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师弟
“怎么又闹脾气啦?”陶攸宁疑惑不已。
无忧才刚站起来,没想到竟然被嫌弃了,也闹脾气地一撅蹄子,背过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进入第二个小副本刘家村,主角小队来到刘家村调查村民失踪案。
陶攸宁:不行,你多大了?不能一起睡。
洛庭之:哪里大?
第13章 蛊雕
[拾叄]
第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夜,依旧无事发生。
陆沁已经翻来覆去将拐卖妇女如何触犯我朝律法从村头讲到村尾,把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都说那奶娘是第一个,以后也再不敢犯。
刘家村村民也很奇怪,实在是无知,却也热情好客,天天端出拿手好菜招待几位,还推拒不得。
这日又在村长家吃晚饭,陶攸宁守着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啃了半天,偷偷伸出筷子去夹红油油的肉,被洛庭之毫不留情地拦在半路。
“吃了又肚子疼。”
陶攸宁只得继续守着那盘专门为他做的白灼青菜。
依旧是陆沁和林莺守上半夜,他们俩守下半夜。
睡梦之间,陶攸宁忽地听见一阵婴儿啼哭之声,哭声尖利又娇嫩,委实以假乱真,然而妖气来势汹汹,让他瞬间翻起身,眼前早已寒光大盛。
无忧已经顶开门,不安地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
洛庭之的剑在黑夜中闪着凛冽的锋芒,刹那间,两人一并冲出门去。
一声婴儿般的嘶叫划破夜半寂静,一个佝偻的黑影从蹿出,步履蹒跚,状若癫狂,扑面而来一股腥气。
“都别出来!”
陶攸宁一路飞奔,一扬手闪电般给各门各户贴上符纸,刘家村家家户户从梦中惊醒,陆续点起昏黄烛火。
“什么东西?妖气这么重!”陶攸宁落在陆沁身旁,抽剑指向眼前妖物。
夜色如墨,只依稀可辩一只凶兽,虽说身形佝偻,却也与洛庭之差不多高。身下四爪狂躁地刨着地,浑身散发浓重血气。
“……好臭!”陆沁离得近些,被熏得龇牙咧嘴,手中蹿起一点明火一照,这东西豹身鸟喙,“是蛊雕!”
此时身后屋舍渐渐亮起,视野稍稍清晰,四人围住的是一只成年的蛊雕。与书中记载些许个例相比,它身形并不很魁梧,然而妖气冲天,实为罕见,且十分暴躁,口中不断发出凄厉长啸。
此刻被众人围住,它有些畏首畏尾,却不断地转圈嘶叫,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的妈呀,求求你别叫了,我耳朵都要流血了!”陆沁一身鸡皮疙瘩,突然发现金雀在他肩上瑟瑟发抖。他当下奇道,这小家伙平时活蹦乱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天敌蛇类,怎么在这蛊雕面前吓成这样?
“蛊雕叫声如婴,难怪那日胡八说听见自己小侄儿在哭。还有那老鳏夫,说不得也是被这叫声引去的。”
洛庭之亦点起掌心火端详这只异兽。它确实不太正常,双目血红,身上斑斑驳驳不知沾着什么东西的血,四肢踉跄,仿佛受了伤,身后……
它动了!
不知它是看出陶攸宁目盲,还是单纯觉得他身形瘦弱,冲着他一跃而起!
“陶攸宁!”
眼见这庞然大物劈头盖脸压下来,更是张开腥臭巨嘴,仿佛要将他脑袋吞掉,陶攸宁的若水剑猛地寒光一闪,不偏不倚卡在它的上下两排牙齿之间。
陆沁拍拍洛庭之的肩膀,“不必担心。你陶师兄早今非昔比了,一只蛊雕根本没在怕的!”
