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抓鬼[重生]
魏执也不客气,拿着东西卷了人就走,林丹阳站在原地自言自语:“为什么感觉这么眼熟,在哪里见过吗?”
从来没有光顾过医院的鬼王大人为了自家不听话的员工被迫开始自己鬼生的“第一次”,因为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索性让零联网搜索,把她充当了导航。
等他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挂好号,看着诊室外面等待叫号的病人,眼皮不可抑制地跳起来,耐心即将告罄,甚至想利用地府黑科技黑进医院系统直接插队。然而作为一只遵纪守法的好鬼,他还是强行按捺住焦躁的情绪,老老实实占了个座位等。
林行舟已经完全烧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顺着本能往旁边的“人形空调”身上寻找凉气。魏执几次扶住他差点从自己肩膀上滑下去的脑袋,忽然听到零说:“那个,老大,我刚查到他烧成这个样子已经可以直接挂急诊了,不用在这里排队。”
魏执:“……”
屡次三番被试探底线的魏执突然很想将某个破系统回炉重造,他沉着一张脸,扛起某条“碳烤活鱼”就走,林行舟大概是被他颠得狠了,很不舒服地哼哼了一声,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颈边,让体温天生低于常人的鬼王瞬间感觉脖子要被烧着了。
他去急诊那边重新挂号,终于是成功看上了病,大夫二话没说先给开了退烧针,等待退烧的时间魏执又一刻也不得闲地去取验血结果——因为林行舟情况特殊,保险起见多验了几项。
好在检查结果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感冒。
魏执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人类真麻烦”,一边老老实实听完了大夫的叮嘱,拿着一堆单子出来的时候,发现某人已经醒了。
林行舟被他安置在走廊的座椅上,此刻正跟负责看着他的零大眼瞪小眼,他强忍着头疼和耳鸣,哑着嗓子问:“你谁?”
烧已经开始退了,但体温还是高,林行舟脑子依旧有点迷糊,只感觉面前这小萝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魏执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汗,皱着眉问:“感觉好点没有?”
“啊……?”林行舟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十分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魏执又为什么会在身边。他艰难地让糊成一团的脑子缓慢运转起来,终于针对对方的问题做出回复:“哈哈……好、好啊。”
魏执:“……”
这人大概已经离烧傻不远了。
鬼王大人并不想跟一个快要变成“傻子”的愚蠢人类计较,耐着性子问:“能站起来吗?”
林行舟似乎是想向他证明自己还能苟住,十分顽强地从座位上蹦起来,然而不知是起得太急还是身体太虚,还没等站稳就要摔倒。
魏执一把捞住他,没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凑近他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林行舟捂住额头,蚊子哼哼似的说:“低……血糖。”
魏执:“……”
鬼王大人算是对“人”这种生物刷新了认知,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语气很差地说:“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昨天逞能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吗,今天怎么不行了?”
林行舟耳边好像有一群苍蝇在飞,对方说什么也听不大清楚,愣头愣脑地问:“啊?”
魏执彻底没了脾气,索性放弃跟他交谈,转过身命令道:“上来,我背你。”
这回林行舟倒是听明白了,艰难地拿发软的手脚勾住对方,被他一颠托上了背。魏执驮着这条半死不活的鱼去取药,别看这人看上去身量修长,实际上压根儿没有多少分量,穿衣显瘦,脱了衣服也没肉,整个就一行走的骨头架子,魏执几乎觉得某人的肋骨硌得自己背直疼。
林行舟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头晕还是头疼,在他背上就又迷糊了过去,中途好像被放下来硬掰开嘴灌了一肚子甜得发腻的“饮料”,而且那甜味十分奇怪,直让他犯恶心。
魏执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林行舟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魏执不得不“纡尊降贵”帮他擦身体换衣服,林丹阳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张望,只感觉此人紧皱的眉头里夹着俩字“不爽”,严肃的面容写着“麻烦”,抿直的嘴唇随时都能打开吐出一个“滚”。
她自觉无法在这位大哥周身制造的低气压下苟活,蹑手蹑脚地溜了,实在搞不懂她哥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么一位活阎王的。
林丹阳在替自己老哥默哀的同时,她“大无畏”的老哥已经在“阎王爷”的眼皮底下睡着了,还非常得寸进尺地拽着人家一条胳膊不让人家走——大概是烧还没有完全退掉,依然感觉热,睡梦里也在凭本能寻找凉气,恨不得把自己展成一个薄片,以最大的接触面积贴在魏执身上。
魏执额头青筋直跳,可到底是没忍心欺负一个病号,只能由着他折腾,自己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起来。
林行舟被强行灌了药和葡萄糖,可能是知道自己不会活活病死了,索性放弃挣扎,准备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彻底睡死之前他脑子里还在想——他到底为什么会碰到魏执呢?
