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闭月羞花
风肆道:“父子一脉,少君主年少有为,自然像君上了。”
“父子一脉”一词,说得风肆没由来地冒了一身虚汗,生怕喜怒无常的风无烬从这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他拜入魔道的第一天就被风无烬收为义子,随了风姓,外人面前他趾高气昂风光无限,可在风无烬面前,他比谁都要怕风无烬。
从阿四变成风肆,名字改了,骨子里的性格可是一点都没变。
好在风无烬并没有琢磨他那句“父子一脉”,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这几日干得不错,回去吧。”
风肆走后,那几个女人的胆子就更大了些,刚才那个用嘴喂风无烬樱桃的女人更是爬到了他的大腿,丰满的臀部一下一下摩擦着风无烬的下身,娇媚道:“君上~您昨天一晚上都没有来奴家这里,奴家等了好长时间呢,等到天亮您都没有来~”
风无烬捏捏她的脸,笑道:“昨日有事,今天来你这里好不好?”
女人撅了撅嘴:“君上哪里是昨日有事啊?每月君上只有那么几天是在无间禁地,还得照顾其他人的心情,您自己算算,您有多长时间都没有来见过奴家了?奴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知道的,这么些年,君上就知道狐狸精,哪还知道奴家啊?”
风无烬浅笑道:“是哪个狐狸精啊?让你这么嫉妒她?”
女人继续道:“还能是哪个狐狸精,不就是木萧山上的那位吗?君上,您可莫要怪奴家说,奴家跟在君上身边也有几十年了,石韫玉这人当年让您受了那么重的伤,您到现在还想着他,冒着危险也要去木萧山看他。您自己不在意,可奴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风无烬捏住了脖子,骨头被掐得“咯咯”作响,力道之大几乎再稍一使劲她就会身首异处。风无烬凑近了她,脸上还笑着,道:“如果你再多说一句他不好,我就把你丢到万鬼洞里,不出一刻,你的骨头就会连渣都不剩,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令人着迷,低哑而温柔,无论是谁,只要听了他的声音,往往都会沉浸于此。无论是风度仪容还是体态,风无烬都占了绝对优势。可但凡是个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曾经面不改色地弑父夺位,为了能使自己坐稳魔族君主的位置而杀了所有反对他的魔族长老。
像他这么深不可测的无情之人,几乎是不可能为了什么人而损害自己的利益的。
那女人似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反而越说越起劲:“君……君上,奴家……奴家真的是……真的是为了您好。那个石韫玉……哪里好了?奴家……奴家……”
她再也来不及说出后面的话了,风无烬毫不留情地捏断了她的脖子,头颅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为齑粉。剩下几个女人连衣服也顾不上整理,就纷纷跪倒在地上,垂首不敢作声。
风无烬伸开腿,将脚随意踏在一个女人的头上,捏起一颗樱桃,像是对这群女人,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他哪里都好。”
半晌,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手里那颗可怜的樱桃被他捏得流出了汁液,滴在他座上那张奢华的毛毯上。可他毫无察觉,反而越笑越开心,仿佛想到了什么喜事一般。
他轻声道:“玉儿哥哥,小烬真的是越来越爱你了。”
☆、仙灵一(三更)
半月后, 木萧山百余名弟子准备妥当, 迎接每年一次的仙灵会。
此次仙灵会声势浩大,参加人数比以往更多了几倍,多半是木萧山名声在外, 一些籍籍无名的修士也不远万里前来参会, 他们没赶上之前木萧山的考核大会,只能祈求夺榜比试中能遇到一个弱一点的选手,好争得一个榜位。即使进不了木萧山,也可进一个不错的世家修习, 总比一直做个无头苍蝇要好。
大多成名的修仙世家和门派基本上不参与夺榜比试,来仙灵大会一般是为了挑几个合适的人收入自己门下。他们一般会带上一到两个得意门生,一来是为了炫耀, 二来是为了引荐,好让自己的门生与其他人多多交流学习,借此将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
康原柳氏作为四大仙门之首,每届仙灵大会都风雨无阻。柳老家主一看见在会场上忙碌的柳探尘, 便拄着拐杖一路小跑了过去, 老泪纵横道:“探尘啊,在木萧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回康原看看, 祖父疼了你这么些年,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以往几届仙灵大会,石韫玉都是按惯例带首徒花倾楼去,柳老家主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来柳探尘。如今他可算是熬到木萧山主办仙灵大会了,当即快马加鞭, 在仙灵大会前一天晚上就到了木萧山脚下,第一个踏进了木萧山的大门。
柳老家主爱孙心切,来的路上多次御剑飞行,把柳氏一众小辈吓得不轻,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把柳老家主从天上劝下来,半强制性地将柳老家主塞进了马车里。
柳探尘从小就在他祖父的疼爱下长大,多年不见,他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哽咽道:“祖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等我回康原,一定不会再叫祖父这么劳累了。”
柳老家主拍着他的手欣慰道:“几年不见,小探尘也长大了,以后祖父就等着安度晚年了。”
也就是在柳老家主面前,柳探尘才能这么乖巧安静,而不是像平常一样说话带刺。祖孙两人拉着手说了不少话,解清远在一旁鬼鬼祟祟偷看了半天,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才迎上前道:“这位便是柳老家主吧,久闻家主大名,晚辈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柳探尘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忙背过身擦了擦,不客气道:“你来做什么?”