陶攸宁天赋过人,进凤栖宫后剑法一直卓尔不群。
但后来,他瞎了。
陆沁一指陶攸宁身旁的无忧,“他现在能看见。别怕。”
洛庭之的剑嗡嗡作响,“这东西不对劲。”
“啊?”陆沁觉着洛庭之的肌肉紧绷,也觉出有些不对来。
他的金雀……缩在他肩窝,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师兄,你让开!” 洛庭之手持大剑,早已蓄势待发。
陶攸宁勉力支持,“再等等……这东西好像有些古怪。”
他一手撑住剑抵住兽口,另一手却大胆地摸上湿漉漉的兽身……
蛊雕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可陶攸宁却只是轻轻地抚过它的伤口。
“太奇怪了,是它自己的血。”陶攸宁疑惑道,“难道这一带还有比它更加厉害的妖兽?”
陆沁捂住鼻子叫道,“噫,陶攸宁你摸它干嘛?还嫌不够臭吗?呕……”
陶攸宁的手掌按在蛊雕热烘烘的皮肉上,不时便被腥血浸透了,然而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悚然,仿佛这皮肉之下,还流窜着什么活物……
“陶攸宁!”
洛庭之一声厉喝,陶攸宁手中若水剑猛地爆发,将蛊雕的牙齿崩掉两颗。回过神来,他已兔起鹘落退开三步远。
人方站定,忽地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莺那边传来一声炮响,林莺暴吼道,“有东西!小心!”
刹那之间从那蛊雕体内闪电般蹿出一道黑影,陆沁大叫一声,“有蛇!”
他终于明白他的金雀在怕什么了!村民没看错,的确有蛇!
那日见过被咬断的麻绳之后,他们对胡家兄弟的话他们也信了大半,这几日一直在思忖若真是钩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如何将那么大两个人带走的。没想到今夜起来一看竟是一只蛊雕。
若是蛊雕便好理解了,没什么稀奇,哪怕这只体型并不算大,一口也能将成人脖子生生咬断。且蛊雕总爱群居,时常将猎物拖回洞穴慢慢享用,这便都说得过去。
但他们还在奇怪“蛇行之迹”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就来了!
林莺一炮将那条钩蛇炸成两半,那蛇还在地上来回扭动。竟有儿臂粗细,所过之处确有些许黏液,刘村长所言非虚。
蛊雕背上破开一个血洞,依稀可见体内还不断翻搅着一窝。它身上的妖气大半来自于这些钩蛇。
地上那只残蛇吃痛扭动许久之后,蓦地闪电一般蹿回蛊雕身上,狠狠钻进它体内,惹得那蛊雕仰天长啸,拼命甩动想将异物甩飞出去。
原来蛊雕一身斑痕竟是它自己的血!
陆沁睁大双眼,吐了。
陶攸宁道,“旱钩蛇,看来是将这蛊雕当做宿主,吸食其血为生。大家小心,钩蛇剧毒。”
“还真有这种东西?这、这也太邪乎了吧!听说过妖兽相残的,没听说过这种下作法子……”
陶攸宁正欲张开结界困住蛊雕,不让它体内的钩蛇再逃出来,忽地无忧猛地转过头去,登时视野一片黑暗,心下一慌——
“陶攸宁!”
一条钩蛇弹射而出,直击陶攸宁面门,来不及反应,洛庭之飞身而上,一把攥住蛇身扯开,暴怒之下竟生生将那东西捏爆了。
陶攸宁回过神来,“听!有人在驱蛇!”
不容解释,一时从蛊雕体内飞出七八道黑影,陶攸宁御剑而起,在半空张开结界,继而召来一道天火,结界内登时化为一片火海。
“世骄!”叫完才发现殷世骄不在,其余人又在忙着斩杀逃窜的钩蛇,陶攸宁只好轻咳一声,吟唱起安魂曲。
他声音不响,却如林间竹笛清越悠扬,结界中不住嘶吼的蛊雕渐渐平息下去,随着结界不断收紧,化为薄薄一层黑灰。
“归尘归土,叶落归根。”
“形谢身亡,来春吐芳。”
陶攸宁落到地上,洛庭之和林莺也将钩蛇斩得七七八八,只有陆沁抱着头蹲在路边。
方才虚无缥缈的哨声戛然而止,陶攸宁惊道,“不好,那人要跑!”
“快追!”
几人纷纷御剑,洛庭之耳聪目明,看见沉沉夜幕之中一个疾驰的黑影,喊道,“看见了!跟我来!”
