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路
叶择年不解地看着。
沈毅轮说:“向你保证,下次再见到我,还是原来的我。”
叶择年沉吟片刻,伸出小拇指与他拉勾勾:“如果你食言了呢?”
沈毅轮想了想:“那下一辈子我任你欺负。”
“切,真会扯。”叶择年嫌弃说,“两个成年人还玩这种约定,幼稚。”
沈毅轮勾着对方的手指不放开:“既然觉得幼稚,怎么不松手?”
叶择年无语:“……真希望有人能收拾你。”
沈毅轮答:“比如,你?”
叶择年烫手般甩开沈毅轮的手:“别别别。我还想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呢!”
沈毅轮笑出声:“别做梦了,我要是能委屈自己收下你,你就知足吧。”
叶择年神色不善:“啧,等个十年八载,看谁还是老光棍!”
“那如果到时候,你就真成了老光棍呢?”
“……到时候再说。不过。”叶择年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沉,“要是那时你我真的都还单着,那就搭伙一起过日子。”又加了一句,“纯友谊的那种!”
“放心吧,不会的。”沈毅轮已坐回原来的位置。
叶择年赞同点头。
沈毅轮这才开口继续说:“你嘛,十年后还得单着倒是很有可能,我的话,也许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叶择年默默朝沈毅轮竖起中指。
玩笑过后,叶择年虽不舍,还是跟沈毅轮正式道别。
不知为何,知道要分开了,时间就变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到沈毅轮说好的下车地点。
不想再矫情地和大家一一道别,沈毅轮头也不回地跳下车,瞬间没了踪影。
杜鹃一脸无奈:“也不用跑的这么快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虐待他了。”
卡车重新驶动,朝路的另一头飞快奔去。
下车地点距离沈毅轮的出租屋还是有点距离,现在正是午后,距离太阳落山还早,沈毅轮仍有时间。
道路显得荒凉,四周安静得过分,没有一点人气。
秋天的太阳不如夏季毒辣,所以在阳光下游荡的丧尸有点多。
沈毅轮跑跑停停,躲那些丧尸躲的有些辛苦,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按照现在的速度,想在日落前回到家有点困难。
一路过来也没见到可用的交通工具,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右侧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警觉的沈毅轮立刻有所行动,躲开潜藏在暗处扑来的丧尸,刚刚竟没注意到这个暗角。
多亏丧尸下意识发出的兴奋低吼声,才让他不至于这么快就成为丧尸盘中餐,手里握着一根坚固的长条木棍,沈毅轮可不敢就这么和丧尸硬碰硬,赶紧想办法逃跑。
不巧的是,今天沈毅轮遇到的这一只丧尸似乎很擅长跑步,而且是耐力跑。
丧尸穷追不舍,要看自己的体力也要告罄,沈毅轮的心终于有些慌。
注意到沈毅轮的丧尸,已不仅仅只有一只。
为了甩掉身后的丧尸,沈毅轮决定铤而走险钻入狭窄的楼间小巷,四通八达的构造不仅迷晕了丧尸,也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在一个转角处又看见那只丧尸,沈毅轮直接扭头往反方向跑。
丧尸很快追上来,仍再次被沈毅轮逃脱。
分道扬镳5
天渐渐黑下来,黯淡的斜阳光根本照不进小巷,左边有个人家的侧门正敞开着。
沈毅轮抬头看了看天色,果断先躲进去,虚掩上门。
待确定屋内是绝对安全的,他才走过来将门反锁,关严实。
透过窗户正巧看到之前那只丧尸在屋外走过,没发现他。
长舒一口气,沈毅轮坐在地上休息片刻。
肚子的饥饿感迫使他重新站起来,在屋里搜寻着食物,即使是到现在他对这种擅闯别人家的行为还是不适应,心底总有种负罪感。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背对着窗户搜寻食物时,一个阴测测的青白脸庞映在窗户上,定定地瞧着他。
许是感应到被人盯着的灼热视线,沈毅轮回头四下张望,一切安然无恙,窗户外并没有他幻想出来的可怖身影。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他幸运的找到半缸大米,煤气灶还能用,便用高压锅煮上一锅热腾腾的白米饭。
配菜方面,他只找到几包五香调料包,和一罐未开封过的豆腐乳。
倒是还找到些其他食物,但是上面都长着厚厚一层霉菌,食物紧缺到这种地步,沈毅轮即便光吃白饭也不敢对这些霉菌食物下口。
饭煮好,他皱着眉头吃完两碗饭,只用了一小块豆腐乳。
米饭的味道并不好,并不是米坏了,而是水的问题。
他用的是屋外水桶里昨夜落下的雨水,也不知道这水实际上存在多少天,希望不会细菌超标就好。
锅里剩余的米饭被他捏成一个团,分别装进一个个透明小塑料里,作为今后几天的食粮。
明天回到家安顿下来后,一定要先去附近的小超市看看。
沈毅轮丧气地看着手里的饭团,毫无食欲。
解决食物问题,接下来就是睡的问题,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沈毅轮摸黑走上二楼卧室,一路磕磕绊绊。
长久没被翻动过的被褥,在久久没有接触过阳光的情况下有些味道,沈毅轮并不是多么娇贵的人,不怎么挑剔,随便将就着睡。
合上眼睑,他的脑海中不禁显现出叶择年的脸,吓得他瞬间又睁开眼睛。
一定是太担心杜鹃他们的安全才会出现叶择年的脸,沈毅轮这样安慰着自己。
黑色的夜幕下,闪亮的星星映着太阳的光辉,在深夜安静的闪烁。
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显然已经安稳地进入梦乡。
咯嗒,咯嗒,阳台那传来细小的响动,一个黑影攀上阳台栏杆,顺利地翻落进来。
沉闷的落地声。
黑影站起来走向阳台门,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开阳台门。
不是黑影会开门,而是这阳台门根本就没关上,只是虚掩着,像是知道自己要注意掩盖响动,动作很小心翼翼。
循着空气中暗淡的活人味道,黑影悄悄地来到中间那个房间,径直走向床榻位置。
