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路
车子一辆接一辆安全离开铁钉区域。
暗处的众人:“……”
等车一走,他们迫不及待跑出来观察情况。
那一排崭新的粗铁钉,竟然不同程度地弯折了!震惊之余,有人通过观察得出结论:他们的车胎真是又厚又硬。
车里的六人并不知道他们刚刚逃过一劫,叶择年伸了个懒腰,顺便挪动臀下的位置,侧过脸问驾驶座上的杜甫:“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杜甫抿唇,想了一会儿才说:“路程大概还有三分之二。”
叶择年精神萎靡:“才过了三分之一啊~”
已经过了五天,这意思不就是还要这样度过十天?没有手机和电脑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
天暗下来,时间没有到晚上,杜甫抬眼看着车前上方的天空,空中只有薄薄的一层云,不可能达到遮天蔽日的效果。
看不到正上方的情况,他让叶择年探出脑袋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还不等叶择年摇下车窗,“啪嗒、啪嗒”,几团黑糊糊的糊状物体掉在车头的挡风玻璃上,溅出一个又一个满是毛刺的圆形。
鸟屎?杜甫嫌恶地看着,却不敢开启雨刷,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视野前面涂上一层的鸟屎。
后方车辆上的队友通过对讲机告诉他们:“我们上面有一群黑压压的鸟群。”
鸟群的位置很高,悄无声息徘徊在上空,除了偶尔落下来的鸟粪。
车队加速想要离开鸟群,过了一会儿仍旧没有离开鸟群的范围,那群鸟跟着他们的速度,朝同个方向飞着,一直盘旋在他们的上方不肯离去。
众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那群看不清种类的鸟分明是在跟着他们,鸟屎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着,驾驶座前的视野已经快要被淹没。
杜甫憋着一肚子气,忍不住冲着天空竖了个中指,就在此时从空中掉下不一样的东西。
“嘣”的一声,砸在挡风玻璃上,正好卡在雨刷和玻璃之间。
白色突出状的小眼珠子朝着他们,死不瞑目般直视着。
叶择年凑近瞧,半晌才回过神:“卧槽……”
他们遇到的不是正常鸟类,而是一群丧尸鸟!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丧尸化的鸟头,只是身体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原本还想打几只鸟下来烤着吃的想法胎死腹中,叶择年看着挡风玻璃上的惨状,只觉得一阵反胃。
刚才只是恶心,现在是恶上加恶。
同时大家注意到鸟群的高度在下降,他们的视野里出现越来越多的丧尸鸟,没过一会儿就因为视野受阻,他们无法继续开车前进。
丧尸鸟们疯狂撞击着车厢和玻璃,带来的震动引出几人心里对病毒的惧意,“砰砰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频繁的撞击声。
可以看到撞在挡风玻璃上的鸟儿只要头没断,就会重新爬起继续撞,羽翼弯折,就拿嘴琢着玻璃,凶狠而执着。
杜甫吞咽着口水,通过车内通信器小声告诫众人:“安静待在车里,千万不要出去。”
众人纷纷在内心吐槽:多想不开才会在此刻下车?大家一动不动,等待着丧尸鸟们停止攻击离去的时刻。
然而事情好像并不能这么轻易解决,杜甫低头看了眼手表,都已经过去半小时,外面的丧尸鸟没有一丝放弃的样子仍旧盘旋在周围。
明明已经有不少丧尸鸟自寻死路,撞得身体分离,但外面的数量却没有丝毫减少的感觉。
第二辆车上的人问杜甫:“现在怎么办?”
杜甫:“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择年捂着额头假寐,等他小憩再醒,外面还是黑呼呼一片。
一睁开眼就觉得头疼,往杜甫那一瞟,对方的脸色也处于极度不悦之中。
这种时候,就不能再说什么消极的话,要不然杜甫的情绪只会越来越焦躁。
叶择年笑嘻嘻说:“正好可以用来休息,大家都淡定下来,只要我们不出去,那些鸟进不来。”
思绪万千5
杜甫无动于衷。
通讯器一直开着,后面的毛橙听到叶择年说的话,回复他一句:“是乌鸦。”
叶择年认真再瞄几眼窗外的鸟:“难怪这么黑,原来是乌鸦。”
杜甫察觉到叶择年的嘴巴在动,摘下塞进耳朵里的耳塞,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叶择年见他手里的耳塞,一阵无语:“……原来你没听到,我还以为你故意不想理我。”
杜甫:“我就是嫌弃这些鸟太吵。你说了什么,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叶择年说:“没什么,就是讨论了下外面鸟类的品种。”
“好像是乌鸦吧……”
“嗯,乌鸦,报丧的乌鸦。”
“它是神鸟,是太阳神的辅佐神鸟。”
“诶?我以前看你们那边的电视剧,乌鸦不是死神的象征吗?”
……
俩人愉快地讨论起来,暂时忘却所在的周遭环境还很危险。
天渐渐黑了,外面的鸟也不见离去,他们几个还能心平气和,但是总有无法继续淡定下去的队友。
会枪的大个子抢过通讯器,压低声音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几个还在那谈论乌鸦!现在还管乌鸦在两国有什么不同的寓意?你们太闲了吧!”
