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很穷
“顾依斐。”
“依斐,很好的名。”
从对方口中听到自个的名,顾依斐寒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听着有点儿像是呢喃,让他有点心慌。
轻轻晃了晃脑袋,他开始使劲回忆起那仙道第一人的名字,好像还真就是这么一个名。
……
于是他只好继续的,讲起了故事。
顾依斐对于正道那边的事情不怎么清楚,再说了,他也不是中州修士,就更不会去特意了解道玄门的事情。
所以故事到最后直接歪成了上古修士的传奇故事。
说着说着,许是累了,顾依斐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便靠着墙,睡着了。
一直盯着顾依斐看的莫攸宁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的呼吸声彻底平稳,这才走了过去。
他先是脱下外衣,再坐到对方身旁,把人轻轻揽到怀里,这才把衣服盖到对方身上。
盯着顾依斐那张精致细嫩的小脸看了许久,方缓缓阖上了眼。
次日。
醒过来的顾依斐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经灭掉的火堆,有些懵。
他怎的就睡着了?自辟谷之后,他想要睡着还都得酝酿大半日的睡意呢!难道这幻境还有催眠作用?
“醒了?”莫攸宁手上抓着只小野兔,从洞门口处走了进来。
看到对方手上白乎乎的小兔子,顾依斐便想到了自家那不会哭笑的侄儿。
莫攸宁也发觉顾依斐正盯着他手上的小兔子,便三两步走了过来,把小兔子放到了对方怀里。
正巧这兔子先前无意间撞到他腿上,想着还能讨小娘子欢喜便捉了回来,果然对方真是喜欢的。
“我先去外头处理一下猎物,你再躺一会儿吧。”说完,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顾依斐原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见人已经走远了,便揉了把怀里还带着点湿意的小兔子,往着洞门口的方向发呆。
他昨夜的努力,好像并没能让对方想起些什么。还有什么办法能使的呢?
要不,他自个寻出路去吧?按这情况看下去,唤醒这人比他自己逃脱还难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洞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他还以为是莫攸宁回来了,可定眼一看,原是他兄长。
张了张口,望着身着蓝色长衫的兄长,顾依斐想说些什么,可随之想到这只是个幻境,便不再言语。
“你可让我好找,长志气了,怎还敢一人在城外过夜?”顾天纵神情带着些许怒意,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
没打算理会这个幻境所造的兄长,顾依斐抱着兔子站了起来,正想绕过对方走出洞门,没想到却被拦住了。别无他法,只好说道:“我不认得你。”
顾天纵更是无奈了,把人拦下后轻声说道:“你同父亲闹便是了,怎还怪罪到我身上?”
“让开。”
对这假兄长顾依斐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好。
他的兄长也是幻境可以捏造的吗?呵!
“你是何人?”莫攸宁处理好猎物回来,就看到顾依斐被一男子拉扯住,皱着眉头厉声道。
看到莫攸宁终于回来,顾依斐也松了口气,有这人在,他也不会被幻境创出的人给带走。想到这,他急忙开口道:“我不认得他,他还想……”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暗,他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脑中只荡着三个字。
大意了。
等他醒来。
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这靛蓝色的床帘,怎么瞧都觉得眼熟。
觉得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一个事,他便掀开床帘想下床。
看到外头正站着他那位早已过世的女侍从,顾依斐手一收,又把床帘给放了下来。
完了,他这该不会是被他那假兄长给带进城里了吧?
那莫攸宁也太不成事了吧,居然还拦不过这么一个幻境之人?
“小姐,你醒了?”
寄绿察觉到动静,把帘子拉开,轻声问道。
顾依斐压根就不打算理会这人,合着眼,继续装睡了。
这幻境里他没有灵力不说,就连力气都没别人的大,想来只能智取了。
原想等着这寄绿走了,他再偷偷给溜走。
可谁知道,寄绿没走不说,房里不止来了他那假兄长,就连假双亲和假的侄儿都被这幻境使了过来。
顾依斐紧闭着眼,一声不吭的听着外头假侄儿的声音。
“大夫唤了吗?上次我病了也是大夫治好的,第二天就能走路了呢!”
他的侄儿可没有这么活泼,假的就是假的,一点都没侄儿可爱!
“来了,大夫来了。”阮双的声音从远处穿了进来。
紧闭双眼的顾依斐睫毛颤了颤,这幻境可真能折腾,他干脆睡一觉,深夜再说吧。
老大夫蹒跚的走了进来,环视了遍屋子里的人后,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这就是昨日在城里吵吵闹闹的那一人家?城里都传开了,说是这家小姐与那落魄莫家的公子情投意合,可这家人却偏不许非要棒打那鸳鸯,他还似乎听说这两家人原就是有婚约的……
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后,方才收回脑中的诸多想法,诊上了那一盖着绸丝的细腕。
闭着眼细细诊了许久的脉后,老大夫才缓缓说道:“这是害了相思病啊!”
