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老攻是狼神
阿道夫的力气大,捏得罗伊的肩膀咯咯作响,但疼痛的确能让人冷静下来,他舒展了下筋骨,把思绪从那些担忧里挣脱出来,他问罗伯特:“晚上,你和杰瑞爱德华兄弟会在吧?”
“在的,”罗伯特阻止了布莱兹不停抓他头发的行为,扭头看向罗伊,“到时候我和他们都在,等明天马克回来了我再休息。”
罗伊点了点头,深深觉得罗伯特年纪虽然小,却很有担当。
“现在我们最好都睡个觉,”罗伊想了想又道,“到了晚上才能有精力对抗暴风雨。”
罗伊和阿道夫把孩子们捞上来安顿在船仓里,他们原本想让罗伯特也到船上来睡一觉,但对方拒绝了:“我在海里睡就可以了。”
罗伊觉得不太妥当,便把当初用浮木做好的棺材号给放下了水:“你要不然睡这儿吧,睡在海里被冲远了怎么办?”
罗伯特看着棺材号,还觉得这个造型的船见所未见,挺神奇的,于是就答应了。
至于海豚兄弟俩,罗伯特与他们沟通了之后,他们也答应了。
罗伊安顿好一切准备回船舱时,看着海豚们游来游去,便去问罗伯特他的朋友们怎么还不睡。
后来罗伯特告诉他,海豚闭一只眼睛的时候就在睡觉,他们可以用一半的脑子休息,另一半的脑子工作,如此循环,所以看起来仿佛从来不需要睡眠。
罗伊这才放下心来,好好回到屋子里抱着阿道夫和孩子们睡一通不算轻松的午觉。
睡着睡着,仿佛睡了很久,班森号忽然抖了一抖,罗伊被猛然惊醒,一看窗外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他赶忙把阿道夫叫醒,将孩子们牢牢绑在身上,计划着一个出了舱门去掌舵,另一个去叫醒罗伯特。
谁知罗伯特早就醒了,连同棺材号救生船都被他扛到了船上。
“我正准备去叫你们呢,”罗伯特严肃起一张脸道,“我忽然感觉这暴雨不太对,你们哪个掌舵?我们稍微掉个方向。”
“我来吧,”罗伊站出来,几步走到船舵前握住这掌握着命运的方向盘,“我们往哪里走?”
“往东,你这个时候大概分不清楚方向,”罗伯特道,“我先下水打头阵,你到时候跟着我走就行了。”
罗伊点头,罗伯特跳下了水,阿道夫则选择和他一起掌舵,罗伊知道赶不走他,就随他去了。
罗伯特在班森号的最前头若隐若现,罗伊努力转着舵,朝着那个方向,奈何这天刮的是东北风,风虽然给力方向却有偏差,他们朝着人鱼的方向驶进,但船开着开着总是不知不觉的偏离航行,罗伊只能咬牙转舵调整方向。
眼见着船又一次跑偏,身后的第一道雷已经噼啪劈了下来,罗伊脑袋里闪过了一丝什么,大喊道:“阿道夫,去把后面那个小一点的帆支起来,再把两个帆从角度往右边调整五步宽。”
阿道夫愣了一下,赶忙跑过去放下小帆。
班森号原先的设计是一只大帆,因为十米的船,一个帆是很够用的,但罗伊的心思比较细,在船尾也做了个桅杆,怕的是哪天杆子折了还有个备用,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罗伊也只是做个了设想,感觉能行,但他心里也不那么确定,可看着罗伯特在海里时不时停顿的往后看,他心里的真的很着急。
身后的闪电刺得海面一片敞亮,而后又接连劈下来了两道,这些电流在水上快速的游走,暗夜闪如白昼,这副情景把布莱兹吓得哇哇两声又吞了下去,连班森这个傻大胆也呜呜呜的不敢大声。
罗伊看得也心惊胆战,抿着唇一言不发,抓着船舵的手指发白;阿道夫面色凝重,下意识的抓紧了罗伊的手腕,将伴侣和孩子们一同搂进怀里。
大浪滔天,海风呼啸,细细密密的雨水落在他们的脸上,有一点湿润,有一点刺痛。
这时候风大得连离叶都不起作用,反而碍事,阿道夫不知从哪里扯来了一块儿大兽袍,牢牢的盖在他们的头上遮风挡雨,只留下眼前的一点空隙,方便看清前进的方向。
班森号颠簸的摇晃着身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如同一个牙牙学步的孩子,仿佛下一刻便要被浪给打翻;狂啸的风吹的船帆高高的鼓起,仿佛下一秒便会刺穿这幅度,毫不留情的将这块简陋拼接而成的帆撕成碎片。
也不知船驶进了多远,可乌压压的天空却仿佛无边无际,大浪稍歇,可雷电和雨点愈来愈大,砸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
