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哥。”鬼魂微微一笑，重新将目光投放在顾厌身上，他朝顾厌走近，“生前有一句话一直想和你说，可惜永远没有资格了。”
    “你可以抬头看看我吗？”
    顾厌的情绪已经回归平静，他闻言抬起头，这时鬼魂闭上眼，一脸虔诚的吻了他。
    原皓玥见到这一幕时神色微变，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游戏NPC会做到这地步，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攥。
    鬼魂是没有实体的，被吻的顾厌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有一股温水般的细流朝他内心深处缓缓流进来。
    鬼魂身上开始大面积的淡化，身体开始化作一点点飞舞的荧光，最后的最后只能依稀看到一张温和的笑脸。
    “谢谢你。”
    漫天的荧光飞到鬼屋每个地方，为这片黑暗的注入一点微光。
    原皓玥随后打电话通知警方，主动交代所有事情经过，想必很快这座鬼屋包括直播视频都会得到妥善解决，也会有更多的人掀起“杜绝校园暴力”的话题。
    “白方达到100积分，获得胜利。”
    顾厌回到了游戏的结算界面。
    “恭喜您获得游戏胜利，押注金币翻倍，目前您的金币数为14枚。”
    “您当前总排行第一。”
    是否退出游戏？
    是。
    顾厌没有去看游戏结算，他直接选择退出游戏，打开游戏舱他看到同样出来的原皓玥，忍不住问：“这只是一个游戏对吧？”
    原皓玥微微愣了一下才说：“虽然只是一个游戏，可是你在里面投注的感情却是真的，游戏往往能体验到现实无法获得的情感。”
    “这就是你一直选择融入角色的原因吗？”顾厌问。
    原皓玥笑道：“是，我愿意投入精力在角色中，这样会有一种是我赋予了这个角色生命力。”
    “那你自己呢？你又是什么样的人。”从第二个副本到现在，顾厌都不懂原皓玥这个人，他的真实性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哪怕是令人讨厌的林家俊都有非常强烈的性格标签，而原皓玥的粉丝对自己偶像说的最多的就是“完美”。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是完美的。
    “我就是我啊。”原皓玥只是笑了笑，像是把顾厌这句话当做闲聊的玩笑，他伸出手，“这次能和你一起赢了比赛很开心。”
    顾厌伸出手碰了一下就收回，他说：“我希望在剩下的两局比赛中是敌对方，这样我就可以把你耍的团团转。”
    原皓玥非但不生气，还带着玩笑语气说：“那我很期待，不过，有一件事你好像还不知道。”
    “什么事？”顾厌问。
    原皓玥说：“这款游戏最近在国外盛行，据说官方在策划国际赛的细节，我想很快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入赛局，会有更多的新朋友，新副本加入赛事中。”
    顾厌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不只两局比赛？”
    “嗯，等事情定了下来，就是十局左右的国际赛。”提前知道消息的原皓玥还特地吩咐经纪人近期不接任何的剧本。
    “告辞。”顾厌转身就走，原皓玥看他急匆匆的样子问：“你这是要回宿舍吗？”
    “不。”顾厌木着脸说，“我去自杀。”
    ……
    余海先又一次坐在电脑前，等待游戏视频上架，顾厌白天早早出了门，至今没有回来，他打电话过去询问，顾厌电话那头似乎有一些嘈杂声，只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响起:“你自己看吧，我有事暂时不回去。”
    余海先刚想问去哪，但顾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
    余海先只能拿起薯片鱿鱼干辣条甜甜圈可乐，摆在电脑桌前，打开这次比赛的游戏视频。
    这次比赛视频和其他区域的比赛视频同时上架，弹幕比之前更多，余海先看到现在观众除了惯例刷原皓玥和白卿卿以外，顾厌的名字也是提及最多的，余海先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游戏开始采用多人视角，没有直接公布身份，这下无脑骂人的弹幕少了许多，更多的人开始融入这个游戏，开始理智分析。
    “鬼屋哎！好可怕有没有高能预警啊。”
    “都是刚进来看怎么搞提前预警，为了男神女神我要坚持看下去。”
    “我是冲着魏大神来的，这可是他最擅长的鬼屋探险模式，抱紧我的男朋友。”
    “楼上的，鬼一般都双杀情侣党。”
    “双杀情侣党加一。”
    游戏的刚开始就给众人呈现出一所破旧的校园，当画面出现顾厌时弹幕引起一小段热潮。
    “顾总这一次好像是白方。”
