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公民[无限流]
商炀终于检查完了墙壁,但是眼神并不乐观,他想了会后,把二八招到了身边,嘱咐了几句后,二八飞出窗外,眼见着朝屋顶而去。
看着丁池鱼问询的视线,商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这面墙后面,应该有间房,可是,墙壁里并没有门的存在,而且,墙壁内部用的石料,似乎跟旁边墙壁的材料有所差异,反而跟这栋宅子屋顶的用材类同,如果商炀没有猜错,等二八从屋顶回来后,两人应该就能够找到进入房间的入口了。
丁池鱼听商炀话中的意思,这间房似乎是上下颠倒了,虽然盲点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二八很快回来,带来的消息很是鼓舞,商炀立刻和丁池鱼找来梯子,从外面爬上了屋顶。
片片墨瓦如同整齐的鱼鳞延伸向远,两人相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二八探到的位置,两人弯腰,商炀尝试着敲了敲瓦片后,将瓦片给依次掀了起来。
这里的瓦片竟然有三层之多,三层都被揭起后,一道咒字红封的房门一部分,就这样出现在丁池鱼的眼前。
二八急促而多变的声音远远传来,两人一愣,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将瓦片尽量还原,刚顺着梯子下了一半,中年妇人的身影就已经落在了两人的视线之内。
商炀不敢怠慢,抬手让丁池鱼弯腰牵住他的手,然后携着丁池鱼,非常冒险的顺梯溜下。
两人刚刚落地,中年妇人就已经出现在走廊拐角,两人镇定下神情,并肩与中年妇人擦肩而过,丁池鱼甚至都没有忘记,给中年妇人让路时报以礼貌的微笑。
看不见中年妇人背影的一瞬,两人加快脚步脱出,刚跑出那栋别院,竹梯被撕碎的声音就从院内远远传来,丁池鱼吐了吐舌头,两人不敢耽搁,回到了灵堂那边。
五人组似乎已经颓然,陆瑶却仍不见踪影,两人在角落坐下,不跟他们接触。
在灵堂帮忙剪纸人的空隙,两人商议后有了决定:事已至此,万事俱备,无论如何,都要赶紧进入到那个神秘男主人的房间里,以免横生枝节。
冲七夜的事情仍旧繁复,就算是准备也多了不少,仅余的人几乎都心不在焉,下人们也只得加入了进去,才勉强将冲七夜的种种给一一完毕。
只是两人的计划,今夜又被中年妇人给打断了,众人只是刚回到房间,中年妇人就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走廊里,步态看似和缓的巡逻起来,周而复始,不肯离开半步。
两人等待许久,只得无奈放弃今夜的计划,留待明日分晓。
第65章 头七25
第二天一早, 两人刚开门,就被门口的陆瑶给拦住了。
陆瑶神色憔悴, 整个人都仿佛老了不少, 也不等两人同意,就已经强行迈进门来, 然后将门给反锁。
商炀并不怕她, 却还是将丁池鱼护在了身后。
陆瑶的来意言简意赅,她想要跟商炀合作。
商炀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竖子与小人不足为谋。
陆瑶似乎早就猜到了商炀的态度, 为表诚意, 亮出了她的杀手锏, 将七煞的事情主动告知。
丁池鱼在商炀身后听得好笑:要是她刚来到这里就这么坦诚,也许他和商炀还会相信她些,事已至此, 她这么做只是徒增笑柄了。
果然,她刚说完, 商炀就已经拉着丁池鱼绕过她去,开门准备离开。
陆瑶想要拦住商炀,却被商炀伸手隔开。
看着商炀眼内决绝的神情, 陆瑶有些气馁,但还是努力争取两人,表示只要两人愿意让她加入,她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要她,她只是想活着出去,而且,她都已经如此坦诚,将七煞这关键线索都和盘托出,商炀还想要她怎么样。
“一切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答应。”商炀冷冷的一句话扔下,和丁池鱼扬长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陆瑶银牙怒咬,满脸恨极。
两人放弃了早饭,朝着别院径直而去,可是,还没走多远,二八就发现了今早的第二批尾巴:那五人组一直悄然尾随两人身后,一步都不拉下。
