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闭月羞花
花倾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哦,后院墙这么高,还有一层禁制,莫楼这个身负重伤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个小姑娘上,一个人瞎想了许久。那小姑娘哭得更凶了,身上的衣服因为不停地打滚而被蹭上了不少的泥土和青草。
“你这个坏家伙!我要找我的未婚夫!花渊哥哥一定会打死你们的!”
☆、相知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花倾楼身上。
……看我干嘛, 我又不认识她。
除非他已经过世的老父亲脑子被驴踢了, 要不然哪来的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未婚妻”?
青儿从人群后面挤过来,面红耳赤道:“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虽然想和我们公子结亲的人能从这里排到西洋, 但我们公子还没有出阁呢!哪里来的什么未婚妻呀!”
花倾楼内心更复杂了。
所以说用“未出阁”来形容我这个九尺男儿真的好吗?
他揉了揉眉心,将那个小姑娘从地上抱了起来,顺手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开玩笑道;“小姑娘,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小女孩眨了眨朦胧的泪眼:“什么人?”
“我就是花渊。”
小女孩先是楞了一下,竟然搂住了花倾楼的脖子,破涕为笑:“花渊哥哥,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鉴于她刚才疯狂撒泼碰瓷的行为,他怎么也无法直视如今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劳驾……我曾经见过你吗?”
女孩皱了皱鼻子,又是一副想哭的样子,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委屈:“花渊哥哥, 你曾经说好的要娶我, 现在却不认识我了,真是让奴家好生伤心呢!”
……等一下, 让我顺一顺思路。
他对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如果真如这个小姑娘所说,那么只能说明自己的确在失去记忆之前对路边小姑娘许下了婚约,还告诉了小姑娘自己的名字和出处,才让这个“未婚妻”从天而降。
这样顺下来, 他就对自己以前的形象更明确了。
长得好看,过于嚣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莫思归突然开口道:“你叫错了。”
话是对着小女孩说的,可视线却落在了花倾楼身上。他的话说得突兀,就连花倾楼都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叫错了?难不成还要叫我夫君?”
莫思归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她应该叫你叔叔。”
……少年你是认真的吗?
“渊哥哥大我两岁,我叫哥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渊哥哥大她十岁有余,称呼为哥哥的话未免太不尊重了,还是叫叔叔比较好。”
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的,胡诌地没有一丝破绽,还特地强调了“渊哥哥”三个字,像是在炫耀什么一样。
小女孩把花倾楼搂得更紧了:“不要!花渊哥哥这么好看,才不要叫叔叔呢!”
莫思归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差点就要把这个小女孩从花倾楼身上扒下来:“小姑娘,你花渊叔叔身子不舒服,你就别让他抱你了,如果走不动的话,我来抱。”
女孩仰起脸:“花渊哥哥,你不舒服吗?”
不等花倾楼接话,她便主动向莫思归伸出了双臂,乖巧道:“花渊哥哥不舒服的话,就让这位叔叔来抱我吧,阿婉很乖的,不会麻烦花渊哥哥的。”
花倾楼将阿婉递给了莫思归,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胳膊道:“看着你挺轻的,抱起来还挺结实的。”
阿婉嘻嘻一笑:“那是因为阿婉要长身体了嘛。”
留在这里看热闹的花氏弟子也纷纷散了去,花倾楼在前面走着,转头问道:“你家在哪?跑出来这么久也不怕家人担心,我先把你送回去。”
阿婉垂下眼,小声道:“花渊哥哥果然是忘记了,阿婉没有爹娘的。”
花倾楼“哦”了一声,挑眉道:“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阿婉道:“看来花渊哥哥果然是忘记了,阿婉之前说过的,不知道爹娘是谁,只有一个养母。可养母对阿婉也不好,花渊哥哥你忘了?阿婉的右手就是被养母带回家的坏叔叔砸坏的,到现在还没有好。”
莫思归的表情一变。
“花渊哥哥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的,‘以后会有花渊哥哥保护你,你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这句话,阿婉会记一辈子的。”
看来我以前当真是个人渣,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走在前面,看不见莫思归早已阴沉下来的脸。莫思归扣紧了小女孩的身子,不给她一点可乘之机,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刚才阿婉说话的时候,他便在暗地里引入灵力试探,却发现此女身上一丝气息也无,非人非魔非妖非鬼,根本找不出她的源头在哪里。
天下万物总该有一个出处,而面前这个女孩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阿婉乖巧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莫楼小叔叔,你莫不是喜欢花渊哥哥?要不惜耗费大量灵力来编织这么大一个骗局,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之后的反应呢?”
她凑近了莫思归的耳朵,继续道:“我是该叫你莫楼小叔叔呢,还是该叫你莫思归呢?”
“或者再深一点,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魔族新任君主,玄朔君?”