罗伊摸了把脸,拉开一点兽袍往四周看,平时天上的海鸥都消失了,海里有成百上千的鱼破出水面,飞行了一段时间又快速落下,是飞鱼,现在海面上的水雾气已经能能够让他们在空中滞留很长一段时间,像是游戏,又像是逃离。
海豚兄弟杰瑞和爱德华依旧尽职尽责的陪伴在班森号的左右,他们与飞鱼一同跳跃,但是比对方的速度低上一些,他们高高低低的鸣叫着,似乎在呵斥这些飞鱼,让他们尽量绕行。
飞鱼们高速移动之后很快就隐匿了,倒是浪花时大时小,拍得班森号摇摇晃晃;雷点也断断续续,在海面上闪烁了无数回合;唯一持续的就是那天空中由淅淅沥沥到倾泻而下的大雨,仿佛永不停息一般,无论何时,依旧在下。
罗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披在身上的兽袍已经换了一块又一块,他握着船舵的手发麻的厉害,看着眼前的波涛汹涌的海面眼睛酸痛得厉害。
班森和布莱兹都疲倦的睡着了,阿道夫也是一副困倦又不敢闭眼的模样,甩着脑袋死撑,手牢牢环着老婆孩子紧紧不放。
不多时,天边泛起了淡淡的光,破开了黑夜,乌云依旧黑压压的在天上飘着,可闪电渐息,雨点渐缓,连浪花都显得温柔了许多,便不那么让人恐惧了。
守护在班森号附近的杰瑞布莱兹在慢慢游动靠近,远处导航的罗伯特也往后折返,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罗伊抓着舵的手指放松了一些,他放松的背靠着阿道夫,蹭了蹭对方的下巴,忽然有些惊奇的道:“你居然都冒胡渣了。”
“??”阿道夫努力睁着眼睛,低头亲了亲自家雌性的唇,“我好困……”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睡了,”罗伊摸了摸他的头发,“再等一会儿,等风平浪静的时候……”
忽然,两声高亢的海豚音突兀响起,刚折返回来的罗伯特朝着他们惊恐的大叫:“快跑!快跑!!”
“什么?”罗伊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的木板忽然摇晃了一下,猛地向后倾斜,船两侧的浪花忽然剧烈了起来,清晰的浪潮声在耳边响起,仿佛近在咫尺。
罗伊脑中的神经骤然绷紧,他一手抱紧身后的阿道夫和孩子们,一手抓紧了船舵,下意识的往身后望去——
一条高高的水柱兀的出现,从海面直接连接到了乌云之上,大力的席卷着海水往上虹吸,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是龙吸水。
班森号非常不幸的处于第一条龙吸水的边缘,巨大的力量托举起船的前端,罗伊他们处在船尾的位置,几乎站不住脚,离海面只剩下半人高的距离,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龙吸水也称水龙卷,其威力不亚于龙卷风,要是掉下去了……说不定会被卷到半空再被狠狠摔下,更何况他们处于水龙卷的外围,非常容易被这股快速旋转上升的力量伤害。
要是不小心分开,且不说他和阿道夫,这对于他们未长成的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罗伊见到水龙卷的瞬间便心惊胆战起来,他年轻时短暂的航海生涯里,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可那段旅程绝对是惊险刺激值得回味的,但绝没有如此晦气的遇上这种坏事。
很难讲在他四百多年的生涯里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存在,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抗衡不了大自然的力量,龙卷风他是绝对不想遇到的,更何况水龙卷?四处都是水,要是翻船了……
罗伊用力甩了甩头,拒绝想这种糟糕至极的事,手下的船舵撑不了多久,好在儿子女儿身上早套了游泳圈,也算安全一点,可现在这处境……
突然,从甲板上滑下来了一艘怪异的小船,是求生用的棺材号,罗伊的眼睛一亮,刚想着要伸手去捞,他们的脚下猛然一震,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亮光从天而降,直直的射向了船帆!