商炀想要教训他们,却又怕耽误时间,引起中年妇人注意,索性由得他们,和丁池鱼却加快了脚步。
因为梯子被毁,所以商炀今天选择了爬树,在他的帮助下,丁池鱼也显得灵活了不少,两人很快重新来到了昨天中断的地方。
五人组面对爬树有些无奈,去找梯子的工夫,丁池鱼和商炀已经重新扒开了瓦片,露出了那道门。
商炀取出怀里的瓶子,里面是他今早特意留下的丁池鱼的晨尿,看准位置,果断的倒了下去。
只是普通不过的童子尿,洒在那咒字红封上却瞬间如同硫酸过境,一片油锅溅水般的效果后,那门竟然豁出了一个足以令一人通过的洞口。
看着商炀当先进入,丁池鱼只得也一缩身钻了进去。
下面没有任何可以扶住的东西,一路下坠的丁池鱼被商炀给牢牢接住后放了下来。
只是一眼,这房间的陈设就让丁池鱼记起了自己被凌冬威胁时房间的布置,两者简直一模一样,这让两人更确定,这里一定会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时间紧迫,两人加快了动作,好在房间虽然大,但是放置的东西却都显眼,很快两人排查完了大部分地方,来到了丁池鱼梦中的卧室里。
上面瓦片上传来了脚步声,随着二八一声惊叫,一个娇小的身影跳到了房间里,来人是陆瑶,她竟然比五人组更快进到了这里。
二八扑到商炀怀里的同时,丁池鱼已经反手将卧室的门顶上,将陆瑶排除在外。
陆瑶疯狂的砸门声立刻传来:“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两人无视这一切,在屋里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很快,丁池鱼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商炀从腰带扣中取出小刀,和他一起将梳妆镜上的镜子仔细启开,露出了里面的隔层,果然,两人一直记挂的那本笔记本,被油纸包裹着藏在了里面。
剥开油纸后,丁池鱼将笔记本小心拿在手里,刚要翻开一看,陆瑶竟然将反锁的房门给撞了开来,借势朝着丁池鱼扑了过来。
商炀反应很快,从侧面将陆瑶一脚踹飞。
不甘心的陆瑶忍痛爬起,眼见着要跟商炀正面对上,三人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本能的原地愣住了。
轻微的脚步声仿佛风拂弱柳,又宛若蜻蜓点水,忽远忽近令人判断不出距离,可三人只是感受到的一瞬,便没来由的非常清楚——中年妇人来了。
节奏婉约的脚步声毫无烟火气息,眨眼间便来到了三人的头顶,仿佛在瓦片上轻挪小跳,寻找着什么,但是却又不得其门而入。
绕着圈子的脚步声逐渐快了起来,明明只是声音而已,三人仿佛能够在眼前看到中年妇人在那破开的门外瓦片上焦急徘徊的样子,还有她脸上逐渐狰狞的神情。
丁池鱼一咬牙,就要将笔记本翻开,可还不等他做到,脚步声突然止歇,他就感到头顶的屋顶猛地震动一下,屋顶登时出现了一条蜿蜒纵横的裂缝,无数的沙砾开始刷刷而下。
商炀脱下外套罩在丁池鱼头上,同时拉着他来到了屋角,可两人还不等站定,又是更加猛烈的一下冲击,外间屋顶的一角瞬间垮塌,从缺口处,满脸狰狞的中年妇人嘴巴大张,喉头的眼睛凸出在外,居高临下的遥遥瞪视着这边。
商炀一皱眉,从丁池鱼的手中拿过笔记本就要作势扔出。
“不要——!”陆瑶尖叫一声,刚要从对面角落扑过来阻止,中年妇人单脚一跺,一块屋顶掉落,将她和商炀完全阻隔。
商炀看了看丁池鱼,丁池鱼默默点了点头,商炀这才将笔记本一卷,朝着远处用力扔去。
中年妇人似乎非常着紧这笔记本,顾不得难为两人,反身追了过去,趁着空隙,商炀携着丁池鱼从缺口处爬出,以最快的速度爬下房去。
五人组在院子里或坐或躺,身上都带着伤,看上去似乎是被陆瑶用匕首弄的,两人顾不上管他们,朝着住处全速离去。
中年妇人并没有追上来,跑了一会,两人确认后这才放心,放慢了脚步,在一个凉亭里喘口气。
商炀向丁池鱼道歉,是他准备不足,非但没有搞定线索,还差点把丁池鱼给卷进去,没想到丁池鱼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的同时,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老照片,放在了商炀的眼前:“我们可不是一无所获,哥,你看这是什么?”