在夜晚下,它并不需要视觉,灵敏的嗅觉系统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目标。
今晚,无论什么都是静悄悄的。
没风,没雨,没人在外面吵闹。
沈毅轮的梦里,恍恍惚惚来到一个奇怪的世界,周围全是山川河流和树木花草,没有一幢人类现代化的楼房,只有石头和木材堆建起来的简易屋子。
屋子前有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大概三、四岁模样的孩子,一起好奇地看着自己。
鉴于只看到这两个人,沈毅轮便想往那边走去,但是面前像是有一堵墙一般阻止他接近。
对方怀里的小孩一抬手,像是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一种急速下落的恐慌感袭遍全身,让沈毅轮一下子从梦中世界回到现实。
全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样,虚惊一场的冷汗浸湿沈毅轮身上的衣服。
一睁眼,身上的被子诡异地翘起一边,当着他的面轻轻地被抽走。
沈毅轮僵直着身体,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
身体找回知觉,沈毅轮向相反的一边轻轻滚动,在床上滚了一圈半后从床上落下,一到地面就立刻翻身,站起来戒备地看向另一边。
沈毅轮大声问:“谁?”
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他模糊地看着黑暗的另一边,什么都无法看清楚。
没有任何回应,但沈毅轮确定对面有人。
僵持了一分钟,沈毅轮的眼睛已经勉强比之前看的更清楚些,对面果然站着一个人型黑影,仍然保持着捏着被子的姿势。
沈毅轮再次出声:“我只是路过借住,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道歉。”
等了一会儿,对方也没有任何表示。
沈毅轮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之处,小心翼翼往一旁挪步,准备前往隔壁的房间。
安静的气氛中传来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含糊发出的“咕噜”声,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两个喉骨在打架,而不是由声带发出来的声音。
沈毅轮的位置明显偏移原先位置,对面原本一动不动的黑影终于侧身转向他现在的方向。
沈毅轮停下动作,一边紧盯着黑影的动作,一边在脑内努力回忆房间的构造。
他在下午天还亮着的时候来过这里,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往前不到三米的距离就是门,门那边还有一个房间。
如果自己动作够快,应该能在黑影拦住自己之前,冲出房间。
等待着时机。
对面的黑影并没有一直保持在原地,像是看穿沈毅轮逃跑的意图缓缓往床尾移动。
为了避免真被堵住,沈毅轮只能立即作出决定,像离弦的箭飞快射向门口。
黑影的反应也不慢,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顿就伸手扑过来,只来得及抓住沈毅轮的衣角,而且还没抓稳。
来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确定完全锁住后又检查下有没有其他出口。
确保安全,他才能开始思考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个黑影就像是随时会从阴暗角落里出来,让沈毅轮觉得坐立难安。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丧尸,但又表现得不像丧尸,丧尸不该这么“文静”。
睡意全无,沈毅轮坐在椅子上,坐等天亮。
期间他还是不小心睡过去一次,不过马上又惊醒过来,身边没有同伴,他无法安睡。
房间外安静的过分,甚至没有清晰的脚步声,那个黑影像是没有追上来,更像是直接离开了。
说实话,这样给沈毅轮的心理阴影更大。无声无息者,最可怖。
随着太阳升起,天蒙蒙亮。
房间里没有可用的防身用具,沈毅轮便什么也没拿着,赤手空拳地打开门。
直到他离开这个屋子,都未再看见昨晚看到的黑影,诡异的空荡荡感觉,像是抓着人心脏的蚂蚁,痒痒的,又寻不到踪迹。
不敢再待下去,拿着昨晚准备好的食物果断离开这里。
接近中午的时候沈毅轮总算是回到他原先那个出租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附近也暂时没看到有人。
一回到家,沈毅轮便迫不及待地在自己房间里找起东西,马上他发现一个问题:他的房间被人动过。
外表看上去是都还保持原先的模样,仿佛保持着他离开那刻的样子,但某些细节改变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能看的出来,这里可是他住了接近半年的出租屋,已经相当于第二个家,能不熟悉嘛。
没想太多,也许是有人看见门开着就进来搜寻有没有食物了吧。
沈毅轮继续找,那个盒子被他换了好几次地方,他自己也不太记得最后一次放在哪里。
沈毅轮最终还是找到那个盒子,他从床底下掏出它,这个盒子用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着。
愣了一下。
塑料袋的包裹方式改变过。
这下沈毅轮无法继续淡定,火急火燎地拆开塑料袋,拿出里面的铁盒子。
原先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但是多出一封信,上面写着“毅轮亲启”四个字,没有署名。
一眼就看出是谁写的字,这狂劲的字迹在认识的人当中,选不出第二个人选。
沈毅轮咬着牙,将信狠狠甩出去,看着空盒子露出伤感的神情。
早知道一开始就把东西一起带着,怕摔坏了才没敢冒然带在身上,现在想想真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沈毅轮犹犹豫豫还是捡回了信。
对于对方竟然能让人来这破屋子里把东西拿回去的行为,沈毅轮难得想要破口大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