带起话头的叶择年无奈:“要不然呢?就算我们保持安静,外面的乌鸦也不散,还不如聊聊天轻松下气氛。”
杜甫应和:“就是就是。”
杜甫的中文虽然不算差,但还是夹杂着点奇怪的外国音调,听起来稍稍有点滑稽,大个子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通讯器里传来阿姨温润的声音:“聊聊挺好的,就是聊了这么久,大家也都该饿了。”
叶择年这才意识到食物都放在后车厢里,外面的丧尸再这样纠缠不休下去,他们就无法下去拿吃的饱腹。
他忍不住哀嚎一声:“毛阿姨,你这一说我就更饿了!”
毛橙阿姨淡定表示:“我们手边还有早上留下的早餐,已经吃上了。”
叶择年可怜巴巴看向杜甫:“我们这边有留吃的吗?”
杜甫:“有,就在后车厢。”
再这样耽误下去,反而会越加深陷乌鸦泥潭,杜甫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大着胆做出决定:“就这样开,开得慢点,就20码,看能不能出去。”
叶择年说:“这群乌鸦丧尸会继续跟着我们的吧?”
“所以慢慢开。我打头阵,要是不小心开臭水沟里了,后面的车辆也能有反应时间。”
“……好吧。”
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案,叶择年同意;其他人也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同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就果断实施方案。
车缓缓动了,外面到处扑棱的鸟儿们显得比之前更兴奋。
叶择年坐立不安,深怕下一秒,他们的车就会掉进坑里或者掉进水里,完全未知的前路。
车窗玻璃已经被鸟儿们折腾得面目全非,好在它们的注意力在前进的过程中被其他生物暂时吸引,有大部分丧尸鸟追着野生动物飞走。
视野暂时恢复空旷,众人抓住这个机会加大马力向前冲,那些鸟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重新追上来。
三辆改装过的厚皮车风驰电掣,渐渐将它们甩到身后。
不敢松懈,直到确保那些丧尸鸟真的真的不会再追上来后,负责驾驶的司机三人才精疲力尽倒在方向盘上。
杜甫后怕:“幸好,吓死宝宝了。”
叶择年点点头:“希望它们不会再追上来。”
杜甫想了想,回道:“不要立flag,乌鸦嘴很灵!”
“你中文懂的还挺多,流行的和俗话都说的挺溜嘛。”
“那是,为了和你们做生意,不多了解了解怎么沟通?我是被坑怕了。”
杜甫的这一爆料,让叶择年十分好奇,他问:“谁坑过你?”
杜甫摇摇头:“不说,都是过去的事,提了也没用。”
经此丧尸乌鸦一役,杜甫怕时间过的越久越容易出事,便加快进程。
盐宁在望。
原本已是初春的时节,按理说气温该渐渐回升,但实际情况是越靠近盐宁,气温越低。
为了保暖,衣服穿的厚,行动力和身体敏捷度随之大打折扣。
视野里一点一点出现围墙的完整样貌,足足有四层楼高。
杜甫下车和人交涉,看他脸上难得洋溢出笑容,叶择年知道:目的地到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这几日的“逃亡”过程实在是太刺激。
在外等了半小时,围墙上的门才渐渐开启放他们六人进入。
杜甫在对讲机里,兴奋地对他们五个人说:“待会儿好好休息,等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叶择年在内心里很想欢呼,身体却疲累得无法做出反应,只能抬起手摆了摆,他有气无力:“床在哪?先让我们休息再说庆祝的事。”
杜甫感同身受,带着他们跟着领路的人,直接往住宿区里钻。
远远的,沈毅轮看到外来车辆里的人下来后进入住宿区,问身旁的教练:“他们是谁?”
不是这里的人,这里可是有要求要穿统一服装,最主要的还是气势完全不同。
沈毅轮可以认定那六个人绝对不是何易的手下,总觉得其中有个人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认识。
沈毅轮转过身,不再看向那边,对身边的教练说:“我们继续。”
晚上,围墙内大部分地区都陷入黑暗,唯有生活区还零星亮着点光。
杜甫大手一挥,带着五人浩浩荡荡来到地下酒吧。
放着悠扬的钢琴音乐,整个酒吧的气氛很好。
相比较他们六人组,已有另一组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在酒吧欢快畅饮起来,虽然热闹,但并不吵。
叶择年往那随意一瞥,并没有怎么在意。
“这里的啤酒,没想到还挺好喝!”大个子咕噜咕噜直接灌下一大杯,爽快。
杜甫摇晃着他的红酒,慢悠悠说:“那是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不会亏待自己人。”
大个子手搭在杜甫肩上:“你人真不错!”
一旁,他的同车人员被逗笑,拆穿:“是谁一路上都在抱怨,说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跟出来,还一直说‘小洋……’”
不等他说出后面的两个字,大个子忙打断他,将酒杯口凑到队友的嘴巴,给他灌酒:“快喝,我就不信这一杯还堵不住你的嘴!”
拗不过大个子,队友仰着头捧着被大个子死死握住的酒杯,被迫喝下好几口,求助般看向自己身旁另一边。
他的另一边,坐着叶择年。
叶择年看出对方真的很难受,已经到承受濒临点,于是好心替他挡开酒杯。
队友赶紧呼吸喘气,连滚带爬翻到距离大个子最远的位置,冲着大个子做着拉上自己嘴上“拉链”的动作。
我不说话了,求放过!
喝着喝着,大家聊天的内容越来越不可描述,朝着不适宜少儿的方向发展。
叶择年淡定听着,并不发言。
趁着话题与话题之间的空隙时间,叶择年提议:“气氛正好,要不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五人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半晌,其中四人点头。
“来,玩就玩!”
“可以。”
“随便吧,反正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