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师弟
“都回来了……能不能……?”洛庭之哑声跟他咬耳朵,手指隔着裤子揉,平时也算个正经人,这时候动作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陶攸宁被臊得说不出话来,竟就这么随他揉了好久,才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你……伤才养了几天……”
“那师兄就乖一点。”洛庭之一到这种时候就撒娇,“我、我实在想得很了。那天……没尝出味儿来。”
“你……”陶攸宁窘迫地偏过头,就被他吃住了嘴,这几天他们没少干这坏事,唇瓣一个劲儿地揉起来,片刻便湿漉漉的不分你我了。洛庭之的鼻梁很高,硬挺挺地去戳他。
“这太……”陶攸宁羞涩地耸起肩,回过头无忧还站着,一双鹿眼圆溜溜地盯着他们,更是无地自容,连忙把它给收了,视野一阵黑暗,唯有洛庭之低沉的喘息洒在耳边。
洛庭之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暂且妥协,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眼角,“师兄觉着难为情,没关系,你乖乖躺着我来。”
陶攸宁眼帘低垂,长长的羽睫一颤一颤,有些害怕,却很乖。
……
……还得再洗一次澡。
陶攸宁忽地觉得生无可恋。
洛庭之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腻歪了好久才乖乖出去打水。怎料陶攸宁才踏进浴桶,又来了一次,水溅了一地,到后来无忧都无处落脚。
足足折腾到四更天才重新睡下,洛庭之兴奋得不行,根本睡不着,可见陶攸宁实在被折腾得够狠,他只好缩手缩脚假装睡了。
洛庭之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分明高兴得忘乎所以,心里一块却有些空落落的。
他总归还是怕自己一厢情愿,或许是陶攸宁太过内敛,不太表露强烈的情感,就比如这床笫之事,他现在一想到陶攸宁就把持不住,可陶攸宁见着他好像只是淡淡的。
师兄究竟是喜欢他,碍于礼数不轻易显露,还是单纯的不会拒绝?
洛庭之忽地不安起来,到底他们是两个男人,做这种事有违常理,说不定陶攸宁其实为难得很……
正这么想着,他忽地觉得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若即若离,触感十分熟悉,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
是无忧。
陶攸宁在看他。
洛庭之的心砰砰直跳,连忙装得呼吸十分均匀,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无忧站在床头,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昏黄烛火中洛庭之的睡颜。
陶攸宁睁着惺忪的睡眼,身上明明乏得很,却强撑着困意,想好好看一看他这师弟。
他的唇角无意识地翘起,一枚梨涡若隐若现。
无神的双眼中盛着满满笑意,看洛庭之斜飞入鬓的浓眉,看他高挺的鼻峰,唇角转折的弧度。
从小看着的小孩,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却又好像从未变过。
他情不自禁,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
洛庭之浑身一颤,真想当下把他按住,只怕真这么做了他们今晚也就不用睡了。最终还是生生忍住,可心里的那点忧虑早已烟消云散。
陶攸宁把手搭在他的腰间,极轻地打了个哈欠,阖眼睡去。
洛庭之低下头偷乐,师兄,大概也是很喜欢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没剧情。
连续两天!刺不刺激!
第57章 凶兆
[伍拾柒]
从那以后洛庭之就愈发猖狂起来,满脑子都不知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一日洛庭之问陶攸宁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陶攸宁就笑道,“第一次见你你还被奶娘抱在手里,馋我手中的苞米。”
洛庭之飞快地嘀咕道,“也许馋的不是苞米。”
陶攸宁没听清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洛庭之脸上一红,轻声说道,“我现在……也想吃苞米。”
陶攸宁不知他怎么就撒起娇来了,不过他是病患,自然什么都依他,“那我下山给你买。”
“哎。”洛庭之笑他怎么这都听不懂,“也想吃……苞米粒。”
“?”陶攸宁一头雾水,“这俩不是一个东西?不吃苞米粒难道吃苞米棒子吗?”