莫思归的手里已经凝聚起灵力,左手扣在女孩的脖颈上,那女孩丝毫不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声音如银铃般悦耳:“玄朔君,你大可以杀了我,不过我已经在你那位心上人身上下了蚀骨咒,杀了我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不过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玄朔君修为高强,重新养一次魂也未为不可……”
莫思归阴沉着脸,黑色面具完美地遮住了他此时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蚀骨咒,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她就是在花倾楼抱她的时候下的。
这东西是一种上古恶咒,没人知道具体出自于何族之手,更是已经很久不现于世,就连莫思归对它的了解也仅限于魔族古籍上的记载。据传一旦中了蚀骨咒,中咒之人的性命就完全被施咒人掌控在了手里,不仅要忍受蚀骨之痛,还要提防各种妖魔鬼怪的侵袭,而且时间不定,全看施咒人的心情,也许下一刻就会要了你的命,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来招惹你。
有一种最简单的解咒方法,就是直接杀了施咒人。然而杀了施咒人就无法解咒,即使最后中咒人能幸免于难,也要忍受一辈子的蚀骨疼痛。
阿婉笑道:“就是想让玄朔君帮我一个忙而已,如果不让花渊哥哥深陷危难之中的话,想必玄朔君是不会帮我这个忙的吧?”
两人站在原地嘀咕了许久,花倾楼回头一看,发现莫思归并没有跟上来,于是道:“你俩干什么呢?”
阿婉眯了眯眼,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在说花渊哥哥长得好看呢。”
她扭了扭身子,从莫思归身上跳了下来,笑眯眯道:“我的腿不疼了,我要回家。”
花倾楼疑惑道:“你刚刚还说自己没家了,现在要回哪里去?”
阿婉捂住嘴,咯咯地笑着:“花渊哥哥,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才不是你未婚妻呢。你们花家的桃树太漂亮了,阿婉没忍住,就想翻墙进来看看,没想到花渊哥哥居然全信了啊?”
姑娘,你这么小就会驴人真的好吗?
花倾楼蹲下身,苦口婆心道:“阿婉,以后不要这么轻易地就闯到别人家里。万一对方是个坏人,你又这么好看,被歹人卖了可怎么好?万一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爹娘了怎么办?”
在谆谆教导了一番不要随便闯入陌生人家里的常识之后,花倾楼哄走了这个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的小姑娘,还从桃林里折了几枝桃花送给了她。拍着手上的灰回来的时候,看见莫思归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便问:“外面风大,怎么不回去?”
莫思归醒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我想等渊哥哥回来。”
花倾楼再次感叹,如果面前这个温顺可爱的人是个女子就好了。
越这么想,他就越对莫思归面具后的真容感兴趣,就凭莫思归露在外面的这部分,就足以说明面具之后的人应当是一个翩翩公子。
正这么想着,他猛一伸手,朝莫思归的面具抓去。
莫思归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侧身闪过了花倾楼的手。花倾楼扑了个空,一个重心不稳,非但没有如愿以偿地看到莫思归的脸,反而扑进了莫思归的怀里。
花倾楼再怎么不要脸,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也会感觉不自在,况且这个人还比他小。他推了推莫思归,对方却把他抱得更紧了:“瘦了。”
那双抱着他的手在他背后游走着,最后停留在那一块突起的蝴蝶骨上,轻轻按了按。花倾楼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被摸了几下就放松了下来:“干嘛?你还见过我胖的时候啊?”
莫思归道:“没有,但我会把渊哥哥喂胖。”
花倾楼刚想笑他一本正经,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他下意识吸了吸,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酥麻,明明刚才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边,下一秒就被黑暗所吞噬。睁眼望去,只见眼前是越来越浓的白雾,让他愈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是哪里?
☆、不眠一
“渊哥哥?渊哥哥?”
花倾楼甩了甩脑袋, 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那股幽香仍然萦绕在他鼻尖,不过比刚才淡了许多。他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站起身, 一阵天旋地转袭上了他的大脑, 眼看着又要倒下去,莫思归忙扶住了他,开口道:“还好吗?”
……我感觉不太好。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 腿蹲麻了,站起来有点晕。”
莫思归的眼神却越发阴沉,他将花倾楼的双手反擒在身后, 另一只手略带粗暴地扯开了他的衣服,布料尖叫着发出“刺啦”的声音,在诡异的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出。
被撕裂的衣服不仅没有了一点遮挡的作用,反而还顺着肩膀向下滑, 露出了锁骨的轮廓。散下来的头发有一半滑落在了胸前, 勉强遮住了那两点红樱。
然而白皙的胸膛上爬遍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咒痕,一层层咒痕像虫子一样在他胸前缓慢蠕动着, 他却还没注意到,眉眼之间还是被撕了衣服的慌乱:“干干干……干嘛?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