闪电沿着船帆向下肆虐,猛然蹿向了这一家四口,阿道夫抱着罗伊和孩子们的手劲又大了几分,他下意识的转身背朝向闪电,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护住一大两小。
按道理说所有人都该全身上下流经这电流,但很奇怪的,雷点传导到阿道夫身上便被狠狠的抵御住了,下一刻,他承受不住似的发出一声闷哼。
随后,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罗伊的脸上,焦味伴随着血味,罗伊心口一痛,有些慌张有些骇然。
光亮之后便是失明般的黑暗,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水声,一切都来的太快,罗伊有片刻的失神,但他感受到一直紧紧抱着他的身躯忽然一软,整个脑子都懵了。
罗伊惊慌失措的抱紧那高大的身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将缓过劲儿来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们塞进怀里,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周围,视线定格在某一处,继续努力的伸手去够那艘卡在附近的棺材号。
可手指将要触及棺材号的那一刹那,罗伊的脚下倏地踩空。
落水不过是眨眼功夫,下一秒,冰冷刺骨的海水毫不留情的从四面八方挤压了过来。
罗伊还来不及做什么动作,一个浪便狠狠的拍了过来,覆住了他们的身影,将他们冲得四散分离。
船翻了。
☆、小岛
或许是因为倾覆的班森号挡住了最前面的水龙卷,这一家四口才没有倒霉的被卷上天。
可被永不停歇的浪打在脑袋上、被一波一波的海水拍打着往下压,这种感受是极端痛苦的。
即使罗伊的水性不错,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捞着昏迷的阿道夫将他托举到了棺材号上。
杰瑞和爱德华驮着他们家的大宝小宝围着这一艘小小的救生船不停的绕圈,像是在为他们庆祝这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豚背上的两位小宝宝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们从没有在暴雨之后异常冰冷的海水里游过泳,布莱兹还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吓呆了似的;班森则下意识的想要往罗伊的方向爬,小脸上带着害怕与惶恐。
罗伊把孩子们抱上棺材号,自己这才费劲的爬上来,他已经有些脱力了,但是看着昏迷不醒的阿道夫,他颤抖着手继续给对方做心肺复苏。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罗伊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剧烈,手上的动作却迅速果断,又是雷击又是溺水,这真叫人害怕。
但阿道夫好歹是做过神的兽人,之前又融合了血族的血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罗伊这样反复的自我安慰着,果不其然,几个呼吸之后,阿道夫剧烈的咳出一口水来,眼睛虚弱的睁开了:“罗伊……”
罗伊沉默的抿着唇,眨眼间居然眼泪都泛出了一点,他顿了顿,吐出了这么一句:“……你可真让我害怕。”
阿道夫此刻背疼得厉害,没什么力气,听到这话费力的起身亲了亲罗伊的侧脸:“对不起……罗伊,我爱你。”
为什么要道歉?罗伊闻言一语不发,他只是低头将手指咬开了一个血洞,将手指塞进阿道夫的嘴里硬要他喝。
见自家伴侣吮吸着渐渐恢复了气力,他又咬开了两根手指,并将带血的手指分别塞进了班森和布莱兹的嘴里。
孩子们害怕之际又懵懵懂懂,只是本能的吸着血,罗伊的脸色几近惨白,见远处的罗伯特拖着一串东西回来了,他才将手指全部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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