蛞蝓的诱惑
梁闻生往里一看,人们见到他们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呆滞,只有几个看了他们一会儿就转开眼睛,虽然说里面是温暖一点却依旧在零度以下,几百来人分了好几堆挤在一起,像极了一笼一笼的蒸包子。
而且他们现在处在鸟巢中,就更像蒸包子了。
梁闻生胡思乱想着走进去,抬头一看鸟巢上方垂挂着一串串青色的花以及圆滚滚的果实,果实青翠娇艳,似乎很可口,但是看久一点又觉那颜色过于诡异了。
青花的形状很像恐龙的爪子,钟锦意摘了一大串下来,“这花有点像绿玉藤。”绿玉藤是真的存在,只不过生存的地点不在这个地方,然后他又采摘了大量叶子、茎和果实收起来。
梁闻生发觉到人们逐渐把视线移到了农夫上身的钟锦意身上,并且眼神不善,他悄悄拉了拉钟锦意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点,钟锦意拉好背包的拉链没事人似的冲着他们一笑,“这些果实应该很美味吧。”
刑警也有些不悦,还是提醒道,“我们都拿它们充饥和解渴。”眼神明显在说:你这是和几百号人在抢食物,悠着点吧。
钟锦意一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诚恳的道歉,“原来这样,我们也有食物,明天我们会自己去打猎。”
他一说周围的人就不再看着他了,但是依旧没有挪动地方,只是把头低下,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看而只是在单纯的发呆。
李逵里听到钟锦意这样说把原本想尝一口的果子塞到了背包中,又对程雨涵小声的说,“果子可能有问题。”
程雨涵对于自己是否会中毒的事情也很介意,也就把果子也藏了起来,他们还有一些食物,还可以撑一下。
中午的时候他们果然见到人们都每人一颗果子捧着吃,吃得很滋味,脸上带着笑容,那表情似乎即将要升天似的,梁闻生看着看着就觉得他们好像邪.教信徒。
钟锦意含着糖果贴着他耳边小声说,“发现到没有这里没有小孩和老人。”
果然是邪.教信徒把孩子和老人献祭了吗?梁闻生疑惑,“那些人都死了?献祭?”
“应该是死了。”钟锦意取出口中的糖果塞给梁闻生,梁闻生被塞了一口沾满口水的糖果斜了一眼钟锦意,都沾满你的口水了好意思给别人吃吗?
然而钟锦意冲他眨了眨眼睛,无比正直的说,“你连我的东西也吃过了,还介意口水吗?”
梁闻生恶向胆边生,把糖果塞回到钟大魔王口中,“性质不一样,你这糖果粘糊糊的。”
钟大魔王大大的舔了一口糖果笑着说,“确实不一样,特别有滋味。”
梁闻生捂脸,比脸皮的厚度他真比不过,忽然一朵青花砸在了钟锦意的头上,梁闻生随手给他甩开了,然而一转头就见到那些人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钟锦意。
钟锦意咔嚓咔嚓把糖果咬碎吞了,他长期和恶势力争斗,看到这些人他就诊出结症了——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他摇了摇头拉着梁闻生出去透气,他把梁闻生抱到鸟巢的顶端看了一回灿烂的日落,还献了几个吻才肯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钟锦意等人在外面架起火堆烧烤,钟锦意仔细的翻着肉串说,“今晚我们都装睡。”
夏江其实也发觉到不妥了,便点点了头然后又嘱咐夏彬到时候不要睁眼,梁晨有话直说,“他们是想宰了我们去养那棵植物?”
梅景压了压帽檐,“很明显是,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把我们运去哪里埋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夏江边给夏彬烤东西边说,“但是那个刑警似乎很正常。”
“他是异能者。”钟锦意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异能者既然能抵抗虫卵,抵抗异植的药性也有可能,不过那种东西吃多了他恐怕也离不开那异植了。”
几人商议好,吃完东西后就走了回去,晚上异植的花还会发出荧光,非常好看,但是梁闻生没心情欣赏,他们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躺下休息,半夜果真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他们是被选中的人,被青花砸中了。”
“药效行吗?昏了没有?”
