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又又又死了
……
……
禾嘉泽听完了整段录音,呆坐在电脑前许久没回神,他忽然间想起自己那天回家是为了什么,任允明明知道凤黎心理极度脆弱,却趁他不在家时背着他找上门单独去见凤黎,还对他说了这些话。
这也能解释得清为何那天他回家时,凤黎会原型毕露在客厅里撒泼打滚,原来不是在蹦迪,而是在以头击地发泄怒气。
禾嘉泽不敢想任允明的用心何在,若凤黎不是在演戏,而真的是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抑郁症病人,又真的因为任允明的那通话自杀了……他难保自己知情后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任允明还在凤黎出事后,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他面前借此安慰他,向他告白。
禾嘉泽又把录音听了几遍,心中的负面情绪如同雪球搬越滚越大。
此前他单纯的认为任允明只是习惯了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顶多会坏他的心情,他从没想过任允明会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情以此来巩固他对自己的控制权。
其心可诛。
第49章 骇客
在校门外时与任允明的谈话作废, 禾嘉泽不能容忍任允明的所作所为,也没必要再做什么普通朋友。
他掏出手机, 之前他误认为这是凤黎送给他的, 现在弄清楚了送这部手机的人其实是任允明,禾嘉泽不想再看到与他有半点关联的事物,在他给任允明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后, 这个手机也应该被丢到垃圾池里去。
任允明接电话的速度迅速,他大概是没料到禾嘉泽会在隔了这么久之后知道他曾去找过凤黎这件事, 起初还十分欣喜的道:“小泽?怎么……”
他的话刚说了个开端, 就被禾嘉泽出言打断:“你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背着我去找凤黎,还说那些话去刺激他!”
任允明的语气十分镇定,他道:“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了些什么, 但这中间应该是有些误会, 你冷静一点。”
禾嘉泽嗤笑道:“冷静?冷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你在做了伤害其他人的事情后还能够这么冷静。我听了一段录音,任允明, 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种恶毒到让我觉得可怕的人。”
电话那端的人毫不慌张, 反问:“录音是谁给你的?”
禾嘉泽怒道:“和你有关系吗?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会雇佣两个保镖在我附近蹲守,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附近, 我会让他们把你打进男科医院。”
挂了电话, 禾嘉泽又把任允明从四人群中移除, 他取出自己的电话卡, 拿着手机站起身, 出门左转从楼梯间一路跑下去,走到一楼大厅时禾嘉泽又觉得垃圾池有些远,他看向这栋大楼的楼管值班室,走上前敲响窗口。
值班管理员打开小窗口,探出头问道:“什么事?”
禾嘉泽说:“工作辛苦,这个送给你。”他把手机放到了窗沿上,向楼管笑了笑。
楼管看着被留在窗口外的手机,一头雾水。
禾嘉泽原路返回,跑到家先给自家大哥弹去一个视频窗口。
接到禾嘉泽的视频请求,禾致修还有些诧异,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直截了当道:“你是没钱了?”
禾嘉泽摆手道:“不是,我前阵子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我要一部新手机和两个保镖,现在太晚了商场都关门了,我今天就要。”
禾致修疑惑:“出了什么事?”
禾嘉泽不知道该怎么和禾致修说那些事,他斟酌一番后才道:“我想想……我不小心把手机掉到楼管手里了,因为我要两个保镖来揍任允明,那部手机是他送给我的。”
禾致修挑起眉梢,伸手越过电脑屏幕,从书柜里抽出一本电话簿,一边翻一边道:“我现在更倾向于给你找两个心理医生,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要带你回家看病了。”
“行吧,你先把手机送来,其他事等见面了我们再说,一会儿见。”禾嘉泽说罢切断了与禾致修的联络。
他一声不吭的把任允明踢出群聊令李东硕甚是不解,在群聊里可劲艾特他。
李狗嗨:哦豁,游戏打的菜,友情也不在。
黑羽:饺饺的胜利?
禾嘉泽也没在群里为他们解惑,他和任允明的交际圈重合太多,也没有去向每一个人解释的必要,地球不是围着他转的,要求所有人都因为他个人的关系去疏远任允明显然不切实际。
没多大一会儿禾致修就赶到了他家,禾嘉泽那段将录音放给他听。
作为多年的朋友,禾致修对任允明的声音与说话的腔调并不陌生,他反反复复将录音听了许多遍后,隐隐约约认识到禾嘉泽与任允明决裂的原因可能并不简单。
禾致修靠坐在软椅上,思索道:“录音里另一个说话的人是你的前任男友吗?”
“嗯,是凤黎,任允明知道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那天我从李东硕和白羽口中得知任允明向他们询问了我当天的课时,他没有来找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赶回家。”禾嘉泽顿了顿,略过中途那些过程,跳到最终的结果:“凤黎受了点刺激,我到家的时候他正在家中大闹,然后自杀了。凤黎死去不久,任允明来找我告白,直到今天我收到了这份录音。”
闻言,禾致修缄默许久,显然对儿时玩伴会做出这种事难以接受,缓过神后禾致修问道:“任允明怎么说?”
