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公民[无限流]
地面是黄色水泥,商炀估计了一下,敲开需要费些工夫,正要去找工具,苗装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吗?”
“看不就明白了!”穆子清没好气的来了句:“一个个假惺惺的。”
商炀把他推出去找工具,然后跟苗装简单说了下刚才发现的事。
“是嘛。”苗装有意无意的扫了眼丁池鱼后,皱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肆虐的风沙,这才遗憾的说道:“我是很想留下来帮忙,不过,天色眼见着就要暗下来……”
“想走就走,说什么好听的给自己脸上贴金!”穆子清找了锤子和凿子回来,一听苗装的口气,不等他说完就怼了回去。
跟过来的看情况的道装眉毛一竖:“小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之前你们该动手时不动手,反而自己趁我们被汉服给吸引注意力时去乱翻,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有点合作意识,现在碰到事了,反而想起咱们这帮人了……”
苗装伸手拦住了道装,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抱歉,生死攸关,咱们还急着赶路,你们自己慢慢来,希望后面有缘再会吧。”
言毕,苗装也不啰嗦,拉着死瞪穆子清的道装径直出去上了骆驼。
穆子清将工具递给商炀,就要出去抢下几头骆驼,却被商炀给拦了下来:“这边的事更重要。”
眼见着驼队就要开拔,丁池鱼终于忍不住劝两人道:“你们还是先别管我了,赶紧跟他们一起……”
丁池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子清给瞪了回去:“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用羊排堵住你的嘴,我要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了的,你给我乖乖闭嘴等着,这个人情你是欠定了!”
商炀替还要坚持的丁池鱼理顺了下头发,“阿空,没事的,不如你趁着这个功夫好好想想,之前碰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有。”
丁池鱼知道商炀说得对,不再啰嗦,专心思考了起来。
外面的驼队逐渐消失在风沙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离开前,汉服意味深长的用余光仔细瞥了丁池鱼一眼。
风沙在彻底变成荒漠的外面肆虐着,商炀和穆子清将客栈大厅的门好不容易才关紧并顶住。
商炀给丁池鱼吹眼中沙子的工夫,穆子清说干就干,也不让商炀帮忙,自己锤凿齐上,很快就把丁池鱼脚边的水泥启开了一圈,并将丁池鱼脚下黏住的水泥块下方的土给弄松了。
可是,让他和商炀意外的是,明明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两人却还是无法挪动丁池鱼分毫。
两人正头疼间,丁池鱼已经理清了头绪,把昨天开始觉得有异常的事都跟两人说了一遍。
没想到,商炀听到丁池鱼提及那包符纸和从小胖子那摸来的护身符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依次试试。
穆子清想要替商炀,商炀却坚持要自己来,从背包里取出一副防割手套带上,先将那包符纸从丁池鱼的怀中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等了一会,符纸也被从包裹里取出,丁池鱼却仍旧僵硬原地。
商炀又把手伸到了丁池鱼的怀里。
护身符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商炀掏摸时虽然小心,却也不免碰到胸口的肌肤,让丁池鱼感到痒的难耐,不过好在商炀动作轻而快,很快取出了护身符,商炀的手抽出后,丁池鱼反而感到了一丝丝的遗憾。
丁池鱼摸来护身符后就贴身放了起来,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现在看来,护身符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茶渍般的老旧颜色,红色的线绳系着,只是比普通的护身符稍微大了些,上面的“御守”两字更古朴些罢了。
商炀脱下手套,用手指捏了捏护身符的厚度,然后将护身符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眼见护身符取出一会后,丁池鱼依然僵立原地,观察了护身符好一会的商炀,还是跟穆子清交流了几句后,这才取出随身的折叠刀,小心翼翼的将护身符给拆了开来。
护身符是用麻纸做的,因为岁月的浸淫,显得格外坚韧,商炀沿着上面的折痕,小心翼翼的将封口的油线挑了开来,露出了护身符的里面。
让他意外的是,里面既没有香灰,也没有什么开光符纸,而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商炀皱眉间,仔细瞧去,在护身符内壁上似乎看到了什么,没有任何的犹豫,手起刀落,沿着护身符缝制的线头,将护身符给彻底分解,最后展开折叠的护身符后,竟然得到了一张巴掌大小的完整麻纸。
麻纸上并没有什么字迹,光滑油润的纸上,只有七个像是污渍的黑色芝麻大小原点不规则排列其上,看不出一点的头绪。
商炀将麻纸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甚至凑到鼻尖闻了闻,用手电筒光照射过,但是所有的手段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和穆子清正皱眉思索间,只听到丁池鱼长长的一声后,竟然整个人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商炀反应奇快,在丁池鱼倒地前将他牢牢抱紧,穆子清帮手下,将丁池鱼给扶着坐了下来。
双腿发麻的丁池鱼用力的揉着腿,恢复了自由的视线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折腾了这好一会,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眼见丁池鱼恢复了自由,商炀自是放下了心,随手点起了煤油灯。
三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商量要不要立刻出发赶上大部队。
“晚了这么多,恐怕赶不上了吧。”穆子清看了看外面,风沙已经弱了不少,窗户上只是偶尔传来扑落扑落沙土掉落的声音,但是夜色浓重,仿佛化不开的墨汁似的。
“总好过发生什么吧,这里恐怕也没有那么安全。”丁池鱼想起汉服遭遇的事情,虽然并不害怕,但是总也是心有余悸:活就活,死就死,不死不活的是闹哪样。
商炀却仿佛没有听到两个人的话似的,专注的研究着那张麻纸,忽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麻纸双手展开拿稳,在煤油灯上合适的高度摆好,就这样烤了起来。
丁池鱼和穆子清知道商炀此举必有发现,住嘴看着商炀。
果然,没有多久,麻纸中央部分的颜色逐渐变淡,几行字就这样显了出来:“引魂撒钱行,无符不得行,夜行昼不行,正行逆不行,准行乱不行。”
丁池鱼看得仔细,出声将这几句话逐字读完,一直没有头绪的心里像是一道闪电骤然划过,笼罩心头的迷雾登时消散了一半。
“炀炀,难道这些是这个盲点的提示吗?!”丁池鱼看着商炀,双眼放光的问道。
“似乎是。”商炀专注的看着这几行字的同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丁池鱼:“阿空,你刚才叫我什么?”
