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又又又死了
与失忆了还能摸清自己住在哪间卧室的禾嘉泽相比,乌斐也不遑多让,禾嘉泽走到学校时还想翻出手机问问白羽在哪间教室上课,乌斐就已经提溜着他上了二楼把他塞进了教室里。
刚一坐下,白羽就蹭了过来,问道:“那又是谁?”
禾嘉泽:“心怀梦想流落在外的黑道太子,现在正借住在我家里写小说,并在我失忆的情况下自命我的男友一职。”
这句话槽点过多,白羽先是道:“扫黄打非这么多年还有人会拿这个装13?”停顿片刻后,又面色复杂的说:“你失忆了?我怎么了看不出来?”
禾嘉泽偏了偏脑袋,笑道:“因为我在骗他,不然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通常来说,如果一个故事中的黑道太子爷对你说: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你可能会死。但如果是乌斐这位黑道太子爷对你说:你知道的太多了,那死的人百分百是乌斐。
禾嘉泽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对白羽道:“他身上有纹身,可好看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让他脱衣服给你们看,他说纹的是一条龙,不过我没看出来,可能给他纹身的那个人是抽象派画师吧。”
白羽翻开书:“……”他也不知道该说禾嘉泽和他的新男友谁是疯子,两个脑回路扭曲的人撞到一起去了。
到了中午,禾嘉泽和前来接他的乌斐一起走了,他们没回家,也没去渔溪公寓,禾嘉泽打算再带乌斐去添置几身衣裳,眼看着马上就要入冬了。
从商场中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距离商业街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夜市,禾嘉泽原本还想和乌斐一起去那里逛一逛再回家,还没走几步,就接到了李东硕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东硕鬼哭狼嚎的声音便从听筒中传出,那声音大的让禾嘉泽还以为自己无意中点到了免提,就像屠宰场里待宰的猪,他说的每一句话在禾嘉泽听来都是“嗷嗷嗷嗷嗷”。
禾嘉泽将手机拿远了一些,问道:“是你在说外语,还是我听不懂中文了?”
走在另一侧的乌斐道:“我觉得他好像在说他失恋了,想让你去酒吧找他。”
禾嘉泽举着手机说:“……你别偷听我电话。”
乌斐摸了摸鼻子:“我堵住耳朵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再大一点,整个市的人都能听到。”
禾嘉泽问李东硕:“你在哪个酒吧?你喝多了吗?”
手机中传来一句:“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禾嘉泽不得不再向乌斐求助,请求翻译:“他在说什么?”
乌斐:“他说还没开始喝,正在极昼等你们。”
此时两人手上都提着不少购物袋,拿着这么些东西去酒吧不方便,禾嘉泽想先回家一趟,他道:“我们把东西放回家里就去找你。”
李东硕:“嗷嗷嗷。”
乌斐道:“我现在知道你们为什么给他备注李嗷嗷了,他让你快点。”
头一回见李东硕为情所伤,不知道为什么,禾嘉泽挂了这通电话后没有一点同情,甚至还有点想笑,失恋的李东硕原来会发出猪叫。
禾嘉泽掰着手机对乌斐道:“我录了音,回头发你一份,哈哈哈哈哈哈。”
回家放东西耽误了点儿时间,他们赶到极昼时,白羽也已经在那儿了,他一眼瞧见推门而入的两人,起身冲他们挥手。
极昼是静吧,环境与装潢还有调酒师的手艺皆可以说令人赞服,但因为单子上的商品售价要远远高出于同行,所以一直以来生意都是不温不火,倒也清净。
不过现在,那份清净因李东硕的到来而就此破灭。
白羽压低声音,对禾嘉泽抱怨道:“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听了他说了半个小时的话,还一个字也听不懂。”
禾嘉泽拍了拍乌斐的肩膀,笑道:“问题解决,我带了个翻译过来,这是乌斐。”
乌斐坐到禾嘉泽身边,开口道:“你的朋友刚刚说要和你们一醉方休。”
白羽一点也不难过的说:“可怜的海狗,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他交了女朋友,就失恋了。”他向调酒师招招手,点了四杯一样的酒。
乌斐一边留心听着李东硕的话,一边为禾嘉泽与白羽翻译:“他说你们两个,换男朋友和女朋友的速度比他快衣服还勤快,为什么他就这么一个女朋友,还把他给甩了。”
白羽倾斜身体靠向禾嘉泽,小声道:“他俩来自同一个星球?”
禾嘉泽把鸡尾酒放到乌斐面前:“赏你的,辛苦了,喝了吧。”
乌斐摇手拒绝:“我还得帮你们翻译,我不能喝酒。”
白羽好奇心使然,问:“你是从哪弄来的女朋友?”
李东硕扶着额头,深沉的开口,说了一串除了乌斐以外谁也听不懂的话。
乌斐:“玩游戏认识的。”
禾嘉泽道:“那不叫女朋友,那叫女网友。”
乌斐:“他说这次已经奔现了。”
白羽注意到重点:“之前都是没奔现前就被甩了?”
