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傻鸟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夹着清冽感觉的男声。
李天哲：“…没什么，你闪瞎我的眼了。”这样说着李天哲还伸手摸索着装了一把盲人过了过戏瘾。
凤凰鸟整只鸟都石化了：“……”
傻鸟带了梧桐叶，还是闪着光的那种，李天哲刚在钟奇那边受了气，烦躁得很，也没多想，抱着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
夏日的柳城，雨水很多，刚下完雨，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雾气，湿润粘腻的感觉。
李天哲自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对钟奇主动了许多，他们还是老样子，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偶尔钟奇去帮他喂猫的时候也能碰见了，大头越长越大，现在已然一副猫主子的派头了。
江喃放暑假了就天天往酒吧跑，抓着机会讲鬼故事。
彼时，李天哲刚去了一趟西区，帮忙除了一只八阶魔灵，回来后就去了酒吧，西区那边出现了叛徒，御魔灵团成员的本职就是拔除魔灵，从以前开始就有另一批人，他们暗算除魔小队，阻止他们消灭魔灵，这些人均是一身黑袍，脸也遮的密不透风，他们具有一个特点，额头上有一个特殊的黑色花纹，像是一种兽类的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出现只是阻止御魔小队拔除魔灵，造成现世混乱，李天哲以为有倾尽全力保护安宁的人就会有捣乱反动分子，现在看来却不是那样。
西区有个小队在拔除魔灵时，遇见了那群黑衣人，黑衣人摆了一个阵，阵法奇特，似伏灵阵的对阵，在这种阵法的影响下，那魔灵变得异常强大，一个小队全部遇害。
黑衣人目前的行动很频繁，甚至他们已经渗入到了灵团之中，混入了某些御魔小队中。
李天哲受友人之托去帮忙拔除魔灵的时候，他所帮助的那个小队之中就出现了一个叛徒。
黑衣人的频繁活动，魔灵灵力的突然变强，以及他又联想到上次的云南行就好像是自己被什么牵引着一样，他这样仔细一想，好像这些事中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九月份的时候，柳城一中发生了一庄命案，一位女生从一中的实验大楼顶楼跳了下来，死状凄惨。
开学的第三天，上完晚自习，全校学生都已经离开学校，一位齐刘海长披肩发的女生安安静静地坐在实验大楼的一楼等同学回家的。
林青青在等同学去上厕所的间隙，低头玩了会儿手机，等她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灯全灭了，只有整栋大楼里还有灯。
她正疑惑，丹妮怎么上厕所还没出来，突然不知道从哪传过一股冷气来，冷得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还是冷，周围的景色变得阴森森的，她实在不太敢待在这，站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
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什么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当林青青的眼前出现一双倒立的脚时，她整个人脊背发凉，汗毛倒立，吓得几乎要停止呼吸。
“咚，咚，咚”的单音节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是那东西的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实验大楼外的阶梯，她正跳上来！林青青整个人无法移动一步，直到那东西完全出现在了她眼前。
那是一个女人，完全倒立的女人，嘴里眼里均流着猩红的血，即使这样，她还在咯咯咯咯地笑着，嘴角诡异的像正常人笑的样子，但由于是倒立的实际上是一张哭丧的脸。
“咚，咚，咚”十三声，十三个阶梯，血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她每跳一下，地上就留下一个圆形的血印子。
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开始说话了：“我看到你了，咯咯咯咯咯……”
林青青僵硬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受了极大的刺激，她疯狂的大叫着。
“啊啊啊啊啊…”那东西就在门口，林青青转身就往楼上跑，平时上三楼完全不费力的林青青，现在只觉得身子有千斤重。
就像在梦里拼命地往前跑，却还在原地的感觉，她宁愿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是跑到一半摔出了血的腿以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林青青背靠着三楼的墙壁，大口地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地，她几乎是整个人都在崩溃的境地了。
“鬼…鬼…我不要死，我不要…”
从楼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那女人开始说话，从声音里透出一种寒森森的感觉。
“你在哪，你在哪。”
“不要躲了，我看到你了，咯咯咯咯……”
伴随着“咚咚”声，终于停了下来，林青青偏过头，冷不丁看见那东西已经到了三楼，正歪着头看她。
“咯咯咯咯，我看到你了…”那女人身后的阶梯上，每一阶的同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圆形的血印，血珠汇在一起，向下流去，连成一条血线，与那女人的红衣似乎都连在一起。
那东西歪着头咯咯咯咯地笑，森白的牙齿看起来锋利无比，林青青恨不得现在立马昏死过去。
惊恐的叫声传遍了整栋大楼，林青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到顶楼的，她在顶楼看到了一棵树，她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背对着那棵树，口齿不清地说：“别过来…别过来。”
那是棵青叶梧桐树，整棵树郁郁葱葱，散发出柔和的光忙，树干的正中间可以看见一团火在烧着，林青青被那女人吓得已经完全注意不到其他了，也没有发现那个东西似乎不敢往这边过来。
越往这边跳过来，那女人的头就与身子分开了，身子咚地一声砸到了地上，那颗沾满血的头，呼噜呼噜地滚到了林青青腿中间。
“我看到你了，咯咯咯咯咯……”
它留在后面的身子，挣扎着扭曲着，像是从高处摔下来，软趴趴地往林青青这边趴。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林青青再也受不了了，转身从实验大楼的七楼楼顶一跃而起。