丁池鱼一本正经道:“炀炀啊,你看,我也叫你哥,子清也叫你哥,万一有事时岂不是分不开,所以我就改口了。”
“哦,也好。”商炀似乎并不排斥,低头继续分析起那几行字来。
“……”一旁的穆子清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看两个人都专心在那几行字上,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放弃了,抱着挣扎不能的二八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茶艺”灌溉的营养液
O(∩_∩)O哈哈~
第78章 走尸08
短短五句话, 只是从字面意思上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歧义。
综合之前遇到的事情, 三人大体有了一个脉络:
引魂撒钱行, 应该跟夜半黑影阴锣有关,而无符不得行中的符, 隐约应该指的就是丁池鱼从汉服身旁摸来的那包咒符。
为了确认这两点, 商炀还特意将那包咒符取出,跟穆子清再三检查过, 验证的确是走尸人使用的赶尸符后,对这两点再无异议。
再加上第三句“夜行昼不行”, 三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看来要想安全前行, 也许最正确的方式,应该就是等到夜半时分,跟着那敲锣的黑影而去。
但是, 这一切都是三人的推测,结果到底如何, 谁也没法做出保证,更不要说,如果真的要照此而做, 更多的细节该如何做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例如,那符咒到底是该用在自己身上,还是有别的用处, 更不要说,那之前黑袍人口中送来的东西——活死人汉服,已经跟着前面开拔的一伙人走了四五个小时,追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面对抉择,拿捏不定的丁池鱼索性放弃了挣扎,和穆子清一起将视线投向了商炀。
商炀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昨晚黑影出现的时间了,咱们去睡会儿,然后到时出发。”
对于商炀的决定,丁池鱼向来是没有任何异议,穆子清也是同样的。
三人没有回去房间,而是在大厅里拼了几张桌子,并在上面铺上被褥,临时当做了床铺。
穆子清入睡的很快,丁池鱼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摸索着坐了起来,凑到守夜的商炀身旁靠着。
“担心吗?”商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丁池鱼靠得更舒服些,黑暗之中,商炀那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目光炯炯发亮。
“嗯。”丁池鱼点了点头,低声道:“要是那几句话没有问题,恐怕前面的那群人都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放心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会活着回去的。”商炀的话总是如此的可靠,听在耳内的同时,丁池鱼心头仅有的不安也会立刻烟消云散。
“睡一会吧,今晚也许要走很久呢。”商炀将丁池鱼揽在怀里,给他紧了紧披着的毛毯。
丁池鱼枕着商炀的肩头,一股安心的感觉袭来,不自禁的打了个呵欠,眼皮子沉了起来。
“当-当-当,当——!”清脆的锣声骤然响起,钻入耳内的一瞬,沉睡中的丁池鱼一个哆嗦,整个人突然精神了过来,睁眼坐了起来。
商炀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丁池鱼点头示意,穿上鞋落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又是昨晚的那个时间了。
“当-当-当,当——!”又是三短一长的锣声响起,比昨晚还要短暂的节奏,刚刚听起来还是从非常远的距离传来的声音,这一次却似乎是从几十米外传来的一样。
穆子清早就已经醒来,检查了下装备后,背上背包,将熟睡中的二八仔细包好后挂在胸前。
丁池鱼似乎想起了什么,将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这么重?”穆子清接过袋子一瞧,发现里面竟然是早上摆在各个门口的土馒头,他数了数,一共六个。
丁池鱼将袋口系紧,塞进了穆子清的背包里:“也许这个以后有用也说不定,反正除了那个一身苗装的人之外,他们都扔下了不要,咱们就拿着呗。”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着。”穆子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抱着二八的他还是没有拒绝。
装好东西,穆子清这才跟商炀示意了下,取出一张走尸符贴在了额头上后,走到了客栈的大门后面。
看着穆子清的背影,丁池鱼一瞬间感到有些压抑,喉头上下咕哝了一下,嘴唇立刻有些干涩了起来。
商炀注意到了丁池鱼的情绪变化,替他理顺了下那头小卷毛的同时,用手势示意到:没事的,相信子清吧。
丁池鱼点了点头,可是心情还是有些紧绷。
第三次锣声响起的一瞬,门后的穆子清缓缓将顶着的大门打开,就这样走了出去。
大门打开的一瞬,一股冰冷的夜风骤然侵入,丁池鱼打了个哆嗦的同时,也看的清楚,外面的风沙已经完全停歇,一片荒漠之中,持着阴锣的黑影就站在之前红柳林的位置,就算是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仍旧看不清他的五官和服饰,只有那强烈的存在感扑面而来,丁池鱼一瞬间感到自己的脖子仿佛被摁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