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局
尤念哈哈的笑着,觉得确实是这样。
钟九诗和尤念之间很自来熟的,趁人不备,在尤念背后悄然贴了张扩音符。然而尤念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也没听见惊雷般的声音。难不成真有符咒免疫体质?
“喝点什么不?忙了一下午,渴死我了。”钟九诗说,跺了跺脚,其实是有点冷,“姐姐我请客。”
对附近尤念是熟门熟路,便说:“还是我来请吧,远来是客嘛。喝奶茶不?”
一男一女,情侣似的站在奶茶店外等奶茶,女的大方鲜妍,男的可爱帅气,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连奶茶店的店员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钟九诗穿的少,黑色紧身裤的膝盖还有开口,横着的两条缝开得跟鲶鱼嘴似的,里面显然没穿秋裤。
尤念冬天都恨不得裹者棉被出门:“你不冷吗?”
钟九诗打量着尤念一身密不透风的装束,看起来像个小妹妹,行事作风、说话格调却像御姐:“要风度不要温度,穿得太多不好找男票,懂?”
尤念拼命点头,他和钟九诗简直是知音!太好了,钟妹妹还是单身,他还能凭这条信息换来一顿烧烤。
拿到奶茶,两人到附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是处小区外围,黑色的铁栏杆牢固的竖立在水泥墩子上,两人用奶茶店的张纸擦干净肩并肩坐着。看着巷子里五颜六色的商铺以及来来往往的人群,附近似乎有个高中,不过现在是周末,正逢期末考试期间,还有好学的学生边看试卷边走。
钟九诗用吸管一点前面学生,像是在指点江山那样的一点,“我当年要是有那么用功,早考上清华北大常春藤了,还用得着卖苦力!”
就着话头,尤念问:“你是怎么想到干这行的。”
“祖传的。”钟九诗说,吐出一枚柠檬籽。她怕胖,没点奶茶,要了被又甜又暖的柠檬茶,“我们一家都是干这行的。你干什么工作的?”
“在工厂当工人,国企。”想了想,尤念也说,“也算是祖传的吧,我们家好几个孩子都在,地方不同而已。我还以为你们跟CIA招人似的,我看过《谍影重重》,在酒吧里招大学毕业生。”
钟九诗脑洞大开说:“说不定真有哪个局是这么招人的。”
尤念一脸崇敬之情:“在外人看来很高大上嘛。”
“很危险的好嘛!”钟九诗不好意思的一摆手,其实也未见她有多少不好意思,自卖自夸,“不过总有人要做危险工作。”
尤念继续夸着:“妹妹你太伟大了,好崇拜你。”
钟九诗靠着尤念的肩膀,觉得有个gay蜜真不错:“我小学六年级毕业,整个暑假都在等着收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猫头鹰信件,我妈要带我出去玩一圈我都死活不乐意呢。”
“哈哈,我懂。”尤念哈哈大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知音!“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也在想卡塞尔学院会不会给我发邀请函,可是我雅思托福一个都没考,家里没条件给我申请国外的学院。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卡塞尔学院才没给给我发邀请函。”
钟九诗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一路人啊。弟弟,南京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大牌档好吃不?”
尤念说:“我还没吃过呢,我每次都嫌人多。不如等你们忙完,我请你们吃好了,大家一起来。”
钟九诗懂尤念的心思:“好啊好啊,我一定想方设法把齐大神拽上。”
尤念脸红了,这次红的像个好看,犹如酒醉之后。
钟九诗紧追不舍:“看上齐麟了吗?哎呀,就你那小眼神,简直把大神当神仙了。”
尤念更尴尬,都要跳起来了。
钟九诗其实在替尤念感到惋惜。他和齐麟是不可能的,浑身上下,可能除了长相之外,没有一点能匹配成功的,何况那头野兽犊子有什么好爱的?能懂什么是情何为爱?又不忍心看他伤心,便说:“不考虑考虑别人了吗?花花也行啊。”
“花花?”
“花亦辰,早上接你来的那个。”
“花花也是弯的?”
钟九诗觉得花亦辰虽然也很受欢迎,但是没尤念可爱,可能因为花亦辰是直的:“不晓得哟,他又没公布过,也没见他交往什么男女朋友的。”
单凭直觉,尤念觉得花花有点弯。不过这话他不敢说,问:“那齐麟呢。”
钟九诗说:“不知道唉,看起来挺直的,也没见他谈过男朋友女朋友。”
尤念一个哆嗦:“难不成又是钢铁直男?”
他上大学时看上一个学长,是个直的,自己又没胆暴露性取向,更别提掰弯了。于是只能这样单相思着,一直到毕业分手。很多时候,往往都兵临城下了,尤念却怕给人别找麻烦,脚底抹油就想跑路。
钟九诗非常严肃的回答:“没有掰不弯的攻,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受。”
知音!这才是真正的知音!
尤念简直要咆哮了:我就是最合适的受!但若是真的咆哮出来,就太丢脸了。
钟九诗还是觉得花亦辰好点,毕竟齐麟是神兽,看不上人类,而且人兽什么的会不会太重口了点。说不定追着追着,跟花亦辰相处多些,就移情了呢。“你要追他吗?我觉得太困难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尤念想试试:“我早上出门,买了好多小狗用品,有空送到你们那去吧。”
钟九诗瞬间觉得尤念要完,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铁定不要你的节奏,把人家堂堂神兽当狗,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事。
看钟九诗脸色不好,尤念忙说:“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毕竟是我把他的狗抱走的。”
“那倒没有。”钟九诗想了想,发现齐麟确实没想象中的怒火中烧,虽然大家一直都在为了抵抗齐麟之火做准备,“整天一副面瘫脸,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尤念便惴惴不安的说:“那我还是把东西送过去吧,就当赔礼道歉了。”
钟九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要让尤念知难而退。凭齐麟那个爆炸脾气,能动手时从来不动嘴,当然也没怎么见他动过嘴,任何热情都能被反弹,整个人就是头猛兽,人类社会生存了好些年,也没见他如何活得像个人了。
因为被骂过一次,再接到电话时,网安部全体工作人员都快疯了。再看黄历,发现今天既然忌出行,他们就应该集体在今天请假不来!
