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事务所
那时候的乌恒为仇恨所蒙蔽,又被这一系列所看所了解的未知东西所震慑,对巫师更是无不听从。
所以当巫师告诉他们必须先假死以借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逃过天道勘察,再夺取陵墓主权的时候,他们都信了,也一一吃了假死药躺入棺中假死。
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棺中,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知道最后窒息而死,才隐约想到,可能被骗了。
至于心脏的事情,也是荣真期间为了获得他们更多的信任提出的。
他说这个心脏是上古一位神祗的心脏,拥有无上的帝王气运,他便是要把这个气运嫁接到乌恒部落。
会猜到他们来陵墓是为了心脏,是因为后来荣真又回到古墓中,带回了一条蛟蛇,并下了一个命令,便是要它死死守着这颗心脏,将来无论谁想来夺取这颗心脏都一一诛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不甘或者怨气还盛,乌恒在死后意识却一直处于清醒中,而且竟然还慢慢的摸索到自动吸取周边的阴气增强自身,后来在和蛟蛇的意识缠斗中又吞噬了蛟蛇的意识,也或许因为这样,所以那么多人中,也只有他顺利复活。
古慕听后才恍然,难怪他当时总觉得那巨蛇很是奇怪,虽说和连姆一样是妖傀,但连姆好歹还有一些被加诸的意识,但巨蛇却完全没有,所有的行动全是因为阴煞凝成的对阳物吞噬的本能。
而放置棺椁的潭底中,其实还另外有两架石棺,只是被藏在石头后,所有当初古慕并没有发觉。
那两架石棺之中,其中一个就是夏启,而另一个便是古乙的亲卫之一,排名十二,可惜他并不像古六那么好运。
大概是被乌恒给反噬了,在棺中成了灰烬,只留下一颗阴珠。
这颗阴珠因为有特别的力量加成保护,所以没有一并被乌恒所吸收毁掉,这颗阴珠便是七阴珠之一的天璇阴珠。
如今他们手上便有了四颗阴珠,尚缺三颗。
不过目前他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里。
若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那么就是全部都收齐了也没用。
虽然水潭里边的龙鲤能保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无病不痛的活到老,可这样的生活比坐牢还要让人生不如死,哪怕能长生不死他们也不愿意。
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却还是只有一条路,便是让火凰带着一群人飞上去。
但他们没法和火凰沟通,火凰也不搭理他们,让他们去说服古乙,这比说服火火凰还艰难。
牧成林噌到古慕旁边,欲言又止的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谄媚道,“老慕,你和古大哥说说呗,或者和火凰商量一下,就这段路,其余的路我们自己走。”
古慕侧头撇了他一眼,继续割着鱼肉不说话,也没看古乙那边。
牧成林顿时耸下肩膀,隐晦的朝另一边石头坐着,不时朝这里看来的一群人摊手表示无奈。
瞎子都能看出这两人的怪异。
之前都是黏黏糊糊的,但从古慕昏迷后醒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突然间变得疏离起来,就好似多了一条鸿沟。
不,或者该说,是古慕对古乙疏离起来了,好似总在刻意避开他一般。
古乙却依然是我行我素冷漠如斯,好像也纵然着对方的疏离,所以他们是彻底摸不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了。
若说古乙主动的还说得过去,毕竟之前古慕自残,古乙的确很生气,主动和对方冷战也说得过去。
可若是古慕主动冷战,还真有些说不过去,且这样子也不像冷战。
古慕低着头沉默的跺着鱼肉,神思却早已经飞离。
眼角余光不时偷偷的撇向远处独坐在一块大石上打坐休憩的古乙,眼底闪烁着复杂。
他避开古乙,不是因为要疏离他,也不是因为生气,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之前的记忆虽然复杂,但其实对他如今的影响并不大,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如今脑中多出这些东西,也不过跟翻了老照片一样,最多就多一些回忆,多一些对曾经的了解而已。
若说他在纠结过去的记忆,倒不如说他是在别扭,而别扭的原因……让他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也可以说是庸人自扰之。
原本恢复这些记忆,对他们的帮助是巨大的,也会让他和古乙之前的感情更加稳定。
但偏偏这记忆不该出现在他对古乙的感情开始出现异变之后。
来探墓之前,他并没有发觉自己对古乙的异样想法,这是在之后古慕的经历中慢慢醒悟的,并还决定出去后找个时间理一理感情,甚至连要怎么和对方撕开这层纸都放入考虑中。
结果儿时的记忆就这么出现了。
并非他纠结自己对古乙的感情是何种感情。
对于几千年来,不管儿时还是长大都处于缺爱中的他来说,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只要能维系两人感情稳定,一辈子在一起,那便是一样。
他纠结的是,古乙对自己的感情。
在之前,他以为古乙也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才会对他那样照顾,做出那么多暧昧的举动。
可如今想想,这或许只是对方依然把自己当成儿时的殷辰。
这让他觉得异常的抑郁、挫败和别扭。
第131章 破罐子破摔
咚的一声,又有一条手臂长的龙鲤从瀑布间掉下来,一条碧绿的藤蔓嗖的一声射出,圈住龙鲤的腮部卡主,再用力扯上来,却没有自己吃,而是乖乖放到岩石上。
古慕把刚剁好的鱼肉末搅拌好盐后装进罐子里。
龙鲤的肉需要新鲜着吃才有用,拖的时间越久效果越差,最好的保质期是两天内。
不管这东西对顾云有没有用,总归也可以试一试。
古慕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如果可行的话,他们也需要在一天内离开这里,然后立刻把东西空运到美国。
为了增加更多机会,他们想了许多办法。
剁成肉末保存起来只是一种,另外还有制成肉干,或者抓小条的放进装了水的罐子里养等等。
不过前提都是他们能尽快离开这里。
看着手上装了鱼末的罐子,又撇了一眼在石头上蹦跳的龙鲤,古慕叹了口气。
逃避的时间是短暂的,周围那隐晦投过来的期待目光快把他给当鱼烤熟了。
抬眼看了下连个姿势都没换过的古乙,他踌躇了下,心想要不让凌霄花去游说火凰?