于是他的大脑十分自作多情地以“魏执”为关键词自由发挥,又进行了一连串的排列组合,让魏执各种稀奇古怪的影像在他梦里肆虐了数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终于依依不舍地退去。
林行舟睁开眼的时候,率先入目的是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猫屁股。
黑猫十分不害臊地朝他露着菊花,尾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惹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白猫又趴在窗台上等着晒月光,床头灯开着,漏下一点温和的暖光。
林行舟浑身发软地陷在被子里,四肢好像已经长在床上,怎么都拔不起来。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没让它们再次往梦中自由落体,吃力地拿胳膊撑住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黑猫朝他“喵”了一声,用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林行舟实在懒得管它,捂着额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攒出一点力气,慢慢摸下了床。
他扶着墙一点点往卧室外挪,只感觉浑身虚得好像刚干了什么似的,等他拖着脚步离开房间,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有人。
魏执正站在燃气灶前不知道干嘛,手里拿着一个很是眼熟的汤勺,问说:“需要搅吗?真的要盖盖儿吗?我总感觉一盖上它就会扑出来。”
“老大,”有个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说,“网上说可以把锅盖错开一个缝,或者往锅里滴两滴油。”
“滴油?”魏执显然不太理解,“这是什么原理?”
那个声音又说:“我查查。”
“别查了,”魏执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油在哪里?”
他正到处找油,一扭头突然发现林行舟在门口站着,不禁一愣:“你醒了?”
林行舟满脸惊愕地盯着他瞧,已经生锈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家厨房里为什么会出现“魏执”这么个绝不可能存在的物种,一时间忘了回答,只见对方举着勺子就朝自己走过来,拿另一只空着的手覆上他额头:“还烧吗?”
林行舟觉得自己可能是烧出了幻觉。
他目瞪口呆地见对方一向缺乏表情的脸上出现某种名为“担心”的东西,魏执又说:“还是有点烧,你先去外面坐着,粥一会儿就好。”
他话音没落,身后就传来扑锅的声音。
魏执几乎可以算得上手忙脚乱地掀开锅盖,林行舟戳在原地愣神,嘴里嘟囔说:“你到底……会做饭吗?”
魏执在百忙之中回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不会。”
“哦。”林行舟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理解错,居然就这么转身走进客厅,整个人往沙发里一倒,直接嵌在了里头。
脑袋还是疼,疼得甚至让他有些想吐。又过了一会儿魏执总算端着粥从厨房里出来,把碗放到茶几上:“放糖了,好歹喝两口,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林行舟拿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艰难地捞起几颗小米,一言难尽地问:“你这到底熬的是粥……还是水啊?”
“……米放少了,你凑合喝吧。”
林行舟勉为其难地尝了口“小米水”,第一口尚且没什么感觉,等到失灵的味觉重新工作,他瞬间被齁得差点呛出来:“你把糖罐子扣进去了吗?”
“……我给你换一碗。”
新的这碗总算能勉强下咽,林行舟看着魏执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自觉让他下厨房太难为他了,没把糖和盐搞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林行舟真心想给他这鬼生做的第一顿饭捧场,奈何身体实在不太给力,胃里难受得厉害,尽管他硬逼着自己咽了半碗粥,还是一个没忍住,冲进厕所又全部吐了。
“真……不是你熬得难喝,”他艰难地漱了口,试图冲对方笑笑却没能办成,“是我……呃……”
他撑在洗手池边吐了个昏天黑地,只感觉命也被吐掉了半条,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腿已经软得撑不住身体了。
魏执只能把他重新扶回卧室让他躺好,林行舟睁眼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精神萎靡。
化疗药的副作用,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难受就继续睡吧,”魏执说,“明天早上好一点了,再叫你起来吃饭。”
林行舟哼哼两声,疲惫地合上了眼。
魏执坐在床边一直待到他睡着,这才轻轻把他的被子掀开一点,握住他左手手腕,只看见那个黑色的“+”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他皱眉将其重新画了一遍,随后低声对零说:“4号,15号,31号,谁离得最近?”
片刻之后零传来回应:“15号在本省执行任务,距离这里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叫他过来,”魏执说,“现在,立刻,马上。”
零迅速传达通知,魏执继续在床边坐着等,大概是闲得无聊,他视线在周围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速写本,他随手拿起来翻看,翻了没两页,手指倏地一顿——这页画的是一张人像速写,笔法非常简洁写意,几乎可以数出来一共有几根线条。然而就是这寥寥数笔,已经清晰地勾勒出所绘之人的神`韵,画纸里好像真的藏着一个灵魂,随时都能动起来。
画的是魏执自己。
他视线在那页纸上停了数分钟才缓缓挪开,又继续往后翻,发现这样的速写竟然还不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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