商炀将照片接过,丁池鱼凑到他的身旁,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影,女性年纪虽然要小些,却可以一眼看出是凌冬,而她身旁的男人,跟她岁数相仿,两人甜蜜依偎,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商炀将照片一翻,看到了后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一目十行扫下,立刻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段禁忌之恋。
男人的名字叫李淳,是中年妇人的丈夫,比中年妇人要小二十岁,为了报答中年妇人对父母的救命之恩而在一起,凌冬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在凌冬的口中,他是一个幽默体贴的义父。
一个阳光青春,一个天真烂漫,在相处中,两人渐渐发现,相互之间起了情愫。
一开始是克制,但是这束缚却让感情陡然升温,等到两人意识到时,事情已经急转直下。
中年妇人的妒火熊熊燃烧,凌冬被虐待致死,男人救护不及,临死前逃脱了开去,中年妇人遍寻他不着,于是就有用七煞之术将凌冬复活,然后追杀男人的展开。
看着手中的旧照片,丁池鱼感到有些心情复杂,之前有些杂乱的线索,此刻都已经了然心中,可是他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商炀明白他的感觉,将照片仔细收起后,揉了揉他那头小卷毛:“阿空,多亏了你,现在咱们弄清楚了一切,接下来,咱们也该准备离开这里了。”
商炀的话让丁池鱼感到惊讶:“哥,你已经知道凶物在哪里了吗?”
商炀点了点头:“这次事情的关键点,就是李淳,只要找到他的所在,凶物一定就会显出来的,而就在刚刚,我已经知道他的所在了。”
说到这里,商炀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对丁池鱼说道:“之前几天,咱们已经搜查了整个宅子和外面,也把所有下人的特征都排查了一遍,但是却都没有收获对不对?”
丁池鱼点头。
“那好,我问你……”商炀再次看了看周围,这才故作神秘道:“既然这种搜查都找不到李淳,而中年妇人又确认李淳就在她的身旁,咱们是不是应该将思路反过来一下……”
丁池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咱们没有搜过的……”
商炀露出了微笑,摸了摸丁池鱼的头。
“可是,这种地方有吗?”丁池鱼努力回忆,却都想不出来。
“当然有,而且这个地方我们还都很熟悉……”商炀神色一整:“凌冬的棺材里,我们似乎一直没有好好确认过吧,那里面的尸体,真的就是凌冬本人吗?”
商炀的一句话让丁池鱼豁然开朗:“难道哥你在检查凌冬尸体时就发现了什么吗?”
“对,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吧。”商炀的话音未落,凉亭侧后方的花丛突然晃动,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朝着灵堂那边疾驰而去。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傻瓜!”陆瑶的声音从前面远远传来,商炀脸色一变,拉着丁池鱼就紧追了上去。
陆瑶的脚步如此之快,加上提前跑了些,商炀和丁池鱼在身后拼尽全力,也没能够在她进入灵堂前追上她,而是眼睁睁看着她以几米的优势先一步进入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