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斋
“喂,池敬渊,你之前让我帮你差的事情,查出来了。”邹平给池敬渊打来电话,告诉他两个月前,陈立科和他的岳父母的确到公安局来报过案,说陈立科的妻子走失了。
“稍等,我马上回来。”池敬渊将五帝钱揣进衣兜里,给夏云舟发了个条消息告诉他五帝钱落了一枚在他这儿,让他有空过来取一下。
他给陈立科家四周拍了照片,便将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池敬渊前脚刚走,后脚郑婆婆家的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双沧桑的眼睛露了出来,“造孽哦。”
陈立科的妻子叫蔡溪,二十七岁,之前是一名高中化学老师,于两个月前走失。
“一直没找到,她丈夫一开始每天都会来问,后面渐渐也就不来了。”邹平手里拿着一杯小米给他的奶茶一边喝一边说。
池敬渊沉吟半晌,“他父母呢?没来过吗?”
“说起来也奇怪,那天是小米给他们做的笔录,那两夫妻看起来很不情愿到公安局来。”邹平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小米凑过来,说:“可不是,我给他们做笔录的时候,他们还骂骂咧咧的,说他女儿丢人现眼,竟然丢下他们跑了,最好一辈子别回来。就那次来过后,后面也没过来问过一句,连电话都没打过。也是做的绝。”
“有蔡溪父母的地址吗?”池敬渊问道。
“有啊。”邹平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蔡溪父母的个人信息和地址。
池敬渊临到下班的时候出了个警,说是家里进小偷了,小偷就藏在衣柜里,结果他急急忙忙赶过去一看,哪儿来的小偷,是女主人的婆婆藏在里面。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女主人的婆婆经常偷偷摸摸用她的化妆品,穿她的衣服,被女主人发现过好几次了,也不认账。
这次听见女主人突然回来的声音,婆婆一慌就躲进了衣柜里,想等儿媳妇走了再出来,没想到儿媳妇会报警。
这么一忙活,池敬渊也没时间去蔡溪父母家,只能明天再去。
夏云舟给他回了消息,让他先把五帝钱揣着,他那边脱不开身,等得了空就去找他。
池敬渊收起手机,坐上回去的公交车,每天早晨陈宣都会把他送过来上班,因为下班时间不定,池敬渊就没让他来,他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回去。
经过池家大门时,池敬渊想起昨天池瑞安似乎不大想自己去学校里见他,难道池瑞安偷偷背着他恋爱了?所以才不想自己去他学校。
改天问问吧,他并不是那么不开明的兄长,而且池瑞安也已经十九岁了,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
反倒是他,二十三岁了,还没谈过恋爱,虽然直接结了婚,但和以前也没多大差别。
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昨晚,戚意棠的那番话。
戚意棠说完那段话之后,气氛有些尴尬,主要是池敬渊觉得尴尬,怔怔的看着戚意棠,不知道该说什么,还红了耳朵。
虽然在军营里经常听战友们说荤话,可到底没什么实感,听听也就过去了。
戚意棠的身份可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两人成过亲,拜过堂的,戚意棠和他说这种话,简直像是在撩拨他,虽然没什么用。
对牛弹琴,大概就是说的他们俩这种情况。
似乎是看出了池敬渊的尴尬,戚意棠敛唇一笑,带着凉意的指尖拂过他的额头,“早点休息,晚安。”
戚意棠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说了之后,池敬渊就困了,也睡了个好觉。
走到别院门口,池敬渊兜里的五帝钱开始发烫,并且越来越烫,他诧异的将五帝钱摸了出来,差点被烫伤。
五帝钱从他的掌心飞了出去,直直的往别院的大门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居然看见别院的大楼前笼罩着一层结界一样的东西,在五帝钱的撞击下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竟然有人敢欺负到二爷头上来了,嫌命太长了吧。”柳明珠手里拿着一把团扇从屋里走出来,虽然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但她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走廊上,即便脚下踩着细高跟。
“哈哈哈哈,真好玩。”晏知秋从倾斜的建筑物上滑下来,蓬蓬裙被风一吹,直接吹翻了,露了他印着小鹿卡通图案的内裤。
柳明珠简直没眼看,“晏知秋,你内裤漏出来了,都说了叫你穿裙子的时候注意点。”
晏知秋踮起脚尖撩起裙子,冲柳明珠撅起屁股,十分熊孩子气的晃了晃,还对她吐了吐舌头。
柳明珠真是差点把红指甲给掐断,“晏一叶,管管你弟弟。”
晏一叶走上前把弟弟的裙子拉下来,拍拍晏知秋的头,“乖乖。”
晏知秋忽然抓住晏一叶的裙子往上一掀,“耶!晏一叶也露屁股了!哈哈哈……”
晏一叶穿的是因着小熊图案的内裤,因为拉扯,小熊的脸有些变形了。
裙子耷拉下去之后,露出晏一叶发冷的脸,他像是疾风一样跑出去,一把抓住晏知秋的衣领,说着就要打屁股。
晏知秋赶忙搂住哥哥的脖子,哭唧唧的告状:“哥哥要打我,哥哥不爱我了,知秋是没人爱的孩子,呜呜……”
柳明珠分明知道晏知秋有多戏精,晏一叶有多宠弟狂魔,居然还想看好戏,大概是日子过得太慢,无聊了吧。
戚意棠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导致手上一滑,原本已经成型的画一笔重重的拉了出去,彻底毁了。
“怎么回事?”