“应该昏了,抬上拖车。”
梁闻生不敢睁眼,就这么被人拖了半夜,也不知道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的时候那些人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开口道,“砸死他们以防他们逃跑了。”
梁闻生本想睁眼反抗了,可是接着就听到了那些人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钟锦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梁老师起来吧。”
梁闻生睁眼一看那些人已经被钟锦意打昏了,他走到钟锦意身边,前面是一个大坑,往下一看全是尸体,宛如古代的陪葬坑,每个人都肢体扭曲的叠着,全部头部都有致命伤。
梁晨只看了一眼就吃惊了,“这些人疯了吗?明显那棵异植根本不想吃人而想吃泥啊?”没见尸体还完好无损?
“好比古代用人献祭去挡灾难,他们只求安心享用异植的果实。”虽然听下去很不可理喻,但是这是事实,异植的果实能让人着迷,甚至有致幻作用,好比毒.品,你不能要求一个毒.瘾者思维正常。
“我们走吧。”钟锦意淡漠的说。
梁晨有点不解,“走,不救他们吗?”
“救不了,他们不会肯离开。”钟锦意直视着他,“而且我没可能把一帮瘾君子放到安全区中。”
一旦到了春天没花没果后他们就会因为受不了药瘾而自相残杀。
经钟锦意这么一说梁晨也想通了其中危害,便不再多提,他指了指李逵里两人说,“他们怎么办?”
梅景比较不客气的踢了踢李逵里,“别装了,你抱着那个女人走。”
李逵里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的笑着说,“想不到你们还会有扔下幸存者的时候。”
钟锦意瞥了他一眼就走,“按照我国法律他们都是死.刑犯,坑底起码有几百人。”
其余人沉默的跟了上去,几天后下起了大风雪,梁闻生看了看天,“我们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去那边。”钟锦意示意他们看过去,那是一栋九层高的楼,外皮还挺新,如果接着下来的雪很大他们还能往上躲,万一地震也可直接跳下来。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雪竟然一下就下个不停,他们从第二层搬到第三层,一直搬到第五层,梁闻生抱着被子看窗外,“再这样下去所有建筑物都要被覆盖了。”
钟锦意从他背后潜了上来,揽在他胸前,“我看应该快停了,今天是Z国的元旦啊。”
“要不要稍微庆祝一下?”梁闻生不知道地球的元旦是要做什么的,在星际可没有这些节假日,钟锦意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我们去包饺子包汤丸吧,空间中好像有面粉?”
“我不太会……”其实是不会,梁闻生想,包东西应该也不难吧,等到了包的时候才知道所谓的汤丸是那么难包的,他们是用纯粹的糯米粉,和绿豆粉,糯米面团一拿到手中就像湿泥似的滑下来,如果多放干粉又干到开裂,简直是磨人的小妖精,难为了一众大男人。
梁晨气得干脆不要绿豆粉馅直接把面团搓成一个小团子,“这样就行了,我实在手残。”
“我也是。”梅景附和,夏江还是严肃的想要包好,旁边的夏彬想学梁晨那样搓圆却搓成一条丑陋的大疙瘩,结果梁晨一看就笑了,“你这是什么?哈哈哈,好像小JJ。”
“很丑吗?”夏彬有点失落。
“哥哥的好看。”夏江见不得哥哥被取笑,面无表情的把梁晨的汤丸压扁了,结果梁晨玩性大起又把他面前的一只戳了一个手指坑。
钟锦意见状用手护着自己的两个鱼尾雪人,“梁老师你看,一会儿我们吃这个,你吃我那个,我吃你那个。”钟锦意把自己的得意杰作呈给梁闻生看。
“哪一只是我?”梁闻生没扫他的雅兴,他不忍心说待会儿一煮,这两个杰作都会变成面目不清软趴趴的一团。
“这一只是梁老师,我还可以把他们的尾巴缠在一起。”
“不要,我觉得我吃你的,你吃我的就好。”如果缠在一起煮熟后更不能看好吧。
“也好,都听梁老师的。”
李逵里在厨房烧水,则头看了一眼外面,确定他们不是在包汤丸和饺子,果断关了火,他们现在暂时搭档一起避难,而自己似乎变成了奴隶,所谓吃人嘴,拿人手短……
“他们到底还要不要包饺子的?!”程雨涵很不满,打发他们来烧水是干什么?
