不休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