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天师追星日常[娱乐圈]
然后,扶苏似有触动,态度缓和下来,劝他要在皇城中谨言慎行,万事小心。
可是梅绪风讲台词,刚一开口,就成了“哥哥……”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复泉酒店。
“前辈对不起。”半晌后,梅绪风说道。
白则摆摆手让他不要介意,道:“真不习惯这种古文,想叫哥哥也可以,我们有配音,大家不会太介意的。”
谁知白则提了配音,梅绪风倒更认真起来。
“刚才没进入状态,对不起……我会在演的时候就把台词讲好讲对,再来一次吧。”
他眼睛里燃气一股倔劲,让白则觉得很新鲜,禁不住想逗他。
“好,不过刚才你叫我哥哥,我很爱听呢。”
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明天的头版就是当红影帝白则调戏新人。
梅绪风愣在那里,皮肤表面温度骤高。
“脸红什么?”
更烫了。
为什么,明明没见过几次,但从找手机到邀他同住一屋再到现在,前辈总是能让他不知所措?
白天看前辈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半真半掩从来不点破,圆滑得很,怎么到梅绪风面前就这么直接呢?
“我只是紧张,其实这个片段我今天自己练过,但还是紧张……”
“你今天在片场表现得很好,看不出紧张啊。”
梅绪风没想到白则还注意了自己白天的表演,一时惊喜又无言以对。
他面对白则时,比在片场时,更想做到最好。他太渴求成功,反而连一句台词都说不对。
“我会努力的。”
“嗯,别紧张,再来一回吧。”
两个人在宽敞的房间里排了几遍,梅绪风发现白则念台词时流畅自如,仿佛他只是在与人交谈,而不是刻意在演绎古人。
几遍下来,有白则指导,梅绪风也熟练了许多,眼神动作都比第一遍更到位。
“扶苏和胡亥的这两场戏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剧情的转折点,我们演好了,其实也就让这部剧更成功一步,明白了?”
“嗯,谢谢前辈教我。”
梅绪风心想,白则果然对演戏很认真。
睡觉之前,他打开微博。前两天经纪人和同期的新人都说他经过这部剧一定会红起来,他心里还是有些期待和焦急的。
这部剧的官博更新了今天的片花:胡亥跽坐席上,倚着凭几,与赵高议朝政。
转发和评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梅绪风小心翼翼地翻了起来。
土豆牛腩粉:怎么没发我们羊总?不过这个新人小哥哥是谁,颜值好高。[瞪眼]
羊总的小娇妻:羊总呢?
羊总你看看我:要看羊总![图片]
白雪公主和八个小巨人: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帅。
鲜虾炸藜麦:+1演技也不错啊。
我叫小芳我很方:有些人就从这点片段还能看出演技来了?秦二世历史上是这么傻白甜的么?坐在那表演无辜也算有演技了?
土豆牛腩粉:楼上是哪来的柠檬酸,人家新人演技到位就很难得了,傻白甜那是剧情需要好么。不喜欢傻白甜,给你笔你来写?
……
不管刷几次微博,梅绪风还是想感叹,大家都好会吵架,随便一个粉丝都比自己会吵架。
不过羊总是谁?没听说剧组里有这么个人啊。
“前辈。”
“嗯?”白则擦干了头发,背靠在床上看着他。
“羊总是谁?”
白则指了指自己,“我啊。”
“啊?为什么?”
白则有个毛病,一旦有人满脸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他就一定要捉弄一下对方,仅限比较熟的人。
“你猜。”
梅绪风没意识到对方在捉弄他,还真的仔细想了大半天,然后泄气了,一颗好奇心在胸腔里上下乱窜。
“前辈你还是告诉我吧。”
“我叫白则,白色的白,规则的则,对吧?”
“嗯……”
“神兽白泽听说过吧?”
“嗯,我家里还有白泽枕,抱着睡觉能辟邪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则听了笑成一团,梅绪风懵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咳咳,我的粉丝觉得我的名字和神兽一样,又觉得神兽长得像头羊,就叫我羊总。”
梅绪风震惊了,粉丝的联想能力怎么这么强?
白则微笑,嗓音突然变得低沉浑厚有磁性,慢条斯理地问道,“所以,你不觉得,那个白泽枕你每天抱着,就是在抱着我睡觉吗?”
“……”
梅绪风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枕头里,无言以对。
空调屋里的枕头还是凉凉的,能很好地给他的脸降温。
等等,枕头?
刚才白则说过的话,在梅绪风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被添油加醋,最后变成了:你不觉得你抱着枕头就是抱着我吗?
梅绪风猛地抬头、松手,不敢再碰枕头一下。
白则就静静望着他,嘴唇上扬得就像过山车的轨道,他边笑边抖,一点仙人气质都没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大反应?”白则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没什么。”
梅绪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他努力回想白则对其他人说话是不是也这样。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白则平时的言行都恰到好处、极有分寸。偶尔开开玩笑,也能缓和气氛,逗得大家捧腹开怀,从不会让人窘迫或者害羞。
难道是自己太容易脸红了吗?
