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物理降妖除魔
“戴上。”
江可乐接过了抛过来的头盔,戴上去以后,才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只听见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过,摩托车就如同黑豹一般,从停车场中蹿了出去。
尖锐的风呼啸而过。
江可乐看着四周的风景好像按了加速键,飞快地就眼前闪过。车速太快了,他又保持着与顾闻宗的距离,整个人就像是浪中一小舟,摇摇晃晃的,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但他又清楚地听见顾闻宗说:“抱紧我。”
江可乐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面前宽厚的背。
刚开始只是虚虚地环着,接着一个急刹车,他抵抗不住向前倒去,抱了个严实,还摸到了薄薄衬衫下面的一层腹肌。
然后……
他又摸了一下。
*
车轮在地上摩擦而过,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摩托车停在了别墅区的门口。
江可乐摘下了头盔,长吹了一声口哨:“真爽——”
蹲在别墅区门口的阮图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站了起来:“可乐,你终于来了!”
江可乐见他还在门口,不免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
说起这个,阮图就来气:“门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这里是别墅区,住得自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怎么会让人随便进出?
那江可乐更疑惑了:“别人怎么进去的?”
阮图:“……他们有邀请函,我们没有。”
他越说越生气:“那些人都是骗子!请骗子都不请我们!可乐,你想想办法,听说这户人家出手阔绰,起步十万……”
江可乐瞬间就屈服在了金钱之下:“我们翻墙进去。”
两人商量着怎么翻墙过去再闪亮登场,看起来比较有大师的风范。
正讨论到一半,摩托车开到了身边,顾闻宗掀开了头盔的面罩,露出了大半张脸,对江可乐说:“上来。”
看样子他有办法进去。
阮图看看江可乐,又看看顾闻宗。回头捏着江可乐的手臂,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和我老公搞在一起了?”
江可乐有些不爽:“你老公?”
阮图莫名感觉有些冷,他打了个哆嗦,小声解释:“又帅又多金,国民老公——微博上都这么喊的。你们两个怎么搞上的?”
“还没搞上。”
江可乐回了一句,重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一直铁面无私的保安竟然打开了门,还毕恭毕敬地让他们进去了。落在后面的阮图赶紧跟了上去,却被小区保安拦了下来。
“喂!我们是一起的!”阮图指指前面,又指指自己。
可是保安说什么也不动。
阮图看着远去的背影,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你还没问我是哪家要做法事啊……”
第7章
也不用阮图指在哪家,一路走去,最热闹的那栋别墅就是了。
这里是高档小区,占地颇大,每栋别墅都有单独的花园,相隔甚远。别的家门口都冷冷清清的,就这里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江可乐和顾闻宗两个人混在人群走了进去。
别墅客厅中坐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打扮得各不相同,有和尚、道士、神婆……最显眼的那个还是作神父打扮的。
看来阮图说这户人家钱多人傻还不是假话。
这些大师看起来是挺厉害的,手上也拿着不少法器,但江可乐一眼看去,竟没看见一个有真本事的。
大多都是能说会道,会两手把戏的,谈论妖魔鬼怪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江可乐坐到了角落里,刚刚捏起一把瓜子,就见二楼走下来一对男女。
他们正是这里的主人家。男主人身形宽厚,挺着一个小肚子,旁边的妻子是温柔又纤细,只是眉眼中带着忧愁,江可乐看了两眼,才发现是小时候常出现在电视机上的一名女演员。
看人到得差不多了,男主人清了清嗓子,开口:“小女前两日昏迷不信,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我觉得可能是邪祟作乱。只要各位大师能够驱除家中的邪祟,我陈某人必定不会亏待各位大师。”
话一出口,各位大师骚动了片刻,其中一个看起来最为仙风道骨的道长站了起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先生大方道:“只要能让小女醒来,什么都好说。”
有了这句话,各位大师都行动了起来。
神婆摇着手中的铃铛,闭着眼睛在别墅里面走来走去的,口中神神道道的,不知在念些什么。
不过看起来还挺能唬人的——她闭着眼睛,一个物件都没撞到,上下楼梯如履平地。
对此,江可乐评价:“现在的人又不都是傻子了,骗子也要与时俱进,学两手绝活才能骗得了人了。”
另一旁,神父举着十字架,念叨着《圣经》里面的内容,面容虔诚,又找好了位置,一束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如沐圣光,圣洁无比。
最有本事的当属一个白胡子老道,他拿着一叠符纸,往半空中一扔,口中念上一句“急急如律令”,用木剑一戳,将所有符纸戳了对穿,符纸便无火自燃。
口中喝到:“妖孽显形!”
