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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作者:青琐 时间:2020-10-30 13:47:36 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祁栩没有停顿,领着祁杉走上回廊。与此同时,早已在等候的南塘镇的人们分为四路,分别从四道回廊走向湖心亭。人群最终呈十字在湖心亭交叉。
  看这架势,祁杉头一个蹦进脑海的念头就是这群人要把他当祭品沉塘!一路拼死挣扎,却只能徒劳无功地跟着祁栩不断靠近湖心亭。
  湖心亭朝西的一面有石阶,祁栩拉着祁杉的手,一步步迈下去。祁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下一秒祁栩伸手就能把他推进南塘底。
  数级石阶的最底部,是一块厚重的青石板,再向下走,就是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脚踏上青石板,祁杉绝望地想:完了,下一步就要上西天了。
  然而祁栩却停了下来。祁杉还在暂时捡回一条小命的惊喜里回不过神,下一秒却看见祁栩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当着祁杉的面□□,森森冷光反射到祁杉脸上,顿时像是割开了他的皮肉,生生的疼。
  祁栩拿着匕首在祁杉脖子上比了比,祁杉的后脑勺顿时一阵阵的发凉。也就是现在他的身体不能自主,否则他多半就已经被吓尿了。
  “你害怕什么?姐姐又不要你的命。”祁栩不咸不淡地说。
  祁杉的整个脊梁连带着后脑勺都麻了,通常丧心病狂的人口口声声不要你的命,那你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你还记得祁连宇吗?”   祁栩说,“他也是我弟弟,跟你一样胆小。大概是因为年纪小,担不起事,当年被父亲发现后,他的懦弱让他接连在父亲面前退让。那天你问我戏子死的时候,小举人有没有为他做过什么……”祁栩笑了笑,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他当然做了,他信了父亲的话,喝了一碗药,忘了青玉这个人,以此为交换,求父亲放青玉走。结果我的好父亲啊,他食言了。”
  “你知道我们的祭祀供奉的是谁吗?”   明知没有回答,祁栩还是一个又一个地问着祁杉问题,仿佛是在发泄,然后自问自答,“就是青玉。当年父亲恨极了他,花重金请了邪术师,用了阴毒至极的邪术想将他永生永世困在南塘底,不得超生。结果弄巧成拙,没想到南塘之下是个上古封印,镇着一群已经没了心智的鬼魂,青玉凭着滔天怨念吞噬万鬼,倒是成就了他。”祁栩又在笑,“原本,我们都是这样以为的。可很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父亲根本没打算困住青玉,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会是什么,他只是利用祁连宇和青玉,赌一把运气,给南塘镇的祁家后人创造了一个守护者。”
  “你可以怨我们。”祁栩拿起匕首,靠近祁杉的脖子,“青玉守护南塘镇千余年,不起战火,不犯饥荒。他所求也就一个祁连宇,说什么我们都得为他找到。”
  “祁杉,哪怕你不记得,这也是你答应过的,反悔不了的。”最后一个字,祁栩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读音,听了半天话已经被这庞大的信息量绕晕的祁杉忽然清醒,她这是要下刀了!


第6章 回家(六)
  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平常觉得至贱无比的话现在听着竟然有那么点亲切。“杉子!学姐!这是干嘛呢?拍戏呢?”
  祁栩转身,祁杉也得以跟着她转身。视野里贾骞战战兢兢地顺着回廊走过来,竟然没人拦他。看清了眼前的形势,贾骞蒙了几秒,随后发着抖开口:“学……学姐,你拿着刀干嘛呢?削苹果吗?怎么忘了带苹果了?要不您把刀给我,我回去帮您削?”
  话说得颠三倒四,祁杉心中大喊:吾命休矣!
  祁栩似笑非笑地看着贾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了,你是他表哥,怪不得你没睡着,血脉还真是个神奇的玩意儿。”说完,没再理会贾骞,又转回身去,刀口对准了祁杉的脖子。
  贾骞睁大了眼睛,忽然扑上前来,只是还没抓到祁杉的衣角,手脚却被什么东西绑住,瞬间被提到了半空。
  饶是贾骞这种从小就信世上有鬼的人也被惊住了,绑住他的不是别的,居然是忽然拉长的莲花花茎!那花茎不知怎么变得柔软得像麻绳一样,却挣不断也咬不坏。贾骞只能被吊在半空,眼睁睁看着祁杉的脖子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祁杉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恐惧到了极点之后,他甚至有了闲心胡思乱想。看着被吊在半空的贾骞,他想起了刚结束的这个学期里,他和贾骞一起选的一门电影鉴赏课。
  那老师尤其爱《霸王别姬》,花了两周的课时给他们从头到尾欣赏了一遍。由于下载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播放在烹制霸王别姬的部分卡住,以至于祁杉他们活活看了五遍那只王八被杀的场景。
  这时候的祁杉觉得,自己和贾骞就是两只王八。一只被吊在半空兜风,另一只被人摁在这拉长了脖子放血。
  祁栩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祁杉脖子上的刀口很深,鲜血涌出,顺着胸腹流下,蔓延全身之后,终于融入了脚下的湖水里。不过片刻,祁杉面前的一片湖水就被染成了血红色,连带着血水中挺立的莲花都开得更加妖异。
  贾骞又惊又怒地看着,却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死死地盯住祁杉,生怕下一秒人就没了。
  祁杉的眼前开始发昏,尽管没有痛感,但到底流的是他的血,不要钱似的流,是个人就受不了。血流得快,祁杉眼前越来越黑,蜡烛的冷光渐渐不足以照亮他的视野。
  “杉子!”意识开始模糊时,贾骞忽然大叫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祁杉身前的那片湖水,“你的脚下!”