洛庭之哈哈大笑。
陶攸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真是……都跟谁学的。我看该罚你面壁几日清清脑子。”
“没跟谁学的,分明是被师兄诱的。”
陶攸宁没话说了,当下去了尚知阁借了一大摞书回来给他看,让他别成日想那些有的没的。
看书连着看了好些日,洛庭之伤口结了痂,陶攸宁也觉着他可以松松筋骨了。
“师弟,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练练剑?”
“好啊,”洛庭之一口应下,“师兄,不如我们比比谁的剑更快?”
陶攸宁笑道,“论剑术我怎么比得过你,当然是你快。”
洛庭之哈哈大笑,“不见得吧,明明是师兄更快。”
陶攸宁愣了半天,气红了脸满院追着他打。
这么二十年了,洛庭之总能找到对付陶攸宁的法子,如今也不例外。每每陶攸宁被他折腾得恼了,他便摇身一变,变成巴掌大的小狴犴,后面更是连老脸都不要了,趴在陶攸宁的脑袋上喵喵叫,陶攸宁就是再想打他也下不去手。
不过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陶攸宁渐渐觉出来他这师弟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切开来心里蔫儿坏。有一回洛庭之照例变成小老虎模样往他怀里钻,在他胸前爬来爬去到处乱咬,陶攸宁就拿出那捆被遗忘许久的缚魂索把他一系,洛庭之登时傻了,还被牵出去强行遛了一圈。逢人人就问,“诶陶师兄,这你新养的灵兽?挺可爱啊。”陶攸宁就笑眯眯地一抖绳,“归归乖,喵一声来听听。”
不过这捆绳子晚上又用到了陶攸宁自个儿身上,这又是后话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暑气消退,风贯满堂,日渐有了些许萧瑟的意味。
天机门韬光殿,各大师座及门中天字牌弟子俱在,神情肃穆。
谢流光开门见山,“明日一早,八大门派家主奉命入京重商开设天枢院一事。不必多言你们也清楚,这套说辞不过是进京追拿玉歧子的托辞。入京后,我便佯称京城有异,‘算’出玉歧子藏身其中,迫使天子下令封锁京城,全面搜捕玉歧子下落。”
次话一出,满座沉寂。
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差事,终究是落在了天机门的头上。
此事非同小可,修仙各门此举与逼宫并无区别,派出众弟子包围京城,在百姓眼中无异于造反,是时必然人心惶惶。而天机门的伪辞,便是此次“谋逆”之举最好的幌子,再大逆不道的事也显得名正言顺起来。后世史书中天机门将是如何的臭名昭著,可以想见。
况且玉歧子是否真在京中,并非十拿九稳。事到如今,修仙各门都明白,玉歧子神出鬼没,十有八九是躲在京城。然而万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天机门可就进退维谷了。
哪怕最终如愿以偿地捉到了玉歧子,可无论如何,天机门开了伪造算辞的先例,日后难免为后世诟病,从今往后究竟能否取信于世人,谁也说不准。
这些弊病在座诸位都心知肚明,且惴惴不已,没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然而如今局势风雨飘摇,谁也不知玉歧子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这人逍遥在外一日,危险便多一分。天机门不得不知其不可而为之。
谢流光环顾一圈,见众人俱是默默不语,便挥了挥手,诸人依次散去。
谢情有些心神不宁,出了韬光殿后便去了祭坛。几名中阶弟子方从祭坛方向走来,见他笑道,“三哥怎么又来了?不是天亮才走吗,怎么洗了把脸又回来了?”
另一名弟子叹道,“三哥这废寝忘食的,我等自愧不如。”
那名弟子乐道,“对了,前脚跟林姑娘刚走,三哥这会儿去指不定还能碰上。”
另一名弟子愣道,“‘林姑娘’?哦,你说玲珑阁的林莺莺哥儿啊,你突然叫她姑娘,我还没反应过来。”
谢情一怔,“林姑娘……来算什么?”