禾嘉泽垂首轻笑一声,哑然道:“他表现的很冷静,向我询问给我录音的人是谁。”
“我知道了。”禾致修起身,手落在禾嘉泽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温声道:“爸妈那边我去说,今后我会尽可能避免让任允明与你碰面,你要的人明天派过来,早点休息。”
禾嘉泽略微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让我成熟点,或者质问我的作风,毕竟我们家和任家在很多项目上都有合作,我又隔三差五的结交新恋人。”
禾致修道:“你能考虑到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任家是我们的世交,是我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你是我弟弟,爸妈之所以喜欢任允明是因为他是你我的朋友,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去委屈你。”他顿了顿又说:“与任家合作也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先前那些烦扰着他的事似乎都是他在杞人忧天,听过禾致修的这些话,禾嘉泽才觉得担子真正从他身上卸下来。
长久以来受任允明的思想熏陶,从结果来看,禾嘉泽无法否认,他的某些想法的确是被任允明所扭曲,潜意识里将他在禾家的地位置于与自己同一水平线甚至高于自己。
这时候禾嘉泽基本已经回过味儿了,他先前一直认定饺饺是个女孩子,并且从前他的下一任钦定男友基本上都是迫不及待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会这么藏头藏尾能隔着网络缠他这么久还不来见他,所以也没把饺饺的身份与那条蛇精想到一起。
现在想来……这蛇精病可能是演男人演腻味了,想和他来场异性恋。
点开社交软件便见饺饺还在给他发着消息,一口一个老公叫的挺亲热。
【为什么不上游戏……我好想你啊。】
看到这条消息,禾嘉泽倒是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属实,禾嘉泽向发出一条饺饺提问:你是怎么拿到那段录音的?
饺饺很快给出了回复。
【我是骇客,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注意你了。】
看着新蹦出的气泡里的那段文字,禾嘉泽脑子里出现两个字——呵呵。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禾嘉泽接到了一通陌生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饺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师父,是我。”
禾嘉泽张口便问道:“你父母还健在吗?”
饺饺沉默半晌,声音又软了几分,用夹着几丝委屈的语气道:“师父父你为什么要骂人……”
禾嘉泽重复上一个问题:“我就问你父母还在不在。”
饺饺犹犹豫豫的吐出两个字:“在啊。”
“我不信。”禾嘉泽回道:“让你家长接电话。”
饺饺:“……”她支支吾吾老半天,见禾嘉泽始终坚持,无奈道:“你等一小下。”
禾嘉泽举着手机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在现场认亲,足足过了近十分钟,才又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从中传出。
对方似乎非常的惶恐不安,颤颤巍巍的声音细微近不可闻:“喂、喂……我是…她妈,给您添、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唔……”听起来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禾嘉泽仔细辨认过后,将她刻意压低几分的声音与人冥公仆核对上,笑道:“伯母您辛苦了,还陪饺饺一起打游戏,我第一次见有阿姨玩游戏玩的这么好。”
“这都……都是遗传的好,基因里头自、自带的。”她仅凭借说话的语气就把‘忍住不哭’四个字演得淋漓尽致。
听着这声音都让禾嘉泽感到于心不忍,继续为难这位女士好像有些过于残忍了些,他也没兴趣再听两人和手坑蒙拐骗,干脆挂断了电话。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禾嘉泽接起电话,抢先开口道:“把你的变声器给我关了。”
饺饺说:“你怎么知道……”
禾嘉泽随口胡诌:“你妈说了你是个男的。”
饺饺的嗓音突变,由女低音变成了男低音:“……她说了吗?”
禾嘉泽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觉得你到目前为止的举动是在恐吓我,你觉得呢?”
虽说声音变了,可他似乎习惯了用撒娇的语气与禾嘉泽讲话,无辜道:“我没有啊,因为你不上游戏,我想和你说说话嘛。”
禾嘉泽:“我不想和你说话,有本事你就来见我,明天晚上我在阅桥西城河边等着你来。”
他不给饺饺回话的机会,说完这一句便又将电话挂断。
西城河经流整个中京市,沿河岸景观优美,晚间有许多人会在河岸边散步,河面上时常可见有观光的脚蹬船缓慢□□。
在禾嘉泽的儿时记忆中,最初西城河两旁没有石栏杆,经常可见有附近的人家提着篮子到河边洗衣。
如今虽有河堤护坡与白玉石的护栏,但每隔一段距离,护栏便会有一块空缺与一段通往下的台阶。
禾嘉泽很喜欢坐在近下方的石阶上看河对岸的夜景,他来的早,刚到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隔了一会儿后,阅桥上的灯盏才亮起。
长情如约来到西城河边,禾嘉泽并不难找,他曾经与禾嘉泽到此处散过步,也知道禾嘉泽的习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台阶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