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只鸟
师傅在世时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赤者秘境,言语中净是对这秘境的向往,据说那里四季如春,入眼尽是繁花,秘宝取之不尽,传承也皆是上乘。赤者秘境千年一开,故而若干年前秘境开启之时沈峰做了完全的准备才跟其他散修搭伴前往。
沈峰当时乐呵呵的跟他乖徒弟贺青许诺,给他带好多宝贝出来,若是机缘到了便拿下秘境的核心,带着小徒弟归隐,有秘境加持,他的小徒弟修炼起来岂不是美滋滋。结果宝贝没拿到,连沈峰那条命都搭在里面了。
世事难料,在这天地间,没人能常年立于不败之地。有些人败了,只不过得了个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可有些人败了,便是连命都保不住。
贺青始终不相信他师傅仙逝于此很大程度上源于师傅曾教他的遁地逃命之术。这法术助他逃过一劫,重生于施,师傅对这法术的掌控要比他强上不少,没理由不使用。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秘境内当时没有刚刚死去的人,供师傅还魂,夺舍也不是不行,但师傅肯定不会做,所以师傅的魂魄始终在这方土地游荡,若是如此,那尚有复原的机会,贺青此番前来便是抱此希望寻师傅来了。
“嚯,真奇了。”曹芒感叹道。
贺青满腹心事,闻声回头,却见一个带了棱角的有几分干瘪的巨型胃,那胃袋孤零零的呆在树林中央,并不在任何一种怪物的腹腔里,说不出的怪异。
“这赤者秘境的主人想必是个有怪癖的人。”曹芒嘟囔道。
贺青没理他,见施鸠已经大致确认了方向,便跟着他走了,曹芒本想一起,被冷不丁停下来的贺青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别这么小气嘛,现在这情形,咱们不应该互帮互助嘛,那日是我跟我哥调皮不懂事惹了你不高兴,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呗。”
贺青眯起眼睛正要说话,施鸠确实挡到他身前,掰开架势,“你是何物。”
“哎呦,别这么说嘛,好歹咱们同宗同源,咱一起走呗,我不影响你俩,真的。”曹芒冲贺青眨眨眼睛。
“你不是曹芒,你是何物。”施鸠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啧,我当然是曹芒啊,不然让你们验明正身啊。”说着曹芒一边向他们走过来,一边拉扯着袍子作势要把衣服脱了,见那二人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一时不知要不要继续。
“脱啊。”贺青道。
“别急嘛。”曹芒说着又向贺青走了几步,企图绕开施鸠,施鸠不再等他废话,上去一爪子直接抓在曹芒的胸口,曹芒躲闪不及被他抓个挣扎,怪叫一声,化作一缕黑烟逃窜出去,一直窝在贺青怀里的小狐狸张张嘴,把那黑烟吸进肚子,嫌弃的直吐舌头。
“这小狐狸别的不爱吃,专挑那邪祟下口,也不怕吃坏了肚子。”贺青颇为无奈的搔搔小狐狸的头,后者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赐佑木本就多动,这会儿见小狐狸吞了个什么玩意儿,兴奋地从贺青头上爬下来,落在小狐狸背上,小狐狸竟是不躲不闪,由着它闹,施鸠摸了小狐狸一把,小狐狸居然嫌弃的躲开了。
施鸠无奈,掌心升起一团蓝火拍向巨胃,巨胃瞬间发出尖利的惨叫声,没一会儿就萎缩成了一团黑不溜秋的皱巴巴的球。
“这秘境怕不是长年累月汲取日月精华,自己有了灵智。”贺青一时脑洞大开,天马行空。
“秘境不可能开灵的。”施鸠一板一眼解释道:“所谓开灵之物,无论动物或是植物在形成期间都不可能过多的沾染人气,沾染了,化形开智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秘境一类又基本都是由人族的修仙大能开辟出的独立空间,就算所处之地得天独厚,可人气沾染太重,没有开灵的可能。”
贺青听得认真,可直到施鸠解释完也没有挪开目光。
“怎么了?”施鸠被他盯的气息不稳,忍不住出言问道。
“那你化形前,还总跟我呆在一起。”贺青憋了又憋,把疑问问出口。
“我血脉非同寻常,就是常年呆在人堆里也无大碍。”施鸠强行胡诌,就怕被贺青察觉,愣是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哦。”贺青拉长语调,不再多问。
“我说的是真的。”施鸠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嗯,我信,我家鸤鸠最厉害了。”贺青憋着没笑,言语间却是透着笑意的。
“听闻赤者秘境里幻境庞杂,亦真亦假,真假与否只是相对存在,并不绝对,所以一定要格外小心。”施鸠的耳朵可以的红了个透,他却还是执拗着不肯转过来。
贺青望着施鸠那锋芒尽现的侧脸和娇滴滴水灵灵的耳朵,胸口忽然被什么东西盈满了一样,说不出的满足,回神的时候已经摸上了他的耳尖,还恶作剧似得捏了捏,施鸠反应过来,不躲不闪,挑眉看向贺青。
贺青艰难的吞了口水,又捏了两下,活像个调戏俏娘子的登徒子。
一直以来,贺青对施鸠的人型有多帅都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认识,自己又是他的前主人,虽然言语上颇为随意,又经常调戏人家,但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很多时候,他更希望施鸠能变回那只可爱任撸的小鸟,可今天不知怎的,贺青像是对着施鸠的脸着了魔,不光心跳加快,还想动手动脚,贺青的心神控制不住的有些乱了。
异样感徒增,贺青堪堪收住手,不再捏下去,那手手也不是捏也不是,施鸠就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如泥沼般让贺青控制不住的深陷下去。