“我觉得他们只是太无聊。”李逵里转回视线,他也有些闷,呆在屋子中几乎半个月了,唯一的扑克牌都要被打烂了,而这半个月来他们也混了个半熟,对各人也有些了解,虽然没有睡到梁晨,但看看他的队友还是算了,他从来不会向火山行,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元旦几天后天终于放晴了,气温有所回升,钟锦意在身上随意套了一件羽绒,踩了踩外面的冰雪,见可以行走了就冲着屋内说,“今天可以出发了。”
梁闻生走了过来,一眼望去,比之前更加白茫茫,那些矮的房屋都被覆盖了一半,“让502指示方向吧,这样根本看不到标致建筑和道路。”
九点钟后他们整装出发,害怕前面会突然陷下去,于是由钟锦意领路,一场大雪后周围更加寂静了,一连五六天连只苍蝇也见不到。
“你们说丧尸被埋在下面会不会被冻死?”梁晨异想天开的说。
“不会,或许他们还会趁机进化了,如果是我肯定会这样做。”钟锦意打破他的幻想。
“它们冻不死。”梁闻生很清楚虫子的生命力有多顽强。
“还有别的生物,如果它们冬天吐丝,春天破蛹。”夏江看了看雪面,“这场雪未必见得是好事。”
李逵里锸了一句话,“你们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没人理会他,李逵里吃了个闭门羹就紧闭嘴巴了,梅景忽然说,“前面有声音。”
一行人也伸长脖子看,好一会儿见到一队雪橇奔跑了过来,速度还挺快,一阵子后就近在眼前了,钟锦意看过去,为首的男人一身刚正不阿的气息扑面而来,军绿色的羽绒服,红星帽子,看上去还挺似模似样的,他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像S市和H市那样的情况,不然他要怀疑上层选人时是否眼瞎了。
“幸存者?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那个男人摘下护目镜看他们。
钟锦意又发挥出撒谎面不改色的能力,“我们是从S市一路逃到这里的。”
赵鑫眯了眯眼睛审视着眼前的男人,半晌摇了摇头,“你的话不可信啊。”
第50章 第 50 章
赵鑫少年从军,得到上司赏识就一直留在军中,他从一个士兵慢慢的爬上来,他自认有些时候用了些计谋除掉对手,但是真正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从来没做过的,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军人,他有时候在想或许他被驯化了,几个月前他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南海调配到南阳,一个字不同就隔了半个Z国,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上司在他调配前语重深长的对他说,“见机行事,不忘初心。”
虽然那是正常的调动,但他却觉得这次调配不简单,虽然他的职位是副官,听上去很高,实际能拥有多少权力只能自己争取,他想,或许是上面的争斗殃及他这条池鱼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丧尸爆发的前几天他接收到了一条特殊的命令——除掉上司,接收军队。
那上面最高命令的红章很刺目,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想阴他了,他没有立刻动手,命令中也没有给出完成任务的日期,但是他已经准备好攻击了,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一样潜伏在草丛中。
直到丧尸爆发那天他才知道那条命令的目的,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动手了,还动手得不着痕迹,没有人怀疑是他杀了上司,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命令在全国有多少,他不敢深想是谁下了一盘大胆的大棋,就不怕走错一步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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