他本不该窥探他人私事,只是许久不见林莺,再加上继上次玲珑阁与西川阁大战之后,如今两家弟子心中都还压着仇,而其他六大门派那日都去劝了架,现下见面难免尴尬。
不知她近来如何。
“算她师父往生了没有,投的胎好不好。”那弟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是也是多此一举。头七那日萧阁主魂魄显形,虽说仍有夙愿未了,可是中了玉歧子的伤魂术实在虚弱得很,又过了这么些时日,肯定投胎转世了。不过也能理解,想来她也就是求个心安。”
另一名弟子感慨道,“我爹去时我还小,否则一定也像她一样难以释怀吧。”
“谢三哥,你与林姑娘还算是说得上那么几句话,我今日……还顺带算了些不太好的东西,你要不有空跟她提醒一嘴?”那弟子面露难色,“我从前只觉着她是男投女胎,天分极高,假以时日修为定不在萧溯之下,日后玲珑阁之主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必呢。怎料萧阁主红颜薄命,如今萧溯做了新一任阁主,我便心生那么一丝惋惜,见着林姑娘的时候,便顺带算了算她的气运……”
谢情皱起眉来,林莺并未托他算这其他的东西,这名弟子擅自卜算,已是逾矩。但是身为天机门弟子,时时心痒管管闲事也是司空见惯的了,因此谢情不能苛责,“怎么?”
“她非但没有平步青云的迹象,而且……”那弟子面露不忍,“怕也是个短命的,命不久矣啊!”
谢情面露愠色,“休要胡言。”
“可能、可能是我解错了,总之……三哥你有空可以再试试看,也提醒提醒她。我方才就告诉她,她今年流年不利,需得事事小心。可不,上回她去停玲珑阁攻城炮的火,被自家师兄弟当做叛徒围攻,今日见她额上还包着纱布呢……就怕她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谢情心已经乱了,叹道,“我知道了。”
两名弟子看他神色疲倦,不便再纠缠,行了个礼便告辞。
谢情来到祭坛,吁出一口浊气,犹豫片刻,仍是先从一旁取来黄纸,飞快用朱砂写上林莺的生辰八字投入炉中。
青烟袅袅升起,他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雾原。空中飘下一根根红色丝带,他在漫天丝带中穿梭,耳边骤然响起林莺的声音:
“三哥。”
“谢三哥。”
他眉心一蹙,继而耳边又传来虚幻缥缈的对话:
“哦,你说玲珑阁的林莺莺哥儿啊,你突然叫她姑娘,我还没反应过来。”
“怕也是个短命的,命不久矣啊!”
“命不久矣!”
谢情猛然一颤,睁开双眼,他仍站在祭坛前,午后下起小雨,竟随风飘了进来,将坛中的香都浇灭了。
……他算不出来。
许是受了方才那名弟子判词的影响,亦或是他对林莺太过熟悉。
卜算之事当局者迷,越是无关紧要的事算得越准,越是身边亲朋好友越是算不透。因此天机门弟子算天算地,算不出自己的命。
罢了,万事得分轻重缓急,他还是算算看明日师父京城一行如何吧,不过京城是龙气辖地,只怕此卦亦将无功而返了。
谢情满头大汗,竟是跌倒在地。
风雨飘摇,他不知在祭坛前站了多久,天竟然已经黑了。
他狼狈地支起身子,又软倒在地。
祭坛上唯有余烟缭绕,只有谢情知道,他方才看见弥天大火,熏得他睁不开眼,烧得他体无完肤!
他惊疑不定地摊开手,手中只有一片焦灰。一时他竟分不清什么是实,什么是虚。
继而他咬牙起身,冲进冰冷秋雨之中。
“谢三哥?怎么如此狼狈?”谢流光座下一名天字牌弟子从藏经楼中走出,见他要去方向一愣,“这么晚了,师父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