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放开那个小僵尸
“你看看。”沙诞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关键,随后给夏初解了手铐。
夏初揉了揉手腕,上下打量沙诞:“没想到你是警察。”
“没有没有。”沙诞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个文职。”
这厢关键看完文件上的内容后,一张脸黑里透红,半晌摸了摸鼻子,对着夏初吐了句:“对不起。”
旁边那位警察也向夏初道歉,夏初心想,池业的速度还挺快,夏初本来想损关键两句,但见他已经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大发慈悲的把话咽了回去。
可是又想到那杯被打掉的奶茶,还是不爽:“警察叔叔,你冤枉我,用枪指我,用手铐铐住我,还把我的奶茶洒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关键梗着脖子,艰难出声:“你想怎样?”
“重新赔我一杯奶茶总可以吧!”夏初学着冬末的样子,面无表情,“我要奶多的。”
关键穿着警服乖乖去给夏初买奶茶了。
沙诞引着夏初去往办公室,代替关键再次向夏初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算啦算啦。”夏初挥手。
沙诞冷不丁道:“所以你和你朋友到底是怎么在我同事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
夏初:“……我说我们会隐身术你相信吗?”
沙诞一脸‘你若不想说就别逗我’的表情,夏初耸了耸肩,沙诞让夏初坐他的位置,接了杯水递给他。
周围有其他警察,见沙诞领来一人,抬头瞅了眼后,又低头继续忙了。
夏初发现他手上没戴那串珠子,挑眉:“不是让你把珠子戴着吗。”
说起这个,沙诞搓了搓手:“那是孔先生的东西,我怎么能随意戴……你朋友昨天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有点不太明白。还有,他为什么叫我施主?”
夏初心中一动:“他是上灵寺带发修行的和尚,法号空空,你不认识他?”
“原来是这样。”沙诞被夏初的话弄的很迷茫,“我没见过他呀。”要是认识冬末,昨儿早上也不至于被坐在阳台栏面上的冬末吓到。
夏初搓下巴。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确实像是在哪见过他似的……”沙诞挠头,“我管理资料这一类,估计是在哪里见过与空空大师长相相似的人吧……还真没看出空空大师是出家人。”
夏初见他确实不认识冬末,笑了笑,转移话题,两人聊了会儿,关键买了奶茶回来,池业也来了。
得知事情解决,池业大松口气,狠狠瞪了眼关键,最后沙诞和关键将两人送出警局。
出得警局大门,双方刚刚分离,却在这时,从斜方的一辆车后突然蹿出一个男人,疯狂的冲向沙诞,将手里瓶子里的液体朝沙诞泼去!
事情发生太快,沙诞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油状液体朝他脸上泼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闪过,拉着沙诞躲开,那液体落在地上,顿时将地面腐蚀一大片面。
——是硫酸!
关键扑过去将男人压在地上。
沙诞惊魂未定,看着松开他的夏初,一脸震惊——刚才在那一瞬间,是夏初把他拎开的。
他注意到夏初眉心拧的死死的,目光下移,落到夏初的手臂上。
“夏哥!你的手!!”
池业惊恐的尖叫响起,夏初右手衣服有两处开始腐烂——
片刻后,夏初撸着自己的右手嗷嗷惨叫。
“啊啊啊,疼死小爷了!!”
沙诞和池业顾不得其他,赶紧把夏初塞上车,迅速往医院赶去。
第079章
“不能去医院!”夏初嘶嘶喘着气。
池业都懵了:“夏哥, 你伤成这样,必须得去医院!”
“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夏初吼, “去药店……有刀吗?”他转头问不知所措的沙诞。
沙诞哆嗦着:“钥匙上串着有小刀。”
“给我!”
夏初憋着眼泪花, 抢过沙诞手中的小刀,然后在池业和沙诞的惊恐尖叫声中划开衣服, 朝那两处被硫酸腐蚀的肌肉削去!
那是自己身上的肉,不是面团啊!!
“卧槽, 你他妈这刀怎么这么钝!!”夏初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
沙诞脸色惨白, 下意识的回答:“这是我平时削水果皮的刀……”
他很快反应过来,扑过去欲抢刀, 声音带着哭腔:“夏初你别这样, 我们马上去医院!”
“都说我不能去医院!”夏初咬着牙, 痛的整个人都在抖, “池业你丫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药店你要疼死我啊啊啊啊……”
在最后的啊啊啊当中,夏初成功将两处腐蚀的皮肤给削掉,本该血流如注的手臂却只浸出淡淡血丝, 池业崩溃的狂轰油门,好在不远处就有一家大药房,池业还没把车停稳,夏初已经推开车门,举着手冲进药店,对着医师吼:“止疼药, 快快快,止疼药给我来一打!!”
医师瞪着他手臂上两个肉坑, 吓尿了有木有!
“拿止疼药!”
