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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作者:青琐 时间:2020-10-30 13:47:36 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第二天青玉就被祁杉捎着去了趟学校,拜托院长救活了他的微积分。去的时候青玉还有些抗拒,可能是骨子里的男儿志气不允许他做这么没骨气的事。但当他在微积分老师的办公室里看见自己十四分的卷面成绩时,那所谓男儿志气瞬间散了个精光。
  “老师,麻烦您了。”青玉用十分尊敬的语气对他的微积分老师道。
  老师在他的成绩录入界面上敲了个六十分,敲完后,在点击确定之前还特意问了问:“你确定只要六十?”
  青玉点头。
  老师手指一动,成绩录入成功。
  走出校门的时候,青玉整个人都觉着神清气爽。祁杉看他这么容易满足,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多要几分?要是我的话,我非要个九十五分不可。”
  青玉笑着看向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在这里多得了,就要用其他的还回来。”
  “鬼才信这些鬼话。”祁杉暗暗嘀咕。
  青玉笑道:“你说对了,我的确是鬼啊。”
  祁杉:“……”


第79章 忌日
  按照南塘镇的习俗, 农历十一月廿六, 是祁栩的忌日。
  南塘镇的祖宅在沉寂了近半年之后, 终于迎来了一次难得的热闹。
  祁栩被葬在南塘镇的后山上,面朝南方,背倚青山。简简单单的一座坟冢, 立在无数祁家先辈的沉睡之地中间。
  到达南塘镇之后,祁杉就托钟菡带他去了后山。
  昨天夜里刚刚下了场小雪,就算是在南方,到了这个时节, 南塘镇的气候也很是湿冷。寒冷的空气裹挟着水汽, 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祁杉一副脆弱的凡人躯体, 比不了钟菡那种强大的种族, 裹了一身厚实的羽绒服, 只能跟在她身后费力地追赶。
  钟菡踏着有些冻结打滑的土地也照样身轻如燕, 祁杉勉强跟上她的脚步。
  “那些, ”钟菡领着祁杉爬到山上,指着不远处一片松林, “那片树林里葬着的,全是小栩。”
  祁杉好不容易追上她,扶着一棵松树气喘吁吁。闻言,他抬起头,朝钟菡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松林里石碑林立,有的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连上面的名姓都没了任何痕迹。
  走近那些墓碑, 从北到南,石碑越来越新。而离他最近的,那座最新的坟墓,就是祁栩这一世的安眠之地。那也是唯一一座带有她的照片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里,祁栩年轻的面庞带着恬淡的微笑,静静地与祁杉对视。
  “姐。”祁杉在墓碑前蹲下,“我来看你了。”
  时逢隆冬,松林下的细草都已枯黄凋敝,被昨晚的雪覆盖住,完全没了踪迹。脚下的土地上覆着一层皑皑白雪,只有零星几根松针落在上面,有种纯粹的美感。
  祁杉捡起落在祁栩墓碑前的松枝抛到一边,盘腿坐在了雪上。他静静地盯着墓碑上祁栩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钟菡,你说我姐下一世投胎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钟菡也跟着他并排蹲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去墓碑上的积雪,“不过小栩多次改变自己的命数,下一次投胎,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是吗?”   祁杉喃喃道。
  “良辞是这么说的。”
  “良辞?”   祁杉有些讶异,“对了,他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钟菡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说:“他有事要忙。再说,他也没有必要一直跟着我。”
  祁杉直觉她和良辞有问题,但好像他直接问的话又有点不合适。他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
  “良辞跟我是不一样的。”祁杉没问,钟菡却自己开口了。
  祁杉一脸蒙圈的看着她,顺着她问:“怎么个不一样?”
  “他不是神族。”钟菡再次沉默片刻,脸上神情有点复杂,“但他曾经是。他曾是战无不胜的,威名几乎仅次于佛。但是……有一天,他不再相信佛了。他背弃天道,入了恶道。”
  “他说,我们不该有信仰,哪怕是有,那个信仰也应该是自己。如果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其他东西身上,那么一旦有一天你发现那个东西不是你以为的模样,你也会跟着你的信仰一起崩溃掉。”
  “他说他曾经以为佛是慈悲的,在佛眼中,众生平等。但后来他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在天道神佛眼中,其实只不过是可以利用或者抛弃的棋子。”钟菡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此刻她说出口的这些话已经被放在心头反复琢磨了千万遍,直到了麻木的程度。“他曾以战力引导恶道生灵信服于天道,并以此为荣。可后来有一天,他不再这样认为了。”
  “所以,你们是有了观念上的冲突?”   听来听去,祁杉得了这么个结论。
  钟菡点头:“我生而为神族,从没想过背弃天道神佛。向佛跪拜,是我的本能。说实话,我无法理解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信仰?”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钟菡沉默,继而摇头:“没有。”她蹲在那里,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在雪地上戳来戳去,渐渐戳出一副莲花图案来。
  直到那图案完整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回头,惊愕地看向来人:“你怎么又跟来了?”