再往地上一指,符纸燃烧后落下的灰竟然恰好形成了一个人形。
“陈先生。”老道的脸色有些苍白,摸了摸胡子,“我已经耗尽浑身功力,将贵宅的污秽都驱除了,只待三日后,令爱就能恢复如初了。只是……”
陈先生精神一震,连连追问:“只是什么?”
白胡子老道摇头:“只是到底伤了陈先生家的福运。”
陈先生是生意人,最相信什么福运商运,听白胡子老道这么说,便有些着急:“还请大师出手!”
白胡子老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犹豫道:“可是我做法已经伤筋动骨,再来一次……”
陈先生立马道:“我一定包个大大的红包,给大师补补身子!”
白胡子老道满意了,正准备答应下来,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手声与喝彩声。
事情被打断,陈先生面露不豫之色,看了过去。
那边一对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正在跳大神,看起来还挺像印度歌舞的。
“好!”江可乐正看到精彩处,兴起拍了拍掌,对身边的人说,“我小时候就喜欢看街头杂耍,现在城市进步了,都没得看了……”
顾闻宗体贴地递了一杯茶给他。
这句话正好被白胡子老道听入耳中。
他面色有些难看,在别人眼中他们就是杂耍?——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确实在骗人。
“我做法的时候,闲杂人等不能在场,免得分去了陈先生家的福运。”白胡子老道越看他们越不顺眼,冷声道。
陈先生点了点头,沉着脸走了过去。
“两位……”他打算把这两个人赶走,再来和道长商量做法的事情,可走到跟前,突然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容貌。
就在一瞬间,陈先生在场表演了一个变脸。
“顾总!”陈先生笑脸如花,哪里看得出一份不虞,“顾总,哪儿的风把您给吹来了?上次在华城酒宴上,我还有幸敬了顾总一杯……”
顾闻宗自然对这种小人物没有印象,淡淡道:“陪人过来的。”
陈先生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青年,顿时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他眸光微微一变,试探道:“这位是?”
江可乐听到了陈先生的问话,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说起了正事:“带我去你女儿的卧室看看。”
陈先生没反应过来:“啊?”
江可乐有些疑惑:“不是说驱邪吗?”
陈先生更没搞懂,为什么顾总和小情人要来他家,这小情人还说要驱邪?
但不懂没关系,以陈先生多年混迹商圈的经验,立刻做出了应对,热情地说:“大师怎么称呼?”
心想,不管这人最后搞出什么名堂来,看在顾总的面子上,都要将人大夸特夸——反正这位白胡子老道已经把邪祟给驱除了。
江可乐从业多年,还没被人称呼过大师,难免有些羞涩:“姓江。”
陈先生热情地喊:“江大师!”
那边白胡子老道还在盘算着怎么从这户人家手中骗到更多的钱,一转身就见刚才气冲冲而去的陈先生笑容满面的跟在一个年轻人身边,口中还亲热地喊着什么江大师。
白胡子老道心头一紧,有种生意要被别人抢了感觉,立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位?”
“道长。”陈先生介绍,“这位是江大师,别看他年轻,那是年轻有为啊!”
白胡子老道眼睛微微眯起,不咸不淡地说:“是吗?那老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现在装神弄鬼的人可不少啊。”
陈先生暗道一声“不好”。
在他心中,江可乐就是个装神弄鬼的人啊!他这么捧着,还不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这样反倒是惹了在他眼中有真才实学的道长。
他连忙给白胡子老道使了几个眼神:“道长什么没见过?还是道长说得法事重要……”
只是他这么一说,白胡子老道更是认定这江可乐是来抢生意的。
他扫过面前的青年——没有桃木剑、没有符咒,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于是打定了主意,在主家面前揭露这青年小骗子的面容,巩固巩固他这个老骗子的地位,说什么都要跟上去。
就在陈先生两相为难的时候,江可乐开口了:“那就来见识见识吧。”
*
陈小姐的卧室在三楼。
看里面的摆设,陈小姐年纪不大,卧室里面都是粉嫩的装扮,地上摆满了各种玩偶。
老道有意摆弄,一走进去,立刻叹气:“你这房间摆设不对!好好的风水局变成了聚阴局,才惹得邪祟上身……”
陈先生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顾闻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师……”
大师啊!能不能等走了再说!我不是不信你啊!
与能说会道的老道不同,江可乐一言不发,走到了书桌前。
陈小姐应该是善于画画的,桌上散落了几张画纸,画得都是同一个男人。男人容貌艳丽、眸光勾人,眉心一点红痣。看起来虽是人样,却没有人形,更像是……妖。
他放下了画纸,又走到了床边,捻起了床单上的一簇软毛。
那边白胡子老道越说越来劲,简直是用上了毕生忽悠人的功力,说得是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