  祁杉一个激灵,勉强清醒了一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瞬间惊喜地发现,他居然已经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脑袋。但随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片血水中,一只手缓缓破出水面,伸向祁杉的腿。那只手上没有一丝血肉,只是森森白骨,沾染着祁杉的血与湖水。
  祁杉的头皮整个地炸了起来。在极度的恐惧和慌乱中,那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祁杉想退后却不能,只能徒劳地看着另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水中探出来,抓住他的另一条腿。
  “祁杉!跑啊!”贾骞拼死挣动着,朝祁杉嘶喊。
  后者却无法动弹,呆站在原地,低头看着两只白骨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看着那白骨上的血水渐渐消失,仿佛被吸收了进去,随后森白的骨头上奇迹一般地生出血肉,一层又一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先是经络、血管,再是肌肉,最后,象牙一样白的皮肤长出来,覆盖在了之前的血肉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瘦长。
  祁杉看愣了,死人骨头上长新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估计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回神时才发现,那双手已经抓到了自己的大腿。双手之后,臂膀和头接连露出水面,像之前的那双手一样,浸过血水的白骨一点点生长出新的皮肉,勉强成为了一个人的模样。
  祁杉只觉得过了大半辈子那么久,自己才从这场视觉酷刑里解脱。那个不知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完全爬出了水面,衣衫褴褛地站在他面前。
  只一眼,祁杉就认出了他来,这就是他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也许是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太过破旧,不足以蔽体,才会这么好认,毕竟祁杉见过的最多的,其实是他赤!身裸!体的模样。
  像祁杉猜的那样,男人果然比祁杉长得高,高了小半个头。一头墨黑的长发披在背后,露出大半张脸来。这个人长得很好看,比祁杉平生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剑眉星目,一张俊美的脸上还沾着水珠,英俊里莫名有股妖邪的味道。
  男人静静地站着,细细地盯着祁杉,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动静。他扶着祁杉的肩,慢慢低下头,在祁杉脖子上的伤口一点一点舔了起来,动作又轻又柔,激出祁杉一身鸡皮疙瘩。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这样的姿势有种诡异的暧昧。祁杉却没顾上这个,脖子上很痒,不是被男人的舌头舔过造成的,那种感觉和这个明显不同,是伤口愈合时让人抓心挠肺却不能动手的痒。
  祁杉被自己的认知惊呆了一瞬。这个人在帮他治伤?这群人难道真没打算要他的命?
  男人忙活了很久,直到祁杉脖子上不再传来痒的感觉,他才停下,又站直了,一味地看着祁杉。
  “哥哥。”空气几乎要静止的时候,玉碎一样好听的声音忽然响起。虽然稍微带了点沙哑,但也没碍着祁杉听得心头一颤。
  祁杉是个声控。还是个没救的声控。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那么痴迷地喜欢二班的小铃铛同学。
  对着这个刚从湖底爬上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他居然不分场合地被震撼了一把。
  临死前能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祁杉觉得自己太感动了,因为男人说完这两个字,他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且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
  男人的眼里有些慌乱,他的动作很缓慢,一点点抹去祁杉脸上的泪水,用刚刚把祁杉震撼住的一把好嗓子温声道:“别哭,我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全是温柔。
  祁杉差点被哽住。大兄弟,你别这样,哥害怕!没看见眼泪都被你吓出来了吗!
  眼见祁杉的眼泪止不住,男人不再用手擦,干脆吻在祁杉脸上,吻去他的泪水。连祁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吓得,很快他的眼泪停了。
  正惊奇于自己身体的反应,却发觉男人的吻离自己的嘴唇越来越近。祁杉努力转动自己唯一可以活动的脑袋,却悲催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脑袋又动不了了,只能认命地任由眼前的人吻到自己唇上。
  这个吻很柔软,却很冷。没有半点活人该有的温度。
  果然是个鬼。祁杉这样想。
  虫鸣鸟叫声,仿佛是上辈子才听过的了。祁杉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那么几分钟都搞不清到底是他现在在做梦,还是昨天晚上的一切才是梦。
  现在他正躺在祁家祖宅里的床上,贾骞睡得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身边,有呼吸,还没死。一切都跟昨晚之前没什么不同,静谧美好得让人想哭,跟昨晚相比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他躺着不动弹,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想得正入神,身边的贾骞忽然动了。
  “杉子!”贾骞猛的睁开眼睛,一手撑在床上,另一手往下一撑正好顶在祁杉的肚子上。借力暴起,差点把祁杉的隔夜饭压出来。
  “我艹尼玛!贾骞……你想弄死我!”祁杉打开他的手,抱着肚子缩成个虾米,叫苦不迭。
  贾骞眼睛一亮,一手扯着祁杉的衣领,另一手扳着他的下巴,睁大了眼睛看着祁杉的脖子,嘴里不停的嘟囔:“还好,是做梦,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一时着急,贾骞简直力大无穷,祁杉只觉得自己脖子都要被他掰断了。“放手……放手……”
  贾骞这才完全从噩梦里清醒过来。梦里的场景实在太真实,这会儿岁月静好的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我跟你说杉子,我做了个怪梦,梦见你被学姐抓住,脖子上拉了这么长一条口子……”他拿手比了比,凑到祁杉眼前给他看,却发现祁杉的脸色在听了他的话后忽然变得苍白,“……怎么了?”
  祁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半天后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怎么了?跑啊!”说着就伸手拉贾骞下床,“这他妈不是做梦!怎么可能两个人做同样的梦!”
  贾骞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也梦见学姐在你脖子上拉了一刀?”
  “都说了不是梦了!这鬼地方不能呆了,赶紧走!”祁杉说完,东西都顾不上收了,拉着还有点蒙的贾骞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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