“哎,探尘,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同门说话”柳老家主向来喜欢和小辈聊天,解清远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他笑道:“你是探尘的师兄吧?探尘从小就没离开过我,很多事情可能还做不好,以后还得请你多多照顾他呢。”
解清远道:“晚辈不才,虽修为比不得柳师兄,但照顾人还是有一手的,还请家主放心,晚辈一定会好好照顾柳师兄的。”
他腰间特地挂了柳探尘送给他的玉佩,柳老家主年纪虽大,眼神却不差。他盯着解清远腰间的玉佩,道:“这玉佩……看起来很是眼熟啊。”
解清远忙拿出玉佩递给柳老家主,道:“是晚辈疏忽了,这玉佩是柳师兄赠予晚辈的。如今柳老家主在此,晚辈还是物归原主吧。”
柳探尘的脸一下子黑了:“谁说是送给你的?是我掉的,掉的!”
柳老家主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解清远,道:“你是哪里人?”
解清远道:“晚辈出自绵竹解氏,只不过是解氏旁亲罢了。”
柳老家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沉吟一会道:“几十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我也曾与你们家主一同作战,解家主也算是年轻有为,想必他手下的人也不会有错……”
柳探尘道:“祖父!”
柳老家主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头:“祖父知道,等下见到解家主,我自然会和他说的。”
待柳老家主走远,柳探尘狠狠地踢了解清远一脚,道:“你是不是故意要我难堪的?还非得要在我祖父面前露出玉佩?”
解清远无奈道:“柳师兄,我一直把这玉佩带在身上,今日当真是凑巧被柳老家主看见了。如果柳师兄不高兴的话,我以后就不带这个玉佩了。”
柳探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你……”
解清远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大师兄去哪里了?今天一早我就没看见他,到现在还没出现。”
柳探尘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哦,他可是首徒,不应该这个时候不出现啊……”
此时花倾楼在石韫玉的竹舍里,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师尊,我才多大啊,论修为论声望都差得远呢,您当年给我首徒这个位子都被师叔师伯们说得不轻,如今您又要把山主的位置让给我,那全修真界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我还想多玩两年呢。”
当年石韫玉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当上木萧山山主,一个原因是上一任山主在仙魔大战中身殒,他作为首徒,继位本就理所应当。而他能坐稳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仙魔大战中一战成名,且是众仙门首徒中唯一一个突破元婴期的人,整个木萧山中,没有比他更适合继任山主的了。
而花倾楼也是修真界极富盛名的修士,修道以来佳绩颇多,虽比不得石韫玉的一战成名,但也是年少有为,在修真界何等的风光恣意。若真的来一场首徒之间的较量,夺得头筹的也会毫无悬念的是他花倾楼,继续修炼下去,突破元婴期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
然而他如今深受腐蛇之毒害,全身灵力被阻断,至多只能用出五分之一的灵力,多用一分都会有生命危险,任何一个有金丹修为的修士就能轻易将他打败。危急关头之时,他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保护木萧山这一众弟子?
木萧山山主可以是木萧山的任何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花倾楼,怎么能是花倾楼?
石韫玉淡笑道:“我说你能,你就一定能。我知道你是担心之前的腐蛇之毒,但那毒并非不可解,我木萧山山主一向是德才兼备者担当,挑来挑去,最后还是你。”
花倾楼轻声道:“师尊,我真的……”
石韫玉略带严肃地打断他道:“今日仙灵大会,我会在会上宣布继位人选。”
花倾楼素爱吃喝玩乐,与其做木萧山山主,他更倾向于做一个散修,游历四方,除去各地邪祟。石韫玉这一番话,几乎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几近逼迫地将他送上木萧山山主的位置。若自己不做这个山主,恐怕就辜负了石韫玉对他十几年的栽培。
事已至此,他自知无法再推辞,轻叹一声,双膝着地,前额贴在手背上,缓缓拜了下去,整个上半身都贴伏在地上:“弟子遵命,定不负师尊厚望。”
石韫玉温声道:“起来吧,师尊也该……”
“……也该歇歇啦。”
花倾楼直起身子,余光正好瞟到倚在墙角的莫思归。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听见石韫玉退位时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仰慕和敬佩,眼神热切得近乎有些痴迷了。石韫玉冲他招招手,道:“思归,过来给师尊看看。”
莫思归听话地走了过去,单膝跪在石韫玉面前:“师尊。”
他向来就很听石韫玉和花倾楼的话,十二岁跟从石韫玉上山,他早就将石韫玉当做了父亲一般的存在。石韫玉先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抚过他的肩膀,最后摸摸他的脸道:“五年了,当年的小思归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