沙诞跟着冲进来,医师见警察都冲进来了,吓的面无人色,立刻拿出止疼药。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夏初手臂上的伤包扎起来,止疼药的效果在缓慢的起着作用,但好歹已经过了最疼的时刻。他虚脱的坐在椅子上,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眼眶通红,看起来很是凄惨。
医师已经知道夏初手臂是被硫酸泼到再用刀将腐肉剜掉的,对于夏初剜肉的举动,她在佩服之余……没有其他想法,小心翼翼的道:“你两处肌肉损失面积较大,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进行系统治疗,避免造成感染。”
夏初挥了挥手,医师便不再说话,他有气无力的对池业道:“你拿我手机给和尚打电话。”他倒是自己想打,疼的没力气了。
池业手忙脚乱的给冬末打电话,彼时,冬末正听孙鸿兴说起徐静娴一事,突然接到夏初的电话,眉心一拧,一抹不好的预感自心中掠过。
他起身,没有打扰空悟和孙鸿兴的交谈,走至角落接通电话——
“和尚啊啊,我要疼死了呜呜呜,快来救我!!”
冬末脸色一变,整个禅房气压猛的一滞,孙鸿兴停止说话,和空悟一起朝冬末看去。
“发生何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空悟看去,空悟点点头,随后他径直出了禅房,听到池业的声音,“大师,夏哥被泼硫酸了,他不肯去医院……”
冬末挂断电话,食中二指并拢点在眉心,闭上眼睛,不过两秒,再睁眼时,眼底有淡淡金光闪烁。正欲施展缩地成寸之术,一阵吱吱声响起,小七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冬末肩膀上。
冬末微愣,片刻后,在它头上摸了下:“伤都好了?”
小七点头,它手里还抓着几株草,冬末问:“是大人给你的?”
“吱!!”
五分钟后,冬末出现在药店门口,周围围了许多人,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但在他走近时,却自动的让开道。
“吱!”小七蹿到夏初跟前,夏初看到它,眼睛亮了亮,“哟,出山啦?”
小七蹭了蹭他,把手中的草递给夏初,后者一脸懵逼:“你出山给我的礼物就是几棵草?”
小七舞着手比划。
冬末走近,围在夏初身边的池业和沙诞乖乖让开位置。
“这是大人给的。”冬末低声道,尔后直接拆开夏初包扎好的绷带。
“诶……”沙诞想出声阻止来着,被池业拉住。
看到渐渐露出来的伤口,冬末蹙眉,夏初哇哇叫:“疼疼疼!!你轻点轻点!”
冬末不语,手中的动作再度轻了许多,他将小七带来的草揉成草渣,均匀的分布在夏初伤口上,夏初的神色顿时松缓多了。
他低头看了眼草渣,这玩意儿跟麻醉药似的,伤口传来的剧痛正缓缓减弱。
冬末重新将伤口包好。
几人顶着众多目光回到车上,冬末这才开口询问事发经过,沙诞一脸愧疚:“实在是对不起,夏初是为了救我……”
“哎呀没事啦。”痛意减弱的夏初开始恢复正常,“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沙诞摇头,一脸莫名。
“不认识就向你泼硫酸,什么仇什么怨啊。”池业忍不住冲着后视镜吐槽,“我看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你来的。”
夏初搓着下巴,看了眼沙诞,冬末则盯着车上两块腐烂的肉块,夏初瞥到,虽然是自己的肉,但他仍被恶心的直犯呕,指使小七:“赶紧拿出去扔掉。”
小七立刻执行。
车内一时无比沉默,夏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嘛呢嘛呢,我现在已经不疼了……和尚,我就知道给你打电话你能想办法,谢啦。”
夏初左手挽住冬末胳膊,一脸讨好。
冬末看着他仍然还红着的眼眶,片刻后,抬手在他头顶轻拍了下。
夏初突然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沙诞的那一劫过了吗?”
冬末身体僵住,他眼底迅速闪过什么,随后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夏初哼了声,要不是看在冬末对沙诞的异样态度,他才不会在拉着沙诞躲开时,还全方位的护着硫酸。
否则,以他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被硫酸溅到,而此刻受罪的,也该是沙诞。
几个重回警局,好歹得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朝沙诞泼硫酸。
关键正在审问那人,看到他们回来,从审训室出来,关切的询问夏初,对夏初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泼硫酸那人叫吴志超,关键对沙诞道:“吴志超说你抢了他女朋友,所以他为了报复,才向你泼硫酸。”
沙诞:“啊?”
夏初和池业面面相觑,二人的表情一言难尽,冬末面无表情。
沙诞进入审讯室,夏初几人则在外面看,吴志超本来很平静的情绪在看到沙诞时,秒变狰狞,居然想要扑过来,好在他是铐在桌上的,动不了。
“抢我女人,我杀了你!!!”他大力嘶吼,眼球往外凸出,眼神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怨毒。
沙诞皱眉:“你女朋友是谁?”
他每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十二个小时待在公安局,平时有时间都在家里睡懒觉,或者出去看看花花草草小朋友,母胎单身二十四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抢别人女朋友。
“你个虚伪的伪君子,还想装不知道,我呸!要不是因为你,玲玲怎么可能会和我分手,我们明明马上就要结婚了!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