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放开那个小僵尸
冬末抿唇,将夏初揽入怀中,手覆在夏初的胸口,将全身的灵力注入其中。
“没用的。”
冬末不说话。
“和尚,你在哭啊。”夏初嘿嘿笑。
“我们僵尸还是能做好事的,你看,我把屈阳干掉了,这下子,没谁能复活那什么鬼魔尊了吧。”想想还气,“MMP,用我娘的尸骨来威胁小爷,真当小爷是泥做的,随便捏么。”
冬末的手在颤抖。
“和尚,血糊住我眼睛了,你帮我抹抹。”
冬末抬手照做。
夏初却突然伸出尖牙,咬住他脖子,狠狠吸了冬末几口血,冬末纹丝不动,任由他吸。
好一会儿,夏初才放开他:“你居然没把我推开……老早就想咬了。”他郁闷道,“你知不知道喝了你的血后,我对其他的血就不感兴趣了。你这混蛋,明明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你非要收了我,不仅不让我喝血,还强迫我吃素……”
“是我的错。”冬末颤声道。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夏初哼哼,声音低了下去,“和尚,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他轻轻点头。
夏初看着他,忽然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下,他嘴里的血顿时沾染在冬末唇间,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了抹艳丽。
“还挺好看。”夏初喃喃,“和尚,小爷我是直的!”
冬末收紧抱住他的手。
“但我发现,我……好像……也挺喜欢……”那个‘你’字终究没来得及说出口。
咚的一声,在旁边蹿跳的小七忽然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夏初胸腔里那颗心核,完全碎裂,化为灰烟。
冬末周围气息荡漾,隐有走火入魔之势,大白蛇化成原形,蛇尾抽在冬末背上,冬末吐出一口血,大白蛇道:“带夏初回禁地,先保住他的身体!”
僵尸是没有魂魄的,生命的维系全在心核之上。心核碎了,没了能量的维持,夏初的身体很快会腐化。
冬末恢复些许理智,冷静的将此地通知三清宗,把夏初母亲的尸骨收于玉戒中,抱着夏初赶回上灵寺。
一场大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
孔宣当初将重生的朱雀幼体送往一处秘境,朱雀只有在那里才能长大,现今妖物本身不多,秘境里也只是寥寥数只而已。
不料屈阳居然能得知秘镜位置所在,策反秘境里好几只妖,前去保护朱雀的孔宣受到袭击,身受重伤,朱雀差点被劫走。好在当时有株沉睡多年的树妖及时醒来,这才让朱雀脱险。
若非如此,朱雀神衣便到手了。
屈阳也是个人才,他若运气再好一点点,已经成功集齐三件灵器,一但集齐,魔尊便能复活。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道不允他,他就成功不了。
世人该吃吃该喝喝,没人知道,如若魔尊真的复活,天下大变,到时候还不知是怎样的情况。
可见有时候,作为普通人,还是有普通人的好处哒。
无知,即可安心。
*
六个月后。
阳城的福禄街开了家蛋糕店,是家才开不久的店,店主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帅哥,每天都有许多姑娘慕名前去订蛋糕,只为欣赏一下店主的盛世美颜。
美中不足的是,店主话很少,而且身上有种特别的韵味,明明是个商人,身上却没有任何烟尘之气。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时,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弄的就算胆大的姑娘都不好出言调戏,总觉得说点不好的话就像亵.渎他似的。
还有,蛋糕店的名字取的很有文艺气息,叫——
冬夏初末。
第095章
冬末送走最后一名顾客, 在店门外挂上暂停营业的标牌,花了十多分钟收拾完店内的卫生。
刚开始他做这些时还有些笨手笨脚, 现在做起来却很熟练了。
回到后厨, 冬末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玻璃杯,撩开左腕上的袖子, 劲瘦白皙的左腕缠着一圈纱布,隐约透着红迹。
他掀开纱布, 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新旧割伤, 最新一处还能看到往外翻的血肉。
冬末拿起刀,面无表情的在旁边重新划了一道, 鲜红的血液成线似的溢进玻璃杯中。
很快, 血便满了一杯, 他重新将纱布裹在手腕, 端着血去往二楼。
二楼是阁楼,也是他的住处。
阁楼不大,五脏俱全, 布置的很温馨,与上灵寺的僧房相比,这处房间的任何一物,均与冬末不搭。
有个人总是说他的僧房冷冰冰的没人气,现在这样的布置,想来他会喜欢。
若说与整个房间装饰唯一不太搭的, 便是床了。床的四周贴满符,尤其是对着床的天花板, 有一个巨大的符阵。
而在床的中间,夏初静静的躺着,面色红润,若不是气息全无的话,他看起来如同睡着一般。
冬末挪了下床上的符,把夏初揽入怀中,饮尽杯中血,低头覆在夏初唇上,一点一点将他自己的血渡给夏初。
末了,轻拭夏初的唇,手覆在后者胸膛,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渐渐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一刻,如同从画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人,忽然有了生气。
*
第二天,送走一批顾客之后,冬末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转身欲走,身后门铃响起——
“冬爸爸。”冬妍背着小书包蹦进了店。
冬末替她取下书包:“孔宣呢?”