自己也是个矛盾的人,觉得窘迫,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白则是他崇拜的人,说这些话反而让他感到亲近而满足。
未等他多想,梅绪风忽然感到一股浓重的阴气在靠近自己。白则比他反应还快,只是不动声色。
是有一只鬼闻着梅绪风的气息来了,白则迅速判断了一下,那鬼怨气很重,但不像前几天晚上的饿死鬼。这只尚有理智,知道白则的身份,不敢进门,徘徊在外面。
听到了几声叩门,梅绪风知道那是鬼,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手伸进睡衣上缝着的口袋里摸符纸。
白则还不想暴露身份,不敢轻举妄动,正侧着脸悄悄观察梅绪风,可是看梅绪风都快哭出来了,又不忍心再拖。
梅绪风也是,手就在衣服左侧的口袋里,因为有白则在,不敢摸出符纸。普通人看上去,他应该是在捂心脏的位置。
白则思索片刻,想先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让梅绪风稍微轻松点。
他穿拖鞋坐到梅绪风床边:“你怎么了?不舒服?头上都是汗。”
梅绪风和他的偶像距离忽然缩短到十几厘米,顿时脸颊发烫,冷汗热汗一起流,并没有变轻松。
☆、初展拳脚(3)
白则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梅绪风在害羞似的,装模作样地把手贴到他额头上,又贴上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没事的……前辈你睡吧。”
梅绪风想让白则好好睡,自己出门捉鬼。否则以自己这个倒霉体质,不知道会不会连累白则沾上阴气。然而他实在太怕,不想推开那扇正被鬼轻叩的门。
白则灵机一动,说:“你这样不行,入秋容易生病,万一发烧了明天还怎么拍戏,我去给你找点药吧。”
梅绪风心想没感冒的时候感冒药也不能乱吃啊,但白则出门的话自己也可以瞒过他驱鬼,如果白则看不见鬼,沾上些阴气,梅绪风可以替他消除。
于是梅绪风点了点头。
白则如释重负,开门的一瞬间毫无意外地撞见了一个红衣女鬼。鬼的眼神和听力都不好,但靠近白则之后还是吓得后退。
白则不动口舌,用意识对鬼的魂魄说:【你,脸太吓人了,拿头发把脸盖住,舌头收起来再进屋。】
女鬼愣了愣:【啥玩意儿?】
白则冷漠地靠在墙边:【不去就不让你投胎。】
这话管用,厉鬼大都是被自己的怨气困在生前眷恋的地方不愿离开,并不是真的不想投胎。
女鬼进了屋,紧接着就发出几声惨叫。
白则赶紧又召了几声雷。
鬼一般不说话,说话也很难被人听见,能被人听见的话那是叫得太惨了。
许多法师超度魂魄,魂魄都是带着安详的笑走的,梅绪风灵力是很强大,但一害怕就手抖,一手抖鬼在被超度时就疼得受罪,简直就是厉鬼的灾难啊。
白则也算好时间回到房里,颇为遗憾地说:“他们好像都没带药,我给你烧点水吧。”
屋里的梅绪风神经不再紧绷,但此时汗都把睡衣打透了,空调房里一层沾了水的薄布紧贴着皮肤。
白则撞见这一幕,愣了片刻,赶紧移开目光。
他怕自己再多看两眼就要变成登徒子了。
梅绪风神经放松下来,思绪一飘,就飘到了今天早上被陶源挑衅的事情。
本来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但好巧不巧,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新人陶源,第二天又做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把白则都吓了一跳。
《山有扶苏》这部戏从定演员到开拍,时间都安排得较为紧张,因为本就是为了顺应历史改编剧的潮流才拍的。
既然是潮流,就不能拍太久。拖到大潮退去,大家都没得赚。所以演员从早忙到晚,今天拍结局、明天拍开头是常有的事。毕竟省时间的最大原则是,让同一批人在同一场景里连续待的时间越长越好——省得换布景、挪动器材费事。
今天梅绪风和陶源对戏,陶源演的是公子高。
公子高在史书上都没什么戏份,浓墨重彩的只有一处,是他在二世大肆杀害兄长之后,为了自己死得光彩一点,向秦二世上书请求为秦始皇殉葬。
史书上写他“上书”给秦二世,但戏里为表现出感情,把这段改成了当场跪拜、请求二世赐死。
历史上的胡亥此时是很高兴的:又死一个哥哥,还是送上门来的。
但剧中,此时的胡亥被公子高这么一跪,才渐渐意识到赵高背着自己杀害了几位兄长,对自己谎称意外。
胡亥需要表现出一些茫然无措,做一个合格的无辜傻白甜。
一场戏一共三个人:陶源、梅绪风,外加一个客串的使者,使者是引公子高进殿面圣的人。
白则在旁边看着。
白则作为一线大牌,档期是满满的,一般都按入组天数收钱。他如果多留在剧组三五天,光是他的薪资,就够剧组大出血了。通常,请他的剧组都要先把他的戏份拍完。
但这次,他破格按一个不是很高的净利润百分比收钱。不论戏拍多久,他在片场呆多久,付给他的报酬只与这部剧播出并完结时的收入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