“我的妈。”树丛里钻出了一个人影,贺青闻声瑟缩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缩回爪子,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施鸠原本一言不发,对贺青接下来的举动又期待又好奇,平白被外人搅合了,冷冷的眼刀不要钱似得往来者身上甩。
“光天化日,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啊!”来者是个小姑娘,此时捂着眼睛恼道。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我们又没做什么。”贺青认出来者就是萧云的女儿萧铃,不由好笑道。
“谁要看了!”小姑娘满脸通红,瞪圆了眼睛,气的不行。
“你爹呢?”贺青道。
“被冲散了。”萧铃低落道,消沉了一小下,随即又瞪圆了眼睛,“你们给我放尊重一点,不然等我爹爹来了,你们就死定了。”
贺青乐了,萧云的本事没学多少,脾气倒是跟萧云差不离,果然是亲闺女,“那你就在这等你爹爹来找你吧,我们先走一步了。”
说着,贺青拉着施鸠的手就要走,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回过头指指不远处已经变成煤球的巨胃,“那东西,看到没,离远一点,为你好。”
“不用你操心!”萧铃声音都在抖了,却还在逞强,眼见贺青二人走远,巨胃又恰巧抽动了一下,萧铃吓得哇哇大叫,一溜烟去追那贺青去了。
没一会,巨胃又颤抖了一下,随即迅速膨胀起来,一道缝隙出现在巨胃表面,一双手从里面伸出来,扒着胃壁艰难的从缝隙里挤出,好不容易完全脱离出来,掌心处迅速聚集起了一团蓝火拍向巨胃,巨胃霎时灰飞烟灭。
那人趴在地上喘了好半天,抬起头来辨别方向,那人脸上虽然黏了些黑灰,可那面孔实在容易辨认,正是施鸠的脸!
喘够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嗅了嗅空气之后,向着贺青他们走的方向前进。
☆、第 29 章
“这洞口怎得走不到头。”染木身为修道中人虽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但看看身边脚步有些虚浮的文鳐,忍不住问道。
傅月酌一直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这会儿注意到了文鳐的状态,停下脚步按住文鳐的肩膀,“不要勉强,休息一会。”
“我,我没事。”文鳐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配上那艳丽的容貌,竟是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染木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随即打了个寒战,疑狐的往后身望去,似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咱们走了少说一个时辰,却是不见任何分叉路,也不见出口。”傅月酌道。
文鳐被傅月酌强制按着坐在地上,这会儿气息平稳了不少,“还要因着我体力不佳,拖累师兄跟染兄。”
“你这说的是何话,既是共进退的伙伴,何来拖累一说。”染木回神,不赞同道。
“染兄说的是,你不必多想。”见文鳐还是一张笑脸皱成一团,傅月酌缓和了神色道:“若是不想歇息,师兄倒有一法。”
文鳐的眼睛一下就变得亮晶晶的,“何法?”
傅月酌道:“师兄背你可好?”
文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气恼的捶打傅月酌的胸口,“师兄!”
傅月酌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如何?”
染木在一旁看着二人打闹,一时心里不是滋味,胸口酸酸的,“恕在下冒昧,文鳐耐力不足是何原因?”
话一问出来,染木便有些后悔,只见前一刻还在打闹的师兄弟二人下一刻就沉寂下来。
傅月酌望着文鳐,伸手别开他脸上的一缕头发,为难道,“抱歉,这是我派内部事宜,不便告知。”
文鳐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闻言,染木赶忙道歉,“抱歉抱歉,在下并非故意探究,只是出于关心。”
文鳐轻笑,“染兄不必自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曾因着那件事受了很重的内伤,多亏这些年师兄的照拂,不然恐怕早就是个死人了。”
“莫要轻易提死字。”傅月酌道。
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染木暗暗后悔,急于打开尴尬局面,“来,文鳐,我来背你!”
“啊?”文鳐涨红了脸,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
“染兄有劳了。”傅月酌道。
“师兄!”文鳐的脸红的不行,可见染木已经背着他蹲下了,还是磨磨蹭蹭的趴了上去,“有劳了。”
文鳐声如细纹,染木听到了却是无比熨帖,见傅月酌欣慰的目光,染木一扫先前的憋闷,昂首挺胸,抬腿就走,傅月酌跟在二人身后。
“稍等。”傅月酌想了想,运起一股灵力朝墙壁轰了一掌,深嵌进墙壁的掌印十分显眼,“做个标记。”
“傅兄好生机智。”染木将背上的文鳐往上托了托,继续埋头前进。
傅月酌朝身后浓密的白雾看了一眼,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几人又走了一阵子,打头阵的染木停下脚步,墙壁上赫然是五指分明的掌印。
“果然。”傅月酌摸索着手印,确认那正是自己刚刚轰出来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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