她头朝下，在大楼一侧旁边的空地砸出了一朵血花，猩红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脑浆，她的身子以极其奇怪的形状扭曲着，软趴趴地粘在地上，死不瞑目。
李天哲在这天的时候，晚上九点半左右从自己的咖啡店回去，路上却看见了凤凰撷着梧桐叶从往柳城一中的方向飞去。
他正纳闷傻鸟在哪撷的梧桐叶，见它往那边飞去，就跟了上来，弥漫着水汽，刚下完雨的地面还没有完全干。
李天哲走到柳城一中门口的时候，透过那扇门一眼看到了摔成肉饼的林青青，这是！
他抬头看了看楼顶，楼顶上一闪而过的景象让他惊了，那是青叶梧桐树？繁密的叶子闪着光和那次傻鸟叼回来的那片梧桐叶闪着的光是一样的……
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灵力波动，这件事跟傻鸟有关？
除了这个李天哲竟然在楼顶看到了一个人的人影，是钟奇！这又跟钟奇有什么关系？
钟奇追寻着梦魇魑魅，那魑魅逃到这里便不见了，他看到了青叶梧桐树闪着亮光，梦魇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青叶梧桐在这里，那凤凰鸟也不会远，凤凰祥瑞，青叶梧桐驱邪，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有魔灵存在，那女学生受了影响从七楼跳了下去。
他到的时候为时已晚，那女学生已经摔成了肉饼，梦魇魑魅也逃掉了。
于是，李天哲莫名其妙成了这起案件的第一目击证人。





      第26章 柳城一中3
第二天一早，柳城警局中，李天哲坐在审讯桌前，第三次说道：“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眼前的小警察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一遍一遍地问：“你为什么会路过？”
李天哲往后背一靠，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为什么不能路过那里？”
这的小警察实在是烦人，他之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没见过他，估计是近两年才进来的，那小警察见李天哲态度渐渐不耐烦，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说：“再陈述一遍你的目击过程。”
李天哲：“警官，我说了很多次了，昨天晚上，我从自己的咖啡店里出来，往那边散了会儿步，就看见了一个女学生摔下楼了。”
那人手里拿一直笔，快速地记录着什么，又问一句：“那你为什么去那里散步？”
李天哲说道：“我觉得那边路宽敞……”
那小警官听此眼神一亮，推了推眼睛，开启了名侦探柯南模式：“宽敞？你这话明显有问题，柳城中就你所住的明路区，最宽敞的街道是丰宁路，其次是尹泽路，第三是星洲路，尹泽路和星洲路都比柳城一中那条光华路离你的咖啡店和你住的地方近，而且比光华路宽敞的多，那么你为什么非要去光华路散步而不是去尹泽路或者星洲路？”
李天哲差点要翻白眼了，怎么会有这么拗的小警官，而且揪着这些无聊的问题来来回回地问？这要是他带的队里的早就一顿训了。
李天哲再一次尽量耐心地说：“警官，你应该先调查我和死者的关系，调查完你就会知道我跟她根本八根杆子打不着，然后你就该从死者的死亡方式入手，对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进行判断，如果是他杀，那么就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入手；如果是他杀就从死者生前的生活，工作，情感遭遇入手，而不是在这里反反复复地问一个因为路过而当了目击证人的人，还纠结在哪条马路宽敞这种无聊的问题上！”
李天哲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个小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李天哲教训起人来居然有他们老大的感觉，不，是他们老大身上有他的感觉，这人身上的气场太强了。
尽管如此，那小警官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说话都结巴了，还是逞强道：“我…我才是警察……”
李天哲无所谓地耸耸肩，仿佛刚才严肃的是另外一个人，透过玻璃，他看到门口走进一个人，那人一身警服，衬得他的身材高高大大，他走到办公桌处，摘下了头上的警帽，放在桌子上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
那人进入审讯室的时候，那小警官立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恭谨得很，说道：“赵队，你来了。”
赵北璟点了点头：“嗯。”
他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位，立马说：“哲哥，原来你是这件案件的目击证人啊。”
李天哲漫不经心道：“小赵啊，现在成赵队了，不错不错。”
赵北璟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恭敬地递上：“哲哥，来，抽根烟。”
李天哲拦了他递过来的烟说道：“别别别，好不容易戒的，别又给我勾起瘾来。”
“行，那就不抽。”
平时在他们面前严肃又吓人，现如今跟眼前这个男人毕恭毕敬，这样的反差雷得那年轻的小警官外焦里嫩，又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
赵北璟又对着那小警官，一板一眼地几乎是吼着说了：“行了，还不放了你哲哥。”
“可…可我还没审完。”那小警官也是个人才，是赵北璟带的这些年轻人里最拗的一个，他训斥他们时，其他人都能默不作声，就这个小警官愣是要反驳几句，在那群年轻人里也是非常出名了……以受训最多出名。
“审审审，审什么审？”要不是李天哲在这，赵北璟几乎想要一脚踹上去了，平时教他们的东西就跟化成粪拉出去了一样，“告诉你多少遍了，目击证人录个笔录就可以了，你审个屁！”
那小警官义正言辞地反驳：“可以往是案件中也有目击证人就是凶手，贼喊捉贼的案例！”
在他哲哥面前，这小警官都一点不给他面子，改还口还是还口，赵北璟简直头顶冒烟儿。
“你……”
李天哲看他们两个这样，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还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打嘴官司，那个时候赵北璟就像这个小警官一样，怀揣着无限的热情对每件事都事无巨细地调查，常常做些无用功，三年后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才了。
想到这李天哲忽然笑了笑，说：“小赵啊，你带这小警官可是伶牙俐齿的，比你当年还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