陈辰让他们再查两份资料,明明是有事相求,还顺带把一干人等非常有礼貌不带一个脏字、不问候任何亲戚的情况下骂了一遍。
关于尤母和尤家外婆的资料很快发过来,果不其然,族谱止于尤家外婆,一个名为尤蓓容的女人。
泛黄的黑白照片上,没有压缩尤蓓容的美。照片上的女人像那个年代所有女人一样,编了两个辫子搭在胸前,整个人略微朝右侧斜倚,应该是从结婚照上裁下来的。细看之下和尤念有几分相像,不过一个女相温柔,一个男相英朗,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来的。
陈辰盯着尤蓓容的照片失神良久,直到接到陶新知电话。
目前警局办的每个案子都会毫无保留的汇报上来,全分局的人都在为找到两只妖的下落而努力。
陶新知来电是通知陈辰,警局发现一具新鲜尸体,尸体已送去尸检,初步判定无关紧要。如果是抢劫案就算了,毕竟是场人命案,何况有些东西,靠科技根本检验不出来,所以陶新知来请示上司。
有齐麟在,整个分局都处于一种低气压下,陈辰是习惯了,但看着一群人战战兢兢的干活,陈辰决定让倒霉的陶新知开车,带齐麟去看一看。也算是给齐麟找点事做。
除了陈辰,暂时还没人敢给齐麟分派事。
当然,陈辰也不能直接说是为了给他找点事。
不必再通风了,临时办公室关紧了窗,留下门敞开着。中央空调嗡嗡的运作着,好像还有点毛病,但室内的温度已经十分舒适。
陈辰脱了毛衣,里面剩下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只花了几分钟,就活生生说成了事找上他齐大神,而这又非他不可。
第10章 绑架
陶新知出示证件,带着齐麟,在公安局里一路畅通无阻。国安局的名头,吓唬一般公务员们都是手到擒来。
齐麟把白大衣套在黑色卫衣外,看那神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来的目的是屠杀而不是验尸。
“尸检报告还没出,法医办事效率低。”陶新知说,并及时赶跑了所有要拍马屁的人。
尸体躺在冰冷的尸检台上,属于一具中年男性,四五十岁的模样,有点秃顶。
陶新知其实有点害怕尸体,觉得见鬼都比见尸体好受的多。他们这行虽然经常接触非正常现象,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软肋,这点恐怕诸天神佛都不能避免。
“……案发现场只发现了尸体,没有身份证,暂时没接到相关失踪的报案。初步判定是溺亡,死亡时间为凌晨四时至六时之间,目前已经在检验血液残留物了。”
齐麟只是盯着尸体看,双手带着胶皮手套,并不着急动手。最后似乎有神助,别的不看不差,先查死者的指甲,偏偏又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一点暗红色接近黑色的东西,比针尖大不了哪去,好像凝结的血块。
陶新知好奇问:“血吗?”
赶紧殷勤的递上来一张雪白的纸。
掸在白纸上,凑着刺眼的白光看,这东西越看越像血,是凝固了的淤血。
齐麟皱着眉,又在鼻子下嗅了嗅,郑重的说:“这人是蜃妖杀的。”
陶新知诧异,张了张嘴,确没敢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齐麟看在他开车的份上,有点不耐烦的解释:“这是在蜃妖鳞的碎片。”
蜃妖是蜃龙的后裔,蜃龙作为一种亚龙,目前已从地球上消失,只留下蜃妖这个稀有物种生活在南海人迹不能至的深处。
齐麟让陶新知催警察快查这人的身份,并到走廊打电话给陈辰说这件事。他一般很少接听电话,更别提打电话了。陈辰在他心中还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位。
“那人怎么指甲里会有蜃妖鳞的碎片?”陈辰在电话那头问道,并庆幸自己派了对的人。蜃太罕见,原型只在妖怪图鉴里有,见过本体少之又少,齐麟虽然年轻,但也算是见光识广,“你确定是碎片?蜃妖的鳞片比钢铁还坚固,等等,你先把鳞片发给我看看。”
电话那头,陈辰放大齐麟发过来的照片,尸检中心的灯光太强烈,齐麟又不会拍照,事实上,齐麟连微信大多数东西都看不懂,比如说朋友圈。今天照片看得太多的陈辰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像蜃妖的鳞片,最关键是只有那么一点,说着说着,他就有点飘飘然、不知身份且找不着北了,完全忘记电话那头的是谁。
齐麟终于生气了,吼道:“叫钟九诗带罗盘过来!”
要是他的绝仙剑在身上哪有那么多麻烦,八卦罗盘的功能他的绝仙剑一样有。
陈辰也怕这小子突然不听话,恭而敬之的说:“好好好,你看看切口,蜃妖一族是蜃龙后裔,蜃鳞那么坚固,怎么可能被人类弄碎?确定死得是人类吧。”
死者是个人,没有法力,没有关系,这点是百分百肯定,毋庸置疑,尤念那种人又不是满大街都是。
于是齐麟回到室内,端着白纸,凑到灯下更仔细看,来来回回换了几个方向,发现切口光滑,必是利器所为。
舒展开眉头,齐麟一脸平静。事实上,就算是天翻地覆,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肯定不是死人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