    在顾厌渐渐有了人气后，粉丝被顾厌身上的霸总气息所吸引，故而称呼他为顾总。
    “我还以为顾总会一直红方下去呢。”
    “一直红方对顾总不公平，别人一上来就肯定针对他。”
    在听完npc的规则之后，弹幕又是一轮分析，当顾厌穿着那套中年教师装出场时，弹幕几乎盖住了整张画面。
    “哈哈哈哈哈我疯了！为什么我的物理老师穿的衣服穿在顾总身上变成超模款式！”
    “是神仙穿衣吗？果然是穿什么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穿它的那个人，所以什么时候我能看到顾总不穿衣服的样子？”
    “想偷看顾总不穿衣的都举报了。”
    视频到众人画上鬼妆，化妆师逼真恐怖的妆容让观众惊叹。
    “我要是来这个鬼屋玩的话肯定被吓死。”
    “挺恐怖的，不过男神还没有出场，根据前面两个副本的套路，男神这次不会是红方吧？”
    “哇！这次副本是一个鬼屋，男神该不会变成了鬼……”
    “不要，我胆小！”
    画面在众人分散顾厌进了厕所之后，这时弹幕即佩服顾厌敢选择厕所这个地点，又因为顾厌用带血的拖把一副大扫除模样抹墙而爆笑。
    “顾总这是什么操作啊！”
    “还可以这样的吗？瞬间不觉得恐怖了。”
    “顾总把手电筒放在嘴里是为了空出双手随时对付敌人吗？真是365度无死角的防备呀。”
    这时镜头切换到白卿卿，这边可没有欢乐的气氛，在看到白卿卿被一群人逼迫写作业时，弹幕中的粉丝呈现出一股沉重的气息。
    “完了，我的作业好像还没有写。”
    “我也是现在一边写着暑假作业一边看视频。”
    白卿卿被逼迫写了一百份作业，粉丝们为她默哀，在画面中白卿卿以为任务完成时，观众们都看到那些人脸上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其中一个人还悄悄的绊倒白卿卿，导致她的头直接撞上桌角，有后期防血腥的关系，所以撞上去的那一瞬间，画面立刻沉于黑暗。
    黑暗中观众惊魂未定，发出n条弹幕。
    “天啊心疼女神，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人完成任务。”
    “那段解说很迷，我总觉得事情有隐情的。”
    “如果男神在的话一定能保护女神。”
    视频到众人在教室讨论，原皓玥没出现，当中已经有人一本正经分析着原皓玥是红方的言论，余海先啧了一声，拥有上帝视角的他看视频真有一种先知者的感觉，他发了一条弹幕出去说:“原皓玥绝对是白方，如果不是的我直播吃屎。”
    立刻一堆人回复他这条信息，声称记下了他的id号。
    余海先还等着有人来跟他打赌吃屎，结果大部分观众还是比较理性和谨慎，只有他一个人说出这种话，其他人大多数分析故事内容。
    剧情又往前，弹幕数量在原皓玥出场杀死林家俊的那一刻又到达了巅峰。
    “天呐，男神刚才那个眼神好可怕，可是又，觉得好帅，第一次看到男神用这么冷酷的眼神。”
    “男神可以接反派的剧本了，太有感觉。”
    “我觉得刚才那个id可能真的要吃屎了。”
    几乎有大半的观众都认为原皓玥这一次是红方，当原皓玥和白卿卿对话时，余海先发现了几条不一样的弹幕。
    “嘤嘤嘤，心疼顾总。”
    余海先想，心疼啥呢心疼。
    “看顾总的眼神多伤心。”
    余海先又想，他伤心啥呀伤心。
    但无论余海先怎么想，弹幕依旧一堆实名心疼顾厌。
    余海先看了一会弹幕终于明白这就是原皓玥和顾厌的cp粉，他喃喃道:“真可怕啊。”
    余海先看到视频里自己和顾厌去食堂那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果然一到他这边弹幕又是一片大笑，尤其是看到他的黑暗料理将游客整昏迷，弹幕欢声久久不散。
    “我每天的快乐源泉。”
    “他变成猴子的表情包我都有。”
    余海先捂脸，想干脆快进，又忍不住多看一看观众对他的评论，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被很多人关注着。
    这一次的副本没有那么多人骂玩家行为弱智，有人在听到解说时就已经提出了校园欺凌这个话题。
    令余海先感到诧异的是遇到校园欺凌的人不在少数，并不是所有的校园欺凌是受到暴力导致的身体疼痛。
    有一种更恐怖，如空气一般，你看不见，却始终存在的冷暴力，他们会突然形成一个小圈子将你排除在外，而你会成为他们圈子中的话题，被恶意诋毁、中伤。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只是……想做自己。”
    弹幕的话让人看了就有落泪的冲动，余海先看到这心里一阵难过，他在那条弹幕下留言说:“你没有错。”
    而除了他也有许多人纷纷留言，甚至出了许多的主意，但所有的主意要执行起来都是需要勇气，敢于直面那些冷暴力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