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制爱情(兽人)
之所以狐族遭次难而虎族未遇,这与两族的生活习惯大有关联。
狐族族人之间少亲近,多喜欢独自行事,也不喜群居生活,因而狐族所居的山宛如公寓,每隔几家便有一个对外的山洞口,而这些洞穴又在山中彼此相通,起到虽聚居但不彼此打扰的效果。
这样的建造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它避免了如虎族这般只有一进一出两个洞口的限制,防止敌人两面夹击造成里面人无处可退。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这般做法的后果就是守卫颇难,狐族人常常因为守卫而捉襟见肘。
而这一次,就是守卫不当造成的严重后果。
“因为这件事情,我族深刻认识到了现下环境的弊端,正在积极的想办法弥补。但是……”斯蒙将微微垂着的头扬了扬,“狐族一时……一时难以周全,怕难以护族中上下周全,因而请求虎族,可否允许我族人在此借住?”
“这……”族长面露难色。
“请族长放心,”斯蒙见状连忙道,“借住的只有我族雌性和一些老幼兽人,其他人会在邻近的山内自行解决,不会打扰到虎族族人的生活。”
“另外,”斯蒙补充道,“此次前来的狐族人共三十一人,我族愿出双倍的口粮供给,外加狐族今年所铸半数弓箭。”
族长眉梢一跳。
这么多的供给……狐族此次怕是遭了大难了,才下如此血本。
“狐族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商议,请祭司在这里稍作休息。”
斯蒙仿佛很急躁,还想说什么,开了口却又咽了回去,他朝族长勉强笑笑,“您请。”
偏厅里,索克尔第一个投了赞同票。大家到是都不意外,毕竟索克尔自幼便与斯蒙相识,成年后也私交甚笃,自当支持。让人奇怪的是,第二个便举手的,居然是宁洛。
“巫医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族长倾身疑惑道。往常宁洛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最后一个表态,今天倒是格外的利落。
“这件事情对我族有利有弊,可是细算下来,利远远大于弊。”
“怎么说?”
“狼族今年的幸事风范,明显是胃口变大,想要直接吞了两族,与其坐以待毙让他们逐个击破,不如两族联手。狐族兽人虽然个体战斗力不高,然而各个都是机关专家,且心思缜密,与我族兽人莽撞的行事风格刚好互补。
此外,我族今年的粮食收成也并不乐观,虽不至于忍饥挨饿,但是也过得紧凑。有狐族带来的那份口粮,族人们也能吃上两顿好的。”
族长闻言点点头,“无意说的有道理,这些我也都考虑过,只是,我最大的担心就是狐族人到来,让大家不舒服。”
“这个不必担心。”耶伦出声道,“狐族此次来的多是雌性,我族又是兽人居多,很多兽人都会为他们的到来而开心的。”
凌柔在一旁不做声,只瞥了人一眼。
当日黄昏,狐族人抵达了虎族后山,程远被分派做了接应和到来人员的住宿安排。
狐族当真出美人,就算经历了昨天的火烧之灾,又一路风尘仆仆,仍难掩容颜。
斯蒙身边就有一个小雌性粘着他不放 ,正是当时集会上两人见过的那个雌性。小雌性今年刚十五,面庞还未完全张开,多了些少年人的清秀,一双眼睛没有一般狐族人狭长,倒是如同玲珑曈昽的桂圆般圆睁着。微微上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刚化开的雪水,更显楚楚可怜。
然而,纵使美人如云,一袭红衫的斯蒙还是最惹眼的那一个。他兽人的身份注定了没有其他雌性难去的几分柔和,却比其他兽人更多了几分凌厉的艳美。他井井有条的安排着各项事宜,安抚每个族人惶恐的情绪,他不像其他首领那么严肃权威,却让人无端的觉得,有这个这个嘴角带着轻佻笑意的人在,一定不会有事。
睿是最后一个到的,她道德时候,事情已经进行了大半。和虎族族长见过之后,他也立刻投身到安排活动中,从来的那一刻到安排结束,他仅仅在最开始和斯蒙交换过一个眼神,此后便再无多话,然而两个人就像是之前商量彩排过很多次一样,井井有条而又配合有度。
“他们两个,一定在一起很久了吧。”程远看着忙碌的两人问道。
索克尔不知道那句“在一起”的其他含义,只道:“嗯,我认识斯蒙的时候,斯蒙就已经是狐族的少祭司了。”
程远看着两人,只觉得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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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好喜欢斯蒙和睿
第38章
此次事发突然,作为族长的睿整个人忙得团团转,好在这位族长虽然年轻,却很沉稳,一连串的事情虽多却也没出什么岔子。当晚趁着天色还没彻底暗下,睿就带着兽人们如约离开,只留了斯蒙在这里。
全族的雌性都被扔在这儿,没道理不派人照料着。斯蒙作为祭司,是唯一一个留下不会遭到虎族反感的成年兽人,理所当然的担起了照顾留在虎族的狐族人的责任。
山内房间的数量是按照户数算的,一间不多,现下为了容纳多来的雌性,只能重新调配,把一些未结对、原本单住的兽人们安排着两三人组成一个宿舍,空出来的房间勉强塞了些人,剩下的就只能征求个人意见,有谁愿意收留便收留几个。