陈宣凭空出现在屋内,“回主上,是池少爷带了一枚五帝钱回来。”
戚意棠闻言也不恼怒,反而笑了笑,“真是调皮。”
走过来的柳明珠恰好听到他这句话,戏谑道:“人家都快把你房子给拆了,你还只觉得人家调皮。”
戚意棠将画废的宣纸收起来,“只要他高兴,拆了我再建就是。”
柳明珠像只无骨的猫儿一般坐下,依靠在桌子上,“那五帝钱要是带进来,多少对我们身体有所损伤,您不管管?”
戚意棠挥翰成风,在新的宣纸上落下一朵娇妍绽放的海棠花。
“就去。”他满意的看了看那幅海棠花的画,放下手中的笔,往外走去。
池敬渊眼看着那五帝钱在两相激烈的碰撞中快要碎掉,又不知如何制止。
忽然一阵花海卷起,撞击声似乎停了,再睁眼一看,戚意棠正站在门口,手心放着的正是那枚五帝钱。
“二叔……”池敬渊惊讶看着戚意棠,那枚五帝钱表面似乎失去了光泽,现在不过是一枚普通的钱币。
戚意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住的地方竟然有类似于结界的东西,而且戚意棠一出手,那枚五帝钱便不再攻击。
“回来了,晚餐做好了。就等你了。”戚意棠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将那枚五帝钱放进他的手心,“收好。”
那带着凉意的手指让池敬渊有些心惊,可当他的双目和戚意棠对上,他又忽然感到一阵心安。
片刻后,池敬渊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好。”
戚意棠松开他的手,拉开大门,“你先进去。”
池敬渊想问他,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最终还是走进了屋内。
“太乖了。”戚意棠的嘴角泄出一丝浅笑,长袖一拂,原本被五帝钱撞得开裂的结界瞬间恢复了原样。
池敬渊躺在床上看着那枚五帝钱,最终还是起身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夏云舟。
夏云舟大概在忙,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池敬渊翻来覆去也不知怎么的把自己翻睡着了。
他入睡后,戚意棠出现在房间里,将手机从他的手边抽出来,放在一旁。
指尖点在他的眉心,帮池敬渊固魂,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戚意棠双修,只是戚意棠料得池敬渊不会愿意,也未曾提过。
第14章
夏云舟第二天来找池敬渊,看见池敬渊递给他的五帝钱,瞪大了双眼。
“它已经废了。”
池敬渊是遇上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竟然能让五帝钱彻底失去作用。
“很贵吗?我赔给你吧。”池敬渊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分期付款可以吗?”池敬渊虽说是池家的少爷,可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钱,花的都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工资,他之前就听夏云舟说过,法器很贵,自己的工资估计连零头都算不上。
夏云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连连摆手,“不用了,哪儿能要你的钱啊。”
怕池敬渊硬要给他钱,夏云舟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昨天追着房间里的残留的一股阴气跑出去,结果追到城郊去了也没抓到鬼。”
“不得不在那边找了家旅馆住下,今早坐车回来的。”他撩起自己的裤脚给池敬渊看,“那边的蚊子可真毒,你看蚊子叮的包现在都没消下去。”
“我同事小米那里有花露水,我去帮你借点擦擦吧。”说着池敬渊就起身往小米那边走去,小米豪爽的将花露水递给他。
“随便喷。”
还是清凉薄荷味的,味道非常强劲,整个屋子里没一会儿就弥漫着浓郁的花露水味儿,比什么香水都厉害。
“我同事帮忙查了一下陈立科的妻子,叫蔡溪,走失两个多月了,我打算下班后去见一见蔡溪的父母。”池敬渊将花露水还给小米后,走回来和夏云舟说道。
夏云舟的表情有些微妙,“其实,我让我同事去过了,蔡溪父母非常难沟通。”
池敬渊往前倾了倾身子,“怎么说?”
夏云舟咳嗽一声,解释道:“蔡溪的父母非常爱面子,一听我同事说是为了蔡溪去找他们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冷漠起来,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你知道审问人最怕的就是对方什么也不说,他哪怕是骂人,我们也能从他嘴里分析点东西出来,同样的,蔡溪父母也是这样,他们俩并不愿意提起蔡溪。”
“有调查过他们的邻里吗?”池敬渊问道。
夏云舟点点头,“调查过了,蔡溪的父亲以前是工厂里的技术人员,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文化程度不高,据他们的邻居说夫妻俩就蔡溪一个女儿,家里也算富裕,能对她差到哪儿去。”
“大部分人说起蔡溪也同样觉得她是白眼狼,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的父母,说不要就不要了。”
池敬渊直觉里面有蹊跷,“我下班后再去走一趟。”
“那好吧,有消息随时联系,我打算一会儿去敲一敲那位郑婆婆的门,我觉得她应该知道点什么。”毕竟门对门,隔音效果也不好,总能听到点别人听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