  良辞半句话都没说,拉起钟菡就走了。
  祁杉被一个人扔在山上,虽然说是大白天的,但这里远近都是墓地,实在是瘆的慌。他回过头,专心地看着祁栩的照片,尽力把其他的坟墓都忽略掉。
  “姐。”好半天之后,他才开口,声音还有那么一点颤抖。“本来明天才是你的忌日,但是来的人太多了,我怕到时候没机会跟你好好说话,今天就先过来了。我跟青玉在一起了,我是认真的。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他静默了一会儿,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的,但是刚刚被钟菡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我知道你早就已经走了,不过除了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跟你说话了。不管你能不能听到,还是跟你聊聊吧……我们会很好的。”祁杉说,“我几乎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有时候会觉得很神奇,有种我已经活了很久的错觉。”
  “我有点爱上青玉了,所以我是谁已经不再重要。”在雪地里坐得太久,祁杉身上开始发冷,他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姐,最近我想起了一些事,关于祁延恒的,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过去了那么久,实在有点模糊了。”
  “算了,”说着,他顿了顿,“不重要了。”
  祁杉回了祖宅,在自己和青玉暂住的院子外面看见不少老人家。老人家们身板硬朗,精神矍铄,眼巴巴地瞅着他们的院门,似乎很想进去,又好像不太敢进。
  “爷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祁杉走上前主动打招呼。
  老人们被突然出现的祁杉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纷纷摆手,“算了,不进去了。天冷了,你快进去吧孩子。”说完,几位老人家结伴离去,踏着细雪走得慢悠悠的,却显得十分自在悠闲。
  “怎么回事?”   祁杉嘀咕着打开院门进去。
  他一进房门,就看见青玉窝在他的床上,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青玉还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祁杉对他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撇了撇嘴,脱掉湿了一半的外套和裤子,刺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不行了,冻死我了。你往那边点,我身上的热气都被你吸没了。”
  青玉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把两人中间的被子使劲往下压了压,隔开了被子底下的空间。“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可是一座山,爬上去再下来当然久,我又不会飞。”祁杉把被子拉到脖子,所有缝隙都塞得严严实实,总算稍微缓和了一点。“对了,门外边那群老人家是来做什么的?请他们进来他们也不肯,我还以为他们想进来呢。”
  “他们是想进来。”青玉给祁杉掖了掖被角,视线又回到手里的书上。
  “那他们怎么又走了?再说,他们进来干什么?”
  “他们想进来拜我。”青玉好笑地对他说道,“不过看见你回来,不好意思进来,就走了。”
  “嘁,你有什么好拜的,又不能许愿。”祁杉不屑道,说完就打了个哆嗦,“幸亏穿秋裤了,不然要冻死。”
  “别小看我,我很灵的。”青玉把书放下,一脸正色地对祁杉道,“但逢乱世,求我比求佛祖都有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替先辈来还愿的。不过我又不是佛门的,哪用得着讲究什么还愿不还愿的?所以我就没出去。”
  祁杉侧了个身,在枕头上躺好,“现在又不是乱世,别骄傲了,看你的书吧。”
  青玉却把书放到一旁,拉着被子也在床上躺下。“陪你睡会儿。”他在祁杉唇角亲了亲,“午安。”
  两天之后,为祁栩的忌日而来的人接连离开。祁杉依旧留在最后一个,为祖宅锁上了厚重的大门。
  回到S市后的生活忙碌但充实,当然,只是对于青玉而言。马师傅中午来茶楼,下午五点就下班,晚上的时间祁妈就全部安排给了青玉。
  马师傅与青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却奇异地为茶楼吸引来了许多客人。不过喜欢两人的客人群体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马师傅在时,中年人士明显要多一些。而青玉在的晚上,茶楼里的年轻人数量简直攀上了一个又一个高峰。
  甚至有其他茶庄悄悄地联系青玉,想花重金挖墙脚,最后却闹成了个笑话。
  至于祁杉,他的生活一如从前的二十一年,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晚上的时候总要检查好门窗再去睡觉。因为青玉有时候心血来潮,会在晚上偷偷潜进他的房间,钻进他的被子里。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就是把祁杉活生生冻醒,而青玉自己却睡得香甜无比。
  “我有时候真想打你。你哪来的钥匙?”   某个被冻醒的清晨,祁杉一枕头拍在青玉脸上,话说得咬牙切齿。
  青玉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带着晨起时的一点迷茫和沙哑,异常的好听和撩人,“你已经打了。”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搂在祁杉腰间,“我会撬锁,你锁门也没用。再睡一会儿吧。”
  “你回你房间睡。”祁杉不为美色所动,坚决捍卫自己的主权。
  “不回。”青玉连眼都不睁就拒绝了他。
  “不是……”祁杉被他气清醒了,“你老把我冻醒,这算怎么回事?”
  青玉依旧闭着眼,“我睡下的时候没挨着你,是你自己抱过来的。”
  “……”                     祁杉随手捡起枕头,朝着青玉的脑袋又是一阵猛拍。
  “哥,好了好了,我回去,你别闹了……”青玉终于睡不下去,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趁祁杉没防备,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这才夹着自己的枕头打着哈欠出了门。
  祁杉瞧着他的后背,一阵无语。总觉得这只老鬼好像越来越有人味了,但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随着时间流逝,祁杉的磨难终于过去。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冻醒的时候,已经是春末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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