冬妍噘嘴,两边脸颊像青蛙一样鼓气:“哼,别提他了,整天只知道谈恋爱,哪里还会管我。”
冬末拿了块刚做的慕丝蛋糕放在她身前:“孔宣谈恋爱了?”
“我告诉你个秘密。”冬妍凑到他耳边,“孔宣那老妖怪在追对面的沙诞。”
冬末怔了下。
冬妍小朋友老神在的吃着蛋糕,糊的满嘴都是:“我看沙诞对他好像也挺喜欢的,之前孔宣不是受伤吗,沙诞天天来照顾他,他俩的奸情肯定是那时生起的!”
“那天我还……”她说着压低声音,四处看了看,生怕孔宣突然出现,一脸八卦道,“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亲嘴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呸,我才没有睡着。”
“我看到沙诞推孔宣,说‘不要这样’,孔宣说‘不要哪样’,沙诞说‘不要摸……’”
冬妍小朋友声情并茂的转述没有成功说完,被冬末面无表情的一巴掌压在头顶给顶了回去。
“你年纪还小,不可说这些。”冬末训道。
冬妍抿了抿嘴,看清冬末眼中的神色,到底不敢再说了。
“夏初醒了吗?”她转了话题。
冬末严肃的神色立刻柔和不少:“快了。”
冬妍小朋友心里啧啧。
正说着,冬末手机响起,是孔宣打来的:“那只鸡是不是在你那?”
冬末嗯了声。
“那行吧,今天就让她住你那,反正也是你女儿。”孔宣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冬妍听清电话里孔宣的话,愤愤的戳蛋糕:“见色忘孙的混蛋!”
冬末摸了摸她的头。
晚上,冬末将折叠床铺好,安排冬妍睡在上面,待冬妍睡着之后,他照例又放了杯血喂给夏初,不想却被冬妍看到。
“冬爸爸,你在做什么!”冬妍拉着冬末的手,在冬末没来得阻止的情况下撩开衣袖。
“!”冬妍瞪大和夏初极为相似的眼睛,“你会死的!”
“不会。”冬本微微牵唇。
“会。”冬妍气。
“不会。”
“会。”冬妍固执。
“不会。”冬末无奈,有时候冬妍某些性子上也有些像夏初,他道,“我心中有数,不用担心。”
冬妍小朋友插腰,看了眼床上的夏初,道:“是不是夏初要天天喝血才会醒?那我的行吗。”
她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小肉胳膊,很认真道:“以前我没化形的时候,他就喝我的血,现在也一样。”
冬末将她胳膊的衣袖放回去,沉默片刻,道:“他说过,喝了我的血之后,其他的血喝不下去了。”
冬妍茫然,不是太懂。
在她看来,夏初需要喝血,谁的血都一样,何况夏初以前也喝过她原身的血。
“睡吧。”
冬妍还想再说什么,但冬末的语气和动作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冬妍也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等回到孔宣家时,她将这件事告诉孔宣,孔宣正在整理自己脑袋上那几戳毛,闻言,漫不经心道:“一点血而已,死不了。”
过了会儿,孔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倒不知他竟然能做到这份上。”
他转头看一脸懵逼的冬妍,一巴掌糊过去,把冬妍自己费好大功夫才扎好的两个揪揪给揉成一团:“去,让沙诞过来,就说我饿了。”
冬妍气咻咻的在他手中抢救下自己两个揪揪,气的尾巴后面冒出鸡毛:“孔宣,你混蛋!沙诞才不会喜欢你!”
“哦。”孔宣微笑,“可他就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话落,伪爷孙二人齐刷刷看向门口,一脸通红的沙诞提着两袋食物,手里拿着钥匙,恨不得自己能钻地缝:“我、我……你们饿了吧……”
孔宣挑眉,走过去揽住沙诞的腰,在他唇上亲了口,满意的看着后者从耳后根红到脖子:“不用在意她,她什么都懂。”
冬妍:“……”
沙诞:“……”
*
眨眼,又是一月过去。
得知一些内情的池业和纪飞远前来多次探望夏初,当初他们和夏初一起,结果废材的被夏初打晕,夏初之后出事,到现在也没苏醒。
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他们心内仍觉得有些内疚,在他们想来,若是当时他们警醒一点,不被夏初打晕,夏初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却也不想想,哪怕他们再警醒,又哪里是夏初的对手。
纪飞远已经将他的继母和大哥给赶下台,他爹得知他继母和大哥的所作所为后,一怒之下,让他们净身出户。
是以如今的纪飞远已经坐稳纪氏产业的接班人,不过他爹还能上任几年,他也就还有时间多玩玩。
这天,纪飞远和池业闲来无事,来到冬夏初末帮忙,中途冬末接到了明电话,说是空悟病危。
空悟上个月因心脏病住进医院,他年纪大了,就算手术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若是好生将养,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