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祁杭摸摸他的脑袋,转头对院长道:“手续就麻烦您了。”
场景突变,严希被祁杭带到了一家医院。“希希,小爸爸病得很重。不过看到希希他的病会好得快很多,他还不知道希希是他的儿子了,我们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好的,爸爸!”小孩子的嗓音清脆,满是欣喜。
然而之后的场景却满是混乱,也许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严希的记忆里一片模糊,只有隐约的一些不太清晰的画面,和一阵阵或恍惚或尖锐的声音。
那段混乱的记忆最初,祁杭抱着严希来到一间病房门前,他笑着打开门,却在看见门内空荡荡的情景时瞬间褪去了笑容。随后,就是混乱的开始。严希被他放到地上,看着他急匆匆地冲出去,小小的严希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跟着他。
严希追上祁杭时,看见他正抓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厉声质问:“谁叫你们给他做手术的?谁允许的?”
“祁先生,您冷静一下,是严先生自己要求做手术的……”
祁杭撇下那医生,疯了一般在医院里奔走。之后的记忆忽然没了画面,只有杂乱不堪的声音。有祁杭的怒吼,也有严希害怕的哭声,其他人的惊叫和劝解声更是不绝于耳,听得祁杉有点头疼。
“严先生签署了遗体器官捐献协议,已经有一位小姐接受了他的器官移植……祁先生您去哪里?”
“祁先生,您不能进重症监护室!祁先生!”
“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去!”
…………
混乱持续了很久,等一切安定下来时,眼前又出现了清晰的画面。严希正被祁杭抱在腿上,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严希看不懂,祁杉却看得懂,尽管那上面全是英文。那是一份遗体器官捐献协议。
祁杭伸手拿起协议,翻动中,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
——严和”
祁杉猛的惊醒,整个人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应该还有一更(?∩ω∩`)
第37章 矛盾重重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 也许祁杉一辈子都不会想到, 严和就是祁杭口中提到的嫂子。可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 再仔细想一想,这件事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祁杉想,他和严和的第一次见面, 恐怕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严昀的那天,而应该是他第一次跟祁杭见面那天。那时车里的人,或者说鬼,就是严和。这也就解释了, 为什么严和上次能找到祁杉家的小区, 根本是因为他之前就来过这里。
还有严和提过的那个他想过要领养的孩子, 他的描述和严希很像。之前祁杉看见严希的笑容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是来自严和的描述。
当然,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姓氏和去世的时间。姓严, 五年前去世。
这一切在知道真相前都被祁杉忽略, 因为它们实在太不起眼, 完全可以被当做巧合定义。现在知道了严和跟祁杭的关系,这每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挑拣出来, 就都说得通了。
当然,祁杉不认为他所经历过的与严和有关却被自己忽略的事只有这些,一定还有其他没想到的。因为基于已知的事实上,整个故事里还有个最说不通的地方。关于这个梦,严希的这段记忆的内容,严和的手术是他自己决定的,遗体器官捐献协议也是他签的, 这两件事显然是祁杭事先不知道的。可最后严和留给祁杭的纸条却写着: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这张纸条,祁杉完全会以为是严和趁着祁杭不在,自作主张让医生给自己安排手术,好把自己的心脏尽快送给已经等不及的严昀。这样的话,无疑严和是个自私的人,不顾爱人的感受就做了这种残忍的决定。
可有了这张纸条就不一样了,它一下子就把整件事的复杂程度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严和的死能作为送给祁杭的礼物?他死后祁杭那样痛苦,这显然是极其矛盾的。
祁杉被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他坐在床上皱着眉沉思,从天色微白一直坐到日出西山。
青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坐在床上沉思的祁杉的背影。他一骨碌爬起来,伏到了祁杉背上,“哥哥早安。”
祁杉的沉思被打断,回过头来把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睡得乱翘的头发,“睡饱了?”
青玉揉揉眼睛,点头。祁杉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忙着思考严和的事,还没发现自己衣襟大开,到现在都有一片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青玉看见了,又像昨晚那样,把小脸儿贴了过去。
这一贴,祁杉算是知道这个梦是怎么来的了。大概可以归结为,青玉本身携带的某些功能已经随着年龄得到了加强。
昨晚梦里看过的那些场景再一次在脑海闪现,祁杉却没能得到什么新的信息。
现在还在元旦假期里,祁杉不用上课,吃过早饭后,他就窝进了书房。祁妈以为他是在为期末考试奋斗,怕青玉缠着他玩,出门去花店的时候干脆把青玉也带去了。
然而独自留在家里的祁杉却并非祁妈想的那样。书房里,祁杉面前的书桌上只有一张纸和一支笔。纸上写了几个人的名字,不同名字之间各自连着线并且在线上做了简单的标注。
严和的名字位于整张纸的中心,在他的名字周围,分别是祁杭、严昀、严妈、严希、严扬。这些人跟严和之间都连着一条线。当然,这几个人互相之间的关系祁杉也做了标记。严家三人的母女关系,祁杭和严希的养父子关系。
关系图画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可这张图未免太过简单,根本和这件事情目前的复杂程度不相匹配。
祁杉试着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些人的所有已知信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或者可用来让他做一个假设的依据也可以。
十几分钟后,祁杉再次拿起笔,在严昀和祁杭的名字之间拉了一条线,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桃心,又打了个问号。
严和死后的时间里,基本都是留在严家,或者跟在严昀身边。他说是为了看一个结局,祁杉至今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既然他是祁杭的爱人,却又执意留在严家跟着严昀,那么是否说明,严昀和祁杭之间,有着他祁杉不知道的关系?或者坦白一点讲,这种关系会不会就是恋人关系?