禾嘉泽拍着李东硕的后背,安慰他道:“可能是你玩的太菜了。”
李东硕说一句乌斐翻译一句,结合成完整的一段话:“菜怎么了?我能撒娇能卖萌,她说了她喜欢的。”
白羽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还不是被甩了。”
第63章 林栩
平心而论, 禾嘉泽认为李东硕并不具备见光死的条件, 他人长得高,五官端正俊朗,带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会差。
根据乌斐翻译, 面基那天李东硕与那名女生相处的也不错,他们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听说对方喜欢看书, 在送她走前李东硕还带她去了一趟书店, 给她买了很多书,得有三十斤重了,用了一个很大的纸箱子才装下。
白羽表情逐渐冷漠:“送礼物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女孩子出门本来就要带不少东西, 回去的时候还多了个三十斤箱子,你怎么不直接去工地给她装点砖呢?”
乌斐端着一杯水, 转头问禾嘉泽:“三十斤很重吗?”
禾嘉泽:“不重, 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提起来。”曾经被单手拎起来过的禾嘉泽如是说道。
分手的关键点也不在于那箱书上, 李东硕说在她回去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相处的也很愉快,偶尔打打游戏, 挂着语音唠唠嗑, 他每天都会给对方买礼物,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就被一个一米六的小矮子给绿了。
那个小矮子是李东硕网恋对象的同事。
禾嘉泽:“可能是他同事长的比较帅吧。”
李东硕很是激动的说出了一句需要乌斐帮忙翻译的话:“瞎说, 我又帅又有钱, 跟那个人在一起她连高跟鞋都没法穿。”
在李东硕看来, 在这段短暂的恋爱关系中, 他已经做的足够到位了,就是因为没有原因的忽然被绿才叫人难受,想挑毛病都挑不出。
白羽:“她已经工作了,可能是觉得和你这样的学生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
李东硕忽然转向面对禾嘉泽,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开始叨叨,禾嘉泽转头看向乌斐请求翻译。
足足两分钟没停歇,等李东硕说完了一通,乌斐才转达:“他问你为什么能恢复的这么快?还有他要吐了,需要有个人扶他进卫生间。”
禾嘉泽:“就这么短?我以为他说了很多呢。”
乌斐的面色有些复杂,他道:“是说了很多,大致意思就是这些。”
先前无论李东硕说什么,他都是一五一十的复述,这次却忽然变成了简要传达,不知为何把那么多内容给刻意模糊了。
李东硕喝多了走路打飘,上个厕所都得要人扶着,这种情况下让他一个人回家也放心不下。
好在白羽早有预料,今天是开车来来的,他们之中就乌斐没有喝酒,白羽询问得知乌斐会开车,便把车钥匙给了乌斐。
乌斐先把李东硕和白羽送回家,见时间还早,索性和禾嘉泽一起散步往回走。
半途中,乌斐忽然冒出一句:“失恋的时候你也有过这样吗?”
禾嘉泽道:“没有,除了海狗之外的人即便是失恋的情况下语种也不会发生改变。”
乌斐:“我指的是像他今天一样……喝酒喝到倒在厕所里之类的行为。”
禾嘉泽侧眸瞥了他一眼,他将大衣拢了拢,摇头说:“忘记了,不过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喝成这个鬼样子,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难看呢。倒是可能会在床上躺个好几天不想动,感觉绝望、难过,想着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闻言,乌斐眉间紧皱,沉默的走在禾嘉泽身侧,路边相距间隔几米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行人车辆往来,可却没带来一点儿热闹。
禾嘉泽:“问这种问题,不如自己代入其中,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看,如果是你喜欢的人从人间蒸发,或者那个人对你的感情消失,不再喜欢你,你会难过吗?”
乌斐的手忽然握紧,他张了张嘴,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嗓音变得有几分苦涩:“我不愿意想这个问题,但如果你消失了,我会一直找下去,我会永远喜欢你,所以也请你……别放弃我。”
禾嘉泽嗤笑一声:“想消失也不容易,现在是信息社会,大街上也到处都是监控,有钱有人脉,哪会有找不到的人。”
回想起来起初自己失恋时的经历,禾嘉泽倒是有些担心起李东硕来了,这人一天天就知道傻乐呵,像个没脑子的草履虫,连伤心的情绪都腾不出地方搁置。
可真要说起来,他们三人之中最情绪化的也是李东硕,他舍不得身边的每一个人,像一条绳子一样想要把所有人都栓在一起,在因为禾嘉泽与任允明两人疏远时,李东硕就仿佛要被拉扯断了,却还依依不舍的把两头套在两个人身上,妄想把他们留在原处。
纯情少女——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个标签,贴在了李东硕的身上。
想到这里,禾嘉泽忽然又对乌斐道:“还好你遇见的是我,换成其他人大概只有两种可能,死不原谅或者死。”
乌斐对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到不解:“什么?”
禾嘉泽把手抽出口袋,牵住了乌斐,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或许你听得懂李东硕的独创语言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一样脑子不好使。”
由于心里多少放心不下李东硕的缘故,第二天禾嘉泽没课,但还是跑去了学校一趟,出门前他对乌斐说自己要去学校时,那人的表情就仿似在怀疑自己身处的是不是异次元样的,
直到见到了李东硕的人,禾嘉泽才算是放心了,同时也觉得自己为他担心一晚上是个多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