什么病都没有,却躺在床上不愿起,这不是相思病,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相思我愁断肠,眼中我泪两行……
顾依斐:等等,别唱,我相思病???
莫攸宁:斐儿别怕,我就来了!
顾依斐:算了,还是让我继续害相思吧!
第9章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顾依斐差点绷不住脸了。
什么叫做害了相思病?这可别是个庸医吧?
“可我家小姐没……”寄绿话才说到一半,忽的想起了昨个的事情,便闭上了嘴。
昨个那莫家可在街上与抱着小姐回来的公子闹了大半天,要不是对方反复询问周围的街坊邻居确认过这就是她的家小姐,不然对方还不愿放人呢!
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结识这莫家公子的,怎就……怎就害了相思呢?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没作声,安静得很。
最后还是顾天纵先开了口:“可是斐儿她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到现在都未曾醒过来。”
老大夫把屋里众人各异的表情收入眼底,回想起前些日子他外出采药的时候被莫家那公子从野狼手下救出,便打算帮一帮这对苦命鸳鸯。
“思绪过重,气郁心中难以化开,又加上身子有些受风,方才导致如此。其实这病说重也不重,可说轻倒也不轻。心病方得用心药治,如若不能根治,哪怕我这次把人救醒了,后面的日子也怕是缠绵病榻。”
可不是吗?他所言虽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但如果不把‘心病’给治好,这小姐怕也是要躺在床上装上一阵子病的。
在这房里又待了一会后,老大夫留了张无功无过又多加了些黄连的药方子。走前再劝上一句‘你们好好想一想吧’,便摸着胡子离开了这顾家大院。
他也就能做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这对小情人的造化。如果这家人足够疼爱那位小姐的话,想来过不来多久便能听到好消息了。如若听不到好消息,怕是世上又要多了对苦命鸳鸯。
而此时,顾依斐依旧躺在床上,安静的装着他的病人。
外头那些幻境所造之人许是怕吵到他养病,都移了个地方去谈话,只剩下寄绿依旧守在他房里。怕寄绿会引来其他人,他也没敢多做其他举动。
只盼着夜晚快些来到,好让他找机会早些跑出去。
可惜他的计划注定无法实现。
晚些的时候,被生生灌了一碗苦得不能再苦的药后,守着他的人居然从寄绿换成了阮双。
他还记着白日的时候被对方拉着手臂无法挣脱的情景呢!况且这阮双可警惕得很,哪怕只有一丝动静,都会起来检查一番,让他找不到任何机会从床上爬起来。
顾依斐觉得第二日便会换回寄绿,到时候他再做打算。
可谁知道,守着他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气得躺在床上的他都想不顾不管直接暴起了,这幻境是不是就打算这么守着他了?
时间也快不多了,一眨眼都过去十多日了,再不逃出这心魔城,到时候小世界一关闭,他可得再等百年方才可以出去!而这百年后出去的前提还是他能在幻境中保持清醒!
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的床后,顾依斐那幻境中的家人也急了。
这都昏迷不醒好些日子了,每日也就喂着米汤和药,自家这娇小姐的身子可怎么受得!
没办法,他们只能寻来那‘心药’。
那莫攸宁近几日也一直在他们顾家周围晃着,即便几番拜访被拒都依旧坚持着。
虽说这人家业已经没落,不是很配的上他家姑娘。可到底他们姑娘喜欢,到时候再帮衬一把也无妨。再说两家老一辈也原便是给这二人定过口头上的娃娃亲,既然如此,许了那也无非不可。
于是,这日依旧躺在床上焦虑不已的顾依斐隔着床帘便听到了莫攸宁那不怎么陌生的声音。
还以为是这幻境又开始搞些什么破事,可随着他感知到自个的那丝灵力,才发现来的是真人。
说来他这功法倒也神奇,自把那丝灵力分出去之后,一直没有消散不说,在这他都被封住灵力的幻境之中竟然还能一直保持着。
“依斐,斐儿,我来看你了。”
听到莫攸宁这身‘斐儿’,还在想着功法问题的顾依斐一个激灵,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人怎连喊个名都如此下流!
既然对方在,那他定是要见上一面的,说不定这人还能带他离开这地方。
想到这,顾依斐又等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帘子撩开,正好就对上了眼前人关切的眼神。
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房里还站了好些有着熟悉面孔的人。
他开始有些后悔不继续装病了。
顾依斐这一醒,房里的人全都热闹起来了,一个挤着一个到他身前问候着。
瞧着眼前这一张张多年未见的脸,他心里一叹,抿着嘴什么都不愿说。
“好了,斐儿这才醒过来,得好好休养。”顾依斐的父亲顾穆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接着又看向了莫攸宁,缓缓说道:“你随我来,有些事得好好谈谈。”
顾依斐眼看着他那假父亲把莫攸宁给带走,他也只能继续应付着房里这一圈的假亲人。
他就不应撩开那床帘的,跟这群幻境之人周旋也是很累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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