贾骞刚刚进入热恋期那会儿,整个一头脑无限发热,什么事都要拿来跟祁杉絮叨。那些絮絮叨叨的话里就提起过,严扬说她有个姐夫,和她姐姐是青梅竹马,虽然还只是订了婚,但基本是八九不离十的事了。
如果这个姐夫指的是祁杭,如果这条线真的存在,那么严和的纸条就说得通了。严和死后,心脏移植给严昀,严昀活下来,果然是送给祁杭的礼物。
可是,祁杭的反应看起来却并不喜欢这个礼物。
祁杉的脑袋都快炸了。他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心里涌上阵阵的无力感。严和啊严和,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晚上的时候,严希打电话来说要来找青玉玩。然而第二天特意等在家里的青玉却被放了鸽子。
“小小叔,对不起,严奶奶病了,我要去看她,我改天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电话里,严希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心疼。
青玉对着电话点头,“好,改天再玩。”
“嗯,那小小叔再见……”严希见青玉不怪他,声音里的情绪瞬间高涨。正要心满意足地挂电话,却被祁杉叫住了:“小希,严奶奶是小爸爸的妈妈吗?”
“对啊,爸爸说严爷爷年纪大了,所以小希要去帮严爷爷照顾严奶奶。爸爸还说,小希要做个男子汉,以后要照顾严爷爷和严奶奶两个人。”
“嗯,小希很厉害。”祁杉又和严希聊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这个严爷爷和严奶奶,绝对不会是指严家的父母。祁杉有种直觉,严和还有另一对父母。也许是养父母,也许是生母带着他嫁了人,总之绝不会是严家那对。
可是既然有父母,严和当初为什么还会说等他死了没人帮忙照顾小希呢?再说,就算父母年纪大了怕照顾不好,不是还有祁杭吗?严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杉憋不住了,他大概得再去见严和一面。就算当初严和话里话外表达出的意思是让他不用再管这件事了,可如今都已经牵扯到了大堂哥祁杭,祁杉还真是做不到什么都不管。当然,别人的事他做不了主,但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也能帮他们弄清楚。毕竟那两个已经天人两隔了,他们之间缺一个帮忙传话的不是吗?
祁杉要见严和的打算很好,可惜可行性不高。严家人的出行情况他根本不了解,如果像上次那样再撞见严家人也不好解释。要是撞见严扬还好,除了有点尴尬外没什么严重的,但要是点子背遇见了其他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这个计划只能被暂时搁置。没过几天,祁杉的期末考试到了。临近期末时发生了那么多事,祁杉的复习情况简直一塌糊涂,考得就更是一塌糊涂。祁爸过两天就要回来了,祁杉觉得自己怕是要挨揍。
考完最后一门,祁杉直接回了家。刚进客厅,就看见祁妈在打电话,青玉坐在她旁边,手里正在剥着一个大橘子。
“妈,我回来了。”祁杉回房间放下书包,随后恬不知耻地坐在了青玉另一边,张嘴就道:“青玉,橘子给哥哥吃好不好?”
青玉想都不想,把自己刚刚废了好大的劲才剥好的大橘子放在了祁杉手里,扬起笑脸道:“哥哥吃,好甜!”
祁杉照常被萌了一脸,抱起青玉放在自己腿上,把橘子掰开,你一瓣我一瓣地分着吃了。
正在打电话的祁妈眼见小儿子的胜利果实被无耻的大儿子吞吃了一半,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祁杉背上,并对他示意桌子上的果盘。祁杉秒怂,乖乖给青玉剥橘子吃。
哥俩的橘子吃到第五个,祁妈终于打完了电话。她看了看桌上的橘子皮,顺手从祁杉手里抢走了一个刚刚剥好的。“行了,别给青玉吃了,吃多了上火。”
“妈,”祁杉盯着祁妈手里刚抢走的橘子,顿感心酸,“我不怕上火。”
“出息!”祁妈慷慨地分了一半给他。“刚刚祁杭打电话来了,他说严希跟青玉走得太近了,怕时间长了不太好。他没打算让严希接触祁家太多,刚刚跟我说了,以后慢慢减少这两个孩子的来往,别让严希发现青玉的事。毕竟严希八岁了,懂的事也不少了。”
祁杉听后低头摸了摸青玉的小脸,这段时间连复习带考试,小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没怎么注意到,青玉又悄悄地长了半岁。
“难得有个玩伴……”祁杉觉得有点可惜。但青玉的情况是注定不能有一个普通的童年了。
青玉窝在祁杉怀里看动画,对祁杉突如其来的伤感一无所知。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寒假来临。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的班主任一声令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前,还得开一次班会。
“……考得好的同学,回家好好玩一玩,明年继续保持。考得不好的,过几天也就出成绩了,带本书回家看看,补考的时间安排也出了,争取一次过,也别再重修了,重修毕竟是个麻烦事。那行吧,回家的车票都买好了吧?路上注意安全。”班主任大手一挥,放行了。
“老师,过年发红包不?” 众人还没动,班长就贼兮兮地开口道。
班主任:“除夕晚上八点,准时发,到时候看看谁的手气最好。”
同学们哄闹一阵,嘻嘻哈哈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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