原本像程远和索克尔这样结了对的是不需要拆开的,不过程远见斯蒙忙得团团转,本着帮一点是一点的态度主动提出自己可以让凌柔和自己一间,再把索克尔安排出去和其他兽人合住,便可以空出一间房。
当然,程远不会想到,和索克尔合住的人会是耶伦,更不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重新回到索克尔的床上。
而房间,依然空出一间。
狐族兽人们连夜回了原来的山上,洞中一半 尽是烟熏火燎过的漆黑,空气中还带着未散去的烟味,像是被这场冰天雪地冻结在了这里。
睿指挥者兽人们清理山中的东西,把需要的、能搬走的都尽量搬到离虎族不远的一座山上去,他们要在那里安营扎寨,度过这个残酷的冬天。
“族长这么快就急着搬走么?这山上还有一半的洞穴都好好的,只要稍微收拾一下还是可以居住的,为什么非要搬到虎族那里去。”一位年纪稍长的兽人迈步踏出,扬声道。
“颍长老。”睿对着这位兽人微微欠了欠身,“这一次狼族是抓住了我们守卫上的漏洞,一时半会无法修补,被大火波及的面积也太大,修模起来很难。”恭恭敬敬地解释完,睿转身有吩咐着兽人们继续拿东西。
“睿!你就是这么带领狐族的么?你要狐族依附于虎族么?!”颍长老被他这态度气得大骂。
“颍长老,”睿的声音不大,语调也不激烈,却一瞬间使众人安静了下来,整个山东里鸦雀无声,静得呼吸可闻。“我是一族之长,自会全心为狐族着想。”
颍长老气得一顿,甩了甩袖子,终是把噎在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
睿这是在提点他了。
一族之长,轮不到他这个“长老”来指手画脚。
他突然发现,这个原本少言寡语的年轻兽人,似乎在老族长去世的那一刻,就突然长大了。
长成了,他都不认识了的样子。
“辛苦了。”睿走到山洞口,拍了拍站在那里的一个兽人的肩膀。
“应该的。”那位兽人明显要比睿年长十来岁,却朝睿低了低头。
睿面朝无边夜色,负手而立,“这一次,事发突然,谁都料想不到,有些损失也是在所难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往心里去。”
那兽人深深的望了睿一眼,嘴唇开了又合,终是只吐出了一个“是”。
狐族此次大难,虽然只毁了一半的山洞,但人员伤亡到底不小。大大小小的伤员加起来就有十多个,还有一位雌性因为距离纵火地太近,再加上一时慌张,被困在火海里活活烧死。雌性的母父哭天抢地,整日以泪洗面,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好几次劝不住就要回去,哭喊着要接孩子回来。
那也是斯蒙难得温柔的时候,一遍一遍劝慰那位雌性,告诉他他的孩子去的没有痛苦,很安详,他已经回到了兽神的身旁,蒙受最深的眷顾。
“他说,希望您能放下悲伤,不然他在兽神那里,也会不安心的。他说他很好,真的很好。”斯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柔柔的泛着光,那种温柔不似程远的如水色、如暖阳,那种温柔是带着力道的,柔软温暖,却也不容置喙。
等到那位雌性哭着睡下,斯蒙交代好身边的人好好照顾这位雌性,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真的在兽神那里么?”
斯蒙抬头一看,程远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似是专门等他来的。
“我也不知道。”斯蒙倒也不避讳,疲惫的转转肩膀舒筋骨,又是那副懒懒散散又欠扁的样子。
程远原本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来看看他的,随口一问,倒是被他勾起了兴致,“你是祭司,你都不知道么?”
“呵,”斯蒙一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告诉说,以后要成为狐族祭司,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难得见到这么坦诚的“神棍”,程远摇摇头只道好笑,“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叫我。我们两个的房间离你不远。”
“能不能睡成还不一定呢。”斯蒙嘴角一勾,带了抹讥诮。“我啊,宁愿管一百个兽人,也不想管理十个雌性。”说完自觉语失,弯着双狐狸眼朝程远一笑。“当然了,你除外。”
事实证明,斯蒙的预感是非常正确的。当晚还未过半,狐族雌性那边就幽幽的传来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大,扰得人不安生,惹得虎族人心生不满,有些原本就看不惯狐族雌性做派又火气大的,直接骂了两句。
这一句便成了导火索,狐族人本就罹患痛失故园之悲,这番被人辱骂反应无比激烈。
程远原本和凌柔睡得好好的——他今天也累着了,临回房前又被不满和他分开的索克尔拉去好一番欺负,睡得很沉,若不是凌柔叫他起来,他怕是还听不见。
程远披了衣服赶紧起来——也不知怎么,他好像被认为有着“劝架”天赋,再加上宁洛那边对他也颇重视,最近族里很多事情竟也有他的一份力——外面的吵声已经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夜深了,吵什么。”斯蒙一身整齐,显然是和衣而卧,根本没准备睡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