但想想有垮下肩膀。
没有古乙答应,就算火凰答应也不行,再说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把他在刻意逃避坐实到底了?
‘哥哥?鱼不要了吗?’凌霄花趴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拿着罐子发呆的主人,又看看还在蹦跳挣扎的龙鲤。
不愧是以跃龙门问终极目标的鱼类,力气大得他几次都拽不住。
古慕皱着眉,想了想伸手抓住拴着龙鲤的藤蔓就站起来,朝着古乙那边走去。
凌霄花连忙也顺着爬过去。
其余人眼睛顿时一亮,满眼期待。
他们已经在这个古墓里呆了快一周了,特别是在这瀑布边整整蹲守了快四天,即便有龙鲤可以果腹,还有用之不竭的淡水,可也没有谁愿意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
“咳,火凰,能不能帮我烤一下这条鱼,它的个头有点大。”古慕走到大石头上,撇了闭眼打坐的古乙一眼,随后冲在旁边趴窝的火凰道。
火凰红豆似的眼眸顿时瞪起,写满了排斥和拒绝。
但不知道凌霄花说了什么,排斥的情绪慢慢变成犹疑和考虑,接着站起来,朝着古慕叫了一声。
古慕立刻放开藤蔓。
两只小家伙便拽着龙鲤走开了。
古慕撇了几米处朝他挤眉弄眼加打气的几人,踌躇了下,便走到古乙旁边蹲下。
四周静默得只能听到瀑布湍急的声音气氛顿时陷入尴尬中。
当然,这种尴尬也只是某人的自我感觉而已。
他盯着水潭中一条条不断往瀑布冲去,力争上游逆水冲击的龙鲤,话几次到口都被吞下去。
嘴巴张了张,勇气越来越少。
就在他焦躁着打起退堂鼓,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古乙却睁开眼睛,朝他看来。
他问,“怎么?”
“厄……”古慕一窒,身体瞬间僵硬。
结果这半蹲半起的姿势加上被吓一跳,脚下一个打滑便一头往下扎。
不远处的人被吓得喊出神。
然后就见对方并没有掉入水中,而是悬在山壁。
古乙抓着他的后领,把他提回石头上。
古慕捂着胸口,一边呲牙的揉着被勒到的喉咙,抬眼偷瞄某个面无表情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对方刚刚是故意的。
古乙面无表情看着他,眼里没露出半分情绪。
古慕被看得一阵阵心虚,却又不甘,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在这里纠结,明明是对方的错。
“咳,那个,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他揉了揉脖子,清清嗓子,不自在的偏开头,假意去看不远处正烤着鱼的两只。
古乙却定定的看他,沉默不语。
这会气氛就真的陷入僵硬的尴尬。
古慕只感觉全身细胞都恨不得躲避起来,这尴尬的气氛让他好几次想转头跑。
特别是对方那越发冷凝阴霾的眼神,让他觉得有点冷。
“你在躲避我,为什么?”好一会,古乙才开口,声音冷若凝冰。
古慕愣了下,抬头错愕看他,正好与他对视上。
殷红的眼瞳倒映着他的倒影,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有种自己被卷入戾气漩涡之中无法抽身的错觉。
他知道,对方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他也没想到古乙会这么干脆利落的问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呆愣愣的张着嘴巴。
没得到回应,古乙脸色更差了,周身温度骤降,一双红眸越发幽深。
他上前两步靠近他,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微微用力让他抬头,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要碰触到一起。
“为什么?”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一丝隐含的威胁和戾气。
古慕甚至有种如果自己回答不好,对方下一刻很可能会捏碎他脊椎的错觉。
下一刻他连忙闭眼甩头,抛开这个错觉,他很清楚,无论如何,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便是古乙。
但他这一偏开头,却让古乙脸色更难看了。
周身的煞气强到连几米外的其他人都感觉到。
古乙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眼底一片深邃,眼瞳几乎红到发黑。
古慕顿时一抖,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往外挤,脖子却僵硬如石,缩都不敢缩。
他呐呐想开口,却突然腰一紧,接着人便被带离石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胃部被磕得差点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出来。
其余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古乙突然把人抗了起来,然后转身快步进入他们的帐篷里边。
众人面面相窥。
牧成林有些担心又有些愧疚,“老慕他,不会有事吧?”
他还以为是两人谈崩,古乙生气了。
当然,事实的确如此,但谈崩的话题不是他们所想的而已。
这是属于情商比较低的想法。
那些情商比较高,早看出什么的自然都心照不宣,该干嘛继续干嘛。
古慕被抗进帐篷,甩到地上,才撑着手臂要坐起,就被推压着躺回。
衣摆被噌开,一只冰凉的手掌骤然按到腹部上,手指扣住腰侧,不知道被按到什么穴位,身体顿时发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古乙半跪着,一手扣在他腰侧,一手撑在他脸颊边,双目冷凝,再次冷声逼问,“为什么要避开我?”