林莺对着那方向连发三炮,那黑影一闪,猛地一跃,坠入林中。
陆沁叫道,“可能有埋伏!”
“刀山火海也得下了才知道!”林莺一把抓过他的肩膀,纵身一跃。
那黑影直直立在林中,背对着他们,看来并未受伤,而是故意将他们引进来,在此地恭候。
“师兄小心。”洛庭之将陶攸宁揽到身后。
陆沁今晚被恶心得不轻,见状喊话道,“你是何人?到底想干嘛?”
对方不答。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蛇?为什么它们听你的话?为什么要用那么恶心的法子驱使蛊雕?说话啊!你哑巴啦?!”
林莺紧张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那人,想伸手去拉,却被陆沁一甩袖子拂开了。
“你!”陆沁怒了,抬手扳过那人肩膀——
“啊!”
一片漆黑。
那人奸笑一声,抬手向他面上袭来,袖间飞出一条钩蛇,猛然向他张开蛇信!
“陆沁!”
刹那间陶攸宁的背脊都湿透了,却见陆沁身上一阵红光爆发,将那人炸得老远。
“吃屎去吧您!”陆沁回过头,“装神弄鬼,大晚上戴个黑面具吓谁呢?!兄弟们,打他!”
林莺伞尖走火,差点给了他一炮,“你把降妖幡穿在身上不会早点说?!吓死老娘了!”
洛庭之上前一剑将那人钉在地上,剑下人形搐动几下,没了动静。
“死了?别啊洛师弟,你留个活口我们还能审问两句……”
陆沁的话僵在半路,那“尸体”再次耸动起来,骤然间爆发出数十条钩蛇,向洛庭之面门袭来!
陶攸宁张开结界为他一挡,小腿上陡然一阵剧痛,但他咬牙不言,“师弟退后!这是移形换影之术!”
果不其然,黑黢黢的林间响起诡谲哨声,黑暗之中窸窸窣窣万蛇出动,如潮水一般包围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主角小队在刘家村守夜蹲到一只蛊雕,蛊雕体内流窜着许多旱钩蛇,众人一齐追击驱蛇人。
陆沁:哇啊啊啊蛇!
陆衍笑而不语。
第14章 弄蛇
[拾肆]
“我的妈呀,哪来这么多蛇!”
“御剑!”陶攸宁当机立断,“只能放火了。”
本来此地距离几个村镇不远,且林木绵延,放火烧山实在不是上策。或许这弄蛇人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将他们引到此地。
几人御剑而起,陶攸宁在几处树顶高屋建瓴贴下符纸,建起一张巨大的结界,继而指尖朝天一点,引来凤凰之火,汇聚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掷入林间。
哨声一滞,继而换了个调子。
林莺道,“那家伙想跑!陶师兄,你在此处,我们去追!”
陶攸宁道了声“好”。
茂密林木已经沦为一片火海,无忧无处落地,只能远远地望着半空中的陶攸宁。
陶攸宁的额汗顺着下颌流下,小腿已经高高肿起。
他勉力支持,给自己封上几处穴道,不让毒素扩散,怎料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竟然险些跌下剑去。
忽然无忧惊恐地嘶叫了一声,只听得一阵风声,陶攸宁一个闪身,生生躲过一击。
婴儿般的啼叫不绝于耳,陶攸宁看不清有几只蛊雕,连忙落到无忧身边,腿上的剧痛让他一个趔趄,下个瞬间却不得不横剑击退一只步步紧逼的蛊雕。
自他瞎了以后,哪怕有无忧在身侧,毕竟不是自己的双眼,他的剑法基本上是废了。
他擅长的防守、结阵、符咒,但是现在……
铮!
陶攸宁一剑捅穿蛊雕的喉咙,那东西委顿下去,血红的眼中却仿佛迸射出解脱的光芒。接着它的皮肉开始耸动,继而喷射开来,射出十几条钩蛇!
陶攸宁张开结界一挡,强行调动枯竭的灵力,登时喷出一口血来,身后却又传来刺耳啼叫,一时间腹背受敌。
他怎么变成这样……
从前论单打独斗,他可从来没有怕过啊!
这般狼狈应付不知过了多